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就是不同意把她们抬为姨娘,理由很简单,媚惑男人生出的孩子不高贵,也不能是庶子女,最多不过就是一个家臣,与向大人大吵了一架。
向夫人娘家是帝都大士族文家,娘家十分硬气,文家的实力在帝都能占三成。姜家当初能这样的肆无忌惮就是有文家在后面支持,姜家膨胀后,是文家把姜家养大,当狗一样的对待。那姜相能干嘛,姜家对文家还是不错的,得势后也对文家毕恭毕敬,很是尊敬,但不是孝敬,这就已经让文家很不满了。这向夫人按说也算是温良贤淑、知书达理,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夫君纳妾。
向国公才夫人得知有四位侍女都有了身孕喜出望外,可儿媳就是不让抬为妾室很不满,那也是向家的子孙呀。抬不抬都是向家的种,向夫人杀心都有了,最后,就决定去母留子。文家已经递话过来了,向国公才夫人不得不把要说的话憋回去。
文家对庶子、庶女就是苛待的,这都不避讳人。向夫人这样做,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别人家什么样那是别人家,我们文家就是这样。
刘孝今自从知道澄玖参加了科考,找来了今年参加县孝的名单,想知道澄玖是化的什么名。一个人的排查,看到宁希,字澈长,十三岁,帝都人氏。澄澈明达,长治久安。澄玖,澈长。刘孝今心下一笑,还挺会给自己取名字的。
居然能过了?这个消息让刘孝今还是很意外,最后一场的淘汰率也不算低呀
刘孝今心想是不是任公公用了手段才让澄玖能过的考试,把试卷都翻出来了,自己阅了一下。澄玖确实是凭能力通过的考试,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呀,这脑袋里装着什么。
澄玖一切的努力不过就是四个字:好好活着!
李凫迤要回京的消息传开了,澄玖天天在宫中,自是不知晓。帝都中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只是这次回京是因为李凫迤的父亲去世,要丁忧。
帝都又开始了关于李凫迤神童、文曲星投胎的话题。
澄玖得知自己通过了县试就给白小公子去了书信。皇帝一看:县试已过,准备府试,也就没有多想。白小公子回信说了一些学院时的各种事,这样的考试在上清学院都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考不过才是不正常。提到方栩逸院试都通过了,早就是秀才了,就准备乡试中举了。澄玖一看,这方公子难不成之前考得是童子科?唉,这科举之路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一个月,澄玖不是在背书,就是在练武。就见了刘孝今两次,刘孝今一看澄玖长高了些,就是瘦了不少。他知晓澄玖参加科举考试这事也不能让她知道,只能嘱咐她练舞要注意,别伤了身体。
澄玖爽快答应了,也叮嘱刘孝今:“我的仪仗出宫,可能会有歹人跟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歹人太毒了。”
刘孝今心里也是明白的,最近查到一些线索,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夭夭总出宫,很多人都知道是夭夭,反而没有可疑的人跟着夭夭。
府试就开始了。
第一场,澄玖与夭夭一同坐车去了考场,只要进了考场就安全。
澄玖出考场对锦锦说的第一句说就是:“考号没有在屎号旁,而且也没有闻到屎臭味。听巡逻的监考说是天热了,味道太大影响考生,特意多安排了两、三个马桶,马桶里还铺了香灰和碳渣,还有人清理,这次我都没有憋尿。”
锦锦:“公主参加这考试,连水都不敢喝。”
澄玖:“我上午就喝一点儿,润润口就行,下午我就可以多喝些。”
任公公这次是特意安排的,上奏了皇帝后得到同意才安排的。这府试虽不比不上会试,也是大事,还是在帝都,万万不能草率。
天热之后,也容易出现疫病,考场在考试前后进行了药水洗刷。往年这都是没有的事,今年的考生都是沾了公主的光。
可澄玖公主是女子,对于这些措施只有味道对澄玖是有利的。锦锦就让公主也带了香灰与炭渣放在桌位底下的木桶里,憋不住就解手。
澄玖为了不出恭,考前吃得都少,还好每场就是一天,忍忍就过去了。
第二场,澄玖还是与夭夭一同出了宫。
第三场,澄玖提前一天到了夭夭的府中,第二天夭夭自己一人出的宫。
澄玖出宫考试这三次,只有夭夭、锦锦几人,手下都是夭夭府上的几位小嗣,车夫是一名上了些年纪的暗卫,伪装和侦查能力出色。这名暗卫也是这几天太舒服了,吃了不少好吃的。
暗卫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这是很可怕的事,澄玖出宫必然会有暗卫跟着。也就是说,只要发现大批暗卫就知道澄玖有没有出宫。于是,暗卫几乎都撤出,让侍卫顶上,将计就计,跟着吧。跟吐你!
