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已经开了个头,后面的就好说多了。
保姆慢慢擦干净脸上的鲜血,边擦边解释。
“本来我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王先生隐藏得很好,但是……”
她恐惧的眼神望向窗帘后面,还有些复杂的同情。
江诺顺着看过去,“刚才窗帘后面的女鬼,你认识。”
保姆点头,脖子很是僵硬,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最为恐惧的时候。
“她…是刘姐,原本也是这里的保姆,家里生了个孩子就被王先生看上,把那孩子带过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死了!后来……后来刘姐也死了。”
保姆看起来确实不怎么知情,只知道发生过什么却不知前后因果。
恰好这个时候几个警察把王夫人抓了回来。
“我不要进去!我不进去!”
王夫人对进入这个保姆房非常排斥,三个警察差点都没有压住她,又怕碰到她怀里抱着的瓷娃娃。
江诺有被她吵到,走去门口抓着王夫人就往屋子里扔,完全没有给任何拒绝的余地,瓷娃娃也被抢走,随意贴了张符纸就往年轻警察怀里塞。
“抱好了。”江诺笑眯眯嘱咐。
警察:“……”
虽然但是,你真的看起来比黑社会还黑社会啊!
江诺抓着王夫人往床边上一扔,语气轻快,“婴胎改运,你们夫妻俩做的坏事不少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改运,我都没有听说过,你不要血口喷人!”
王夫人死死捂住耳朵,脸往被子里埋,似乎只要听不见看不见就可以不用害怕。
司砚挥手凭空关上窗帘,低语几句。
窗帘再次无风飞舞,那只鬼手幽幽伸了出来。
保姆哭得更加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同情和可怜。
张苟吓得躲在角落,“我要离开…我信了我信了!太他妈吓人了老子要离开这里!”
他打开门就想跑,却看到手机上弹幕提醒。
〖你现在离开这里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自古恐怖片定论,只要分头行动必定会出事!〗
张苟费劲吞咽口水,“那……那我还是待着吧。”
他又找了个角落蹲着,用警察挡住自己的身体。
江诺抓着王夫人的脑袋强迫抬起,让她直面窗帘后面的鬼脸,还不忘恐吓,“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送给这位可怜的女士当食物。”
“啊啊啊啊啊!”
王夫人吓到惨叫,脸色煞白流着虚汗,双手双脚也因为极度恐惧而不断颤抖。
“我说……”她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满脑子都是想要自己活下来。
“这才对嘛。”
江诺搬来房间里的单人沙发,和司砚挤在一起坐着贴贴,“说吧,你都做过什么事情。”
这场景,突然让年轻警察有些幻视曾经卧底过的黑老大地下室,审讯叛徒的场景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还要吓人!
毕竟黑老大用的是枪,江诺用的是鬼。
王夫人蜷缩在床边,意识已经因为害怕而混乱,但自己做过的事情却无比清楚,就像是印在了脑子里。
“我认识老六的时候,他就是个穷困潦倒的倒爷,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后来在老寨门收货的……遇见了会改运术法的术士,就是要供奉一个至纯至灵的鬼胎,没有生出神智也没有怨气。”
“然后、然后就用灵魂和鬼胎绑定,自身进补去吃那些出生时间不超过六个月的婴胎,反哺给鬼胎,鬼胎凝结怨念但是不沾染人命,就可以吸收那些婴胎家庭的气运。”
王夫人说着,竟还是露出一丝微笑,显得有些疯癫。
就这样……我们真的改运了,生意越做越好,买房买车……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人都要跪着求!”
江诺声音幽幽,“不是让你回忆美好生活。”
王夫人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又被拉回了现实里。
她瑟缩着,不愿面对身后那张鬼脸,“可是我没有想到……老六会对身边的人动手,半年前,保姆刘姐来辞职,说家里丈夫中了三百万,以后就不做保姆了。”
“那个时候她刚生下孩子不久,我们是没有的打算动这个孩子的……可谁想到他们家竟然中奖了呢!这不就是好气运吗。”
王夫人激动说着,身后女鬼的脸色越发恐怖,眼角流出血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湿哒哒的脚也踩了出来,离王夫人越来越近。
“老六让刘姐把孩子带进别墅养着,说这里环境更好,把孩子带进来的头个晚上……老六就把那孩子给吃了,谁料还被她给看见,我们怕啊!怕她报警,我们这么多年的财富就没有了……所以……所以就冲动上头,就把刘姐溺死在了厕所里。”
〖啊啊啊啊啊听得我好生气!!〗
〖怎么死的人只有王老六啊这女的也不无辜,干脆也一起去死算了!〗
〖靠靠靠!刘姐做错了什么!本来生活就要幸福起来了!〗
“嗬!”女鬼尖啸一声,锋利的手指想要去掐王夫人的脖子,江诺隔着沙发布把她的脑袋按住,任由王夫人吓得满地乱爬。
“你们看,王老六真不要脸。”江诺对警察道:“我看王夫人也不无辜,不如就让这只鬼把她给吃了吧,也好消消气。”
警察:“……不行,她杀人我们自是会判刑的。”
“没劲。”
江诺定住女鬼,让她安分点。
他撇过头,差点又没忍住,赶紧在司砚肩膀处蹭了蹭眸底湿润,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抱怨,“我明明一点都不想哭,这破眼泪不听我使唤。”
以前是完全不会共情,现在爱魄回归是过度共情了,看见什么都想哭一哭,那不神经病吗。
司砚摸了摸他的发顶安抚,指腹拭去眼尾浅淡湿润,“没事,没有人发现。”
“明天我们去找爷爷看,或许他有办法。”
江诺小幅度点头,再起身面对其他人时又满血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