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张首辅因年岁已高,早晚出入均会乘坐马车。

结果,就在回府的路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酒醉发狂,惊了马匹。

张首辅跌出马车,一头撞在青石板路上,额头登时血流不止。

那书生很快被扣下,原来是参加会试的举子。

这名举子在开考第二日就感染了风寒,又强撑了两天,最后被抬了出来。

不用说,连试卷都没答完,必定名落孙山。

等身体一好,他便日日买醉,成了附近几家酒肆的常客,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

今日终究酿成了大祸。

被抓住的时候,此人还神志不清,满口胡话。

张首辅被下人送回家中,家人急忙去请来御医,连太医院的医正都匆匆赶来。

“情况不妙,快,快去禀告陛下!”

医正满头是汗,趁张家人不备,扭头吩咐身边的助手。

这种大事,他可不敢隐瞒。

当晚,伤人的举子清醒过来。

他悔恨不已,咬破手指,写下忏悔血书,又趁看守不备,用腰带自尽。

到了第二日早朝,眼看着张首辅平时站着的位置空空荡荡,瑞王的脸黑如锅底。

他才刚大婚没几天,张首辅就出了大事,要说是巧合,谁能相信?

张老头人老成精,滑不溜丢,即便两家结亲,他依旧不肯松口,大张旗鼓地支持自己。

现在他倒下了,他的几个儿孙都不成器,张家更没法为己所用了。

瑞王瞪着那个空位,心中无声呐喊——

是谁,是谁做的?

旁边的肃王面无表情。

不得不说,陆砚是对的,除掉张首辅势在必行。

尽管他态度暧昧,没有公开支持瑞王,但两家是姻亲,等张氏生下儿子,难保张首辅不会替瑞王摇旗呐喊。

而且,身为皇帝的儿子,肃王也很清楚,皇帝未必就真的像他表现得那么敬爱张首辅。

任谁都不愿意时时刻刻被人盯着,还一盯就是四十年。

皇帝可是从七岁起,就拜张首辅为师。

哪怕他某天多玩耍了一刻钟,都要被太后和张首辅训斥几句,说他玩物丧志,不是为君之道。

如今,皇帝连孙子都有了,他怎么愿意继续在张首辅面前装孙子?

肃王暗想,自己这也算是为君分忧了。

张首辅被袭一事,虽然引起不小的震动,但即将到来的殿试也引人关注。

三年一次,多少人苦读十几二十年,就为了取得功名。

看着呈上来的试卷,目光略过其中一个名字,皇帝微微失神。

那个女人,美丽而倔强。

当她得知真相,知道自己骗了他,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陛下。”

身边的内侍轻声提醒着,皇帝这才回神,手里的朱笔握了太久,滴下来的墨团氤氲成了一片。

他换了一支笔,再不迟疑,勾起那个名字。

状元,陆砚。

钦点的三甲新鲜出炉,紧接着便是打马游街,满城欢庆。

陆砚和身边的榜眼、探花一起,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

围观群众挥舞鲜花手帕,簇拥在御街两旁,欣赏新晋进士们的风姿。

伴随着锣鼓声声,一路上好不热闹。

明知道永宁侯府那边一团乱,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凑热闹,但陆砚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

“状元郎在看我呢!”

“胡说,明明是看我!”

“老天爷,状元郎真俊啊,还这么年轻,恐怕连二十岁都没有!”

“也不知道状元公可有婚配?老朽有一小女,待字闺中,愿以白银十万两为嫁妆……”

“去去去,谁稀罕你的白银十万两,状元才看不上你的女儿!”

“状元看不上,我看得上!老丈觉得在下如何?”

“……”

“……”

陆砚耳力惊人,听到周围传来的一片嘈杂,他只好收回视线,重新在马背上坐得端正笔直。

不得不说,一丝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

她那么笃定自己能考中,如果能亲眼看到他披红游街,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陆砚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到侯府,刚刚才稍有起色的老夫人又浑身哆嗦起来。

关键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的人,还偏偏是永宁侯。

“娘,那是六妹的儿子,也是我们侯府的正经晚辈!我想好了,这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再从族里找一个合适的姑娘说亲……”

永宁侯激动得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别看状元授官只是六七品而已,但却能入翰林院,是天子近臣。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陆砚还这么年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造化?

要不是考虑到辈分,永宁侯都想亲自去接人了。

“逆子……小畜生……滚……”

老夫人的脸颊抽搐着,整张脸似乎不受控制,她艰难地吼出几个字,涎水顺着嘴角淌下。

见状,碧玉和珍珠一个擦嘴,一个抚心口,熟练地伺候着。

李氏拉了拉永宁侯,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夫妇二人走出宁寿堂,李氏压低声音:“侯爷,老夫人的病凶险得紧,不要再刺激她了。你不是不知道,她对那位有多介意,哪怕死了几十年,心里都过不去。”

永宁侯哪里不清楚老夫人和梅姨娘之间的陈年旧事。

他正色:“妇人之见!那陆砚直接被授予翰林院修撰!是修撰!日常能直接面见陛下的!你们懂个屁!”

永宁侯爆了粗口。

李氏不吭声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永宁侯忽然又转换话题:“芙儿的婚事,她娘可曾与你谈过?”

李氏一惊,脱口道:“侄女的婚事,自有她父母做主。我一个做伯娘的,怎好插手?”

永宁侯嘬着牙花,目露精光:“张首辅出事了,瑞王那边也不见得完全可靠。”

宁王好色,十来岁便通晓人事,如今王府后院里,有名分没名分的加一起足有三四十。

虽然可以用女人搭上宁王,但容易来的也就不值钱,更不见得能用女人影响宁王。

永宁侯又盯上肃王。

可惜肃王妃出身鲁国公府,祖上靠军功起家,其父兄皆驻守边关。

她本人乃河东狮一头,肃王除了两个皇帝赐婚的侧妃,房里压根没有其他女人。

此路不通。

不过,永宁侯摸着下巴,沉吟道:“肃王妃有个幼弟还没说亲,我看这是一桩好婚事。”

李氏又气又怒:“侯爷还是尽早熄了这个念头吧,那鲁国公家的小子哪里是还没说亲,是说不上亲才对!放眼京城,哪有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