这样的消息是刘孝今告诉澄玖的。
澄玖:“我想长大,这事都好难呀。我是怎么得罪那人了,这就是想要我的命呀。我真想跟他聊聊,我才十三岁,他因为什么呀?对我一小孩子下死手。”
刘孝今都被逗笑了:“行,公主,等我抓到他,我一定安排公主见见他。”
澄玖考完府试天天都来找刘孝今,这是眼看着就到端午了,给刘孝今送五彩绳,亲自给绑上。澄玖亮起自己的手腕,刘孝今一看与自己是一对,又是满心欢喜。
端午节前一天,宫宴,又是很多人进宫来。
澄玖觉得心情太好了,考完试了,自己好好休息了一下,只练了武,出一身的汗,感觉无比舒畅。
端午之后才会放榜,澄玖也时常的患得患失,对于成绩还是很紧张的。刘孝今看出了澄玖的心思,自己亲身经历过了,也目睹了刘孝众,十分的清楚这种状态。也不能告诉她考试成绩,只能强忍着,真是不忍心呀。这幸好是考过了,这要是考不过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呢,是不是得哭几天呀。想想当初的刘孝众,考了多少次才考过呀,那难过的真是天都塌了,日月无光,在书院成了笑柄。还好院试是一次就考过了,之后这书读的也没有当初那费劲,可能是开窍了。
锦锦与夭夭也看出来了,还有几天才放榜,她们也跟着好紧张。
大皇姑与紫莱高高兴兴的进宫了,看到皇后也是极其端正的行礼。
皇后亲自起身扶起大皇姑与紫莱,对紫莱说:“快起来吧,澄玖这几日就盼着你进宫呢,说是有好几样新制的饮子要做给你尝呢,在宫里住几天。”又对大皇姑说,“皇姑过年都没有回帝都,这紫莱看着是更加活泛了,气色也比过去好了。这样真好,活气生香,还是小女娘,这般才最好。”
大皇姑:“皇嫂,这在庄子上是养野了,给她舒坦的,不像在帝都规矩多。这在庄子上,粗衣麻布的在田间地头走,农活都会做了。”
皇后大为赞叹:“这番厉害了,接触到土地的人是不一样,本宫也想让澄玖去这样的地方看看,就是出宫对她太不安全了。”
大皇姑点点头:“这歹人真是胆大妄为。”这时澄玖才来,大皇姑看到朝这里走来的澄玖说,“皇嫂,这澄玖是长高了,怎么瘦了好多?”紫莱看到公主走过去了,迎了上去。
皇后:“自己折腾自己,折腾成这样了。没看年前呢,路都走不稳了。”
大皇姑:“这是怎么了?”
皇后:“非要学舞蹈,陛下不让学,心疼。要还是准了,这都是累瘦的。”澄玖见到大皇姑行礼后就带着紫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小声聊着。
大皇姑想了想说,“皇嫂,二皇妹还……”
皇后拍着大皇姑的手:“放心,皇妹很好。”大皇姑点点头。
今天命妇进宫的不少,氏族王家的几位夫人来给皇后请安。澄玖要与紫莱去看猫熊,让锦锦过来与皇后说一声,玉琇过来与大皇姑的侍女耳语了几句。王家其中一位夫人看到玉琇愣了一下,被皇后看到了。
云柒与白萋萋进宫后,也被澄玖派人叫去看猫熊。戈蒙也被邀进宫,皇后一见到这个戈蒙就很头疼,刘考今一看到戈蒙就紧盯着。戈蒙这次进宫就很规矩,什么都恭恭敬敬的,也不像以往那样坐都没有个坐像,这次就很端正。刘考今则想着这家伙憋着什么坏呢。
澄玖几人从兽园回来,第一个看到她的是戈蒙,不是刘考今。戈蒙奔向了澄玖,刘考今才看到。
戈蒙:“公主。”
澄玖看着一脸高兴的戈蒙,没有表现出嫌弃,澄玖也知道戈蒙自己在大宣,识别度还高,走到哪儿里都会被人看到:“我刚才还问他们你会不会进宫呢。”
戈蒙一听挺高兴的:“公主,想让我进宫。”
澄玖:“这话说的,为何不想让你进宫,你烤的羊我还没有尝过呢。”小声的说,“我听到的,特别好吃。”
戈蒙一听就不高兴了:“原来就想吃我烤的羊啊。”
澄玖一看戈蒙这撂脸子的样子,澄玖:“我是想给你有个生财的道。”看了看戈蒙不以为然的样子,“真是不差钱啊!你自己说我能想你点儿啥?”
戈蒙:“就不能想我点儿别的嘛?”
澄玖:“你说让想你点儿什么呀?”
戈蒙:“想想我这身的功夫……想想我还挺英俊的……想想我多风流……”
澄玖听着戈蒙夸自己,真是听不下去了:“我这身的功夫我没看到,我看到是你被抓走。你看你这头,跟斑秃一样。光看你的脸确实是英俊的很,棱角分明,就是黑了点儿。风流到被人家追着打,恐也不好吧!”云柒、白萋萋、紫莱还是很有教养的,听到也没有笑出来。
白萋萋对戈蒙:“男子还能做出一道菜已是最难得的,公主对你是极高的评价了。戈公子不要介意。”
戈蒙:“原来是这样?”澄玖懒着理他。
云柒:“君子远庖厨,可好厨子几乎都是男子。哪日,戈公子要是能烤只羊,一定要叫上我呢。”戈蒙眼睛一下就亮了。
澄玖:“我见你每日也是无聊,就想着你这有烤羊的手艺,不如去一店里就烤羊,每日就烤两只,自己还有月俸可以拿,还有事情做。”
云柒一听心下就笑了,这澄玖打得什么主意她是知道的。
戈蒙一听挺高兴的:“好。我去哪家店烤呀。”
云柒:“我告诉你去谁家,东家会对你好的。”云柒、白萋萋都笑了。在戈蒙眼中,云柒、白萋萋是高兴,实际上戈蒙相当于是给她们仨人打工。
戈蒙,一是给澄玖等人赚钱,二是这样也方便监视他。他要与东胡内外勾结,大宣就被动了。
这时,就听到有人说向国公府的闲话了。
“向大人闹着要休妻,要绝婚。”
“这是多不容易娶到的文家女呀,这就要绝婚呀。”
“向夫人不同意抬为姨娘,放话说要去母留子。”
“恐怕这子都留不住。”
……
几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紫莱挨着澄玖坐,十分亲密。在坐的命妇一见都在嘀咕:“这公主与紫莱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难道之前传言都是夸大其词了?”
“小姊妹之间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
“瞧我们家的,这天天打得房盖都快掀了,又好得还要睡在一起呢。”
“小孩子这大了,也就好了,也不至于传得如此严重呀。”
“这谣言真是信不得。”
……
众人看到文家的人来了,就都不做声了。
王家的那位夫人问道:“公主旁边坐是哪家的小姐?”这位夫人是王家的五房大娘子。
王家的三房大娘子说:“五弟妹,这是长公主家的千金,紫莱小姐。你不常入宫,自是不知道。”
王家五房大娘子:“这就是陛下下旨不让议亲的那位?”
王家三房大娘子点点头:“去年闹的可凶了,你不在帝都很多事都不知道。”
王家五房大娘子:“我见这小姐挺的呀。”
王家三房大娘子:“唉,这圣心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好好的姑娘家不让嫁了,听说是得罪了公主。”
王家五房大娘子:“这与公主不是好好的嘛?”
王家三房大娘子:“具体的事情,咱们也不知道。”紫莱没有注意到有一王家男子看到紫莱的一瞬间也是一愣,整个宴席都在看着紫莱。刘孝今洞察全局,还以王家男丁一直看着澄玖,看到怎么又多一个人看澄玖,一个戈蒙就够了。
刘孝今是一点儿也没有闲着,还有不少夫人与小姐来与刘孝今攀谈。刘夫人见到也是叹一口气,刘大人说:“叹什么气呀,我夫人这样貌美,儿子必然招人喜欢。孝众要是不怂,还能让夭夭捞着,全帝都闺秀都得任咱家选。”刘夫人又被哄得十分开心。
这宴席都是一家子坐在一起,全都落座后皇帝就来到了,君臣同庆。
公主忙着与紫莱说话,都没有空与刘考今对视,也省着吃飞醋了。
皇帝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开席了。
显眼包戈蒙上前,向皇帝与皇后行礼:“上次见到公主的剑舞,真是念念不忘。”
皇帝不温不火的打断,问道:“戈蒙这是还想再看一次?”
戈蒙:“有幸见过一次足矣,今日,送一把宝剑与公主,还请陛下准许。”澄玖听到都蒙了,本以为是还想让自己舞剑呢,没想到自己要收礼了。
皇帝没有想到戈蒙不是要公主再跳一次,可皇帝自己也想看呀。而是要送公主一把宝剑,这都什么路数。
皇帝示意刘孝今接过去。
刘孝今接过把剑拔出来,查看了一番,没有问题转身向双看奉上。
刘孝今:“公主小心,这是开了刃的。”
澄玖接过又把出剑,紫莱也看到这剑鞘上镶嵌了不少的宝石,是东胡的样式,是把好剑。
澄玖:“多谢蒙公子相赠,确是把宝剑,让蒙公子破费了。”戈蒙听到很开心,看到刘孝今的眼神,笑容就收了回去。
戈蒙:“公主喜欢就好。”
紫莱:“澄玖,还会剑舞呢?什么时候学的?”
澄玖:“学了好几个月了,疼得我晚上睡觉都疼醒了。”刘孝今侧目听了一下,别人看到是刘孝今肃杀之气好重,刘孝今听到却是咯噔一下。
紫莱:“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澄玖:“我总得有点儿才艺吧。你看这些闺秀那真是琴棋书画、狐媚魇道一样不少。”澄玖说道狐媚魇道时,把狐媚魇道说得让刘孝今听到,刘孝今听到一笑,这心里踏实了,澄玖没有忽视自己,“我一想,只有这剑舞能压得住。”
紫莱无比佩服的说:“真有你的。”紫莱看到刘孝今的手腕处的五彩绳与澄玖手腕处一样,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来回对比的看,“你与刘司使的五彩绳怎么是一样的?”
澄玖没有半点掩饰说:“我送的,当然一样。”刘孝今一听,嘴角上扬。澄玖接着说,“宫里人都有,这有什么奇怪的。”刘孝今一听,瞬间眼神犀利。
张大姑娘一直偷瞄着看向刘孝今,如今张大姑娘张令闻在皇后身边,这让妹妹张令望看着十分的嫉妒。张令望今日也进宫,张夫人看到自己的大女儿如今穿的、戴的都比家中好,只说也要给妹妹些才好。张令闻听到抬手就要把头上的钗环给妹妹,一只手就把她的手制止住了。一看,原来是段嬷嬷。
段嬷嬷帮张令闻又插好:“张女官,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样做是让人看到张府都置办不出像样的头面给张小姐?这是皇后赏赐的,可不能随意送人。张小姐戴了出去,是会说张家姐妹情深,可也认为张小姐不懂礼数,议亲会受阻。”
张令闻忙对母亲刘夫人说:“这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段嬷嬷。” 刘夫人再不敢要张令闻的东西。
刘孝今今日是坐在澄玖的后侧方,离皇帝很近,也方便有人向他汇报事情。
澄玖知道,不会有想放过她,不能急,很快就来了。澄玖新制的饮子就端了上来给诸位大臣、亲眷品尝。
皇帝:“朕的公主,特会弄吃的,这是为端午制的饮子,都尝尝如何?”皇帝尝了下,“嗯,有点儿酸,能解腻。”
一位大臣说:“听闻公主剑舞是一绝,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幸目睹一下公主的舞姿呀!”
皇帝问澄玖:“公主可愿意呀?”
澄玖起身回答:“今日,恐是不行了,儿臣的舞裙坏了,新的还没有制好。”
皇帝纳闷了:“怎么就坏了?”
澄玖:“儿臣本想着今日舞给父皇看,昨日拿出来熨烫了一下,破了一个大洞。”
就听下面不少人说:“可惜了,看不到了……”
紫莱也想看,有些失望。
皇帝一想:“罢了,就等下次吧。”皇后与他说过澄玖舞的极好,樊妃也说澄玖舞的好,皇帝就也特别相看。
樊妃对这新饮子是极喜欢喝的:“陛下,这饮子是真好喝,最近天热妾就常感觉不舒服,妾喝这个就感觉胃好舒服呀。”
皇后:“妹妹喜欢就让人常备着,向希儿要方子就好。”皇后抢在皇帝前把话都说了,皇帝自然对皇后是满意的。
樊妃还是很谨慎的:“妾不敢劳烦公主。”
皇后又抢在皇帝前面说:“你与希儿说你喜欢,她能高兴的做到把你喝吐,你就当成全了她吧。别让她来折腾陛下与吾就好了,吾还要多谢妹妹呢。”皇帝听到那是高兴坏了,后院安稳、和睦多有成就感呀。
宴席嘛,就是看歌舞表演。各家的小姐也要出来凑个热闹,皇后对皇帝说:“妾身边新来的张女官不仅诗做的好,箫还吹得好。那日妾听到,真是婉转悠扬、感人至深,妾就送了她一支上好的箫。”
皇帝一听很高兴:“那朕可要好好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