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像是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眼眶发红,眼角含泪。
没错,他饰演的恰到好处,情绪进入时间正确,表情正确,落泪地点正确。
当一滴清泪重重的砸到了羊皮纸上,罗恩红着眼眶坐在床铺上,两个人一同抬头。
“我们想去看看赫敏。”罗恩说道。
其实,“哈利”快恨死那个小姑娘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等他动手的时候,生出事端。
不过,兴许还有一个办法。
邓布利多表示同意,一行人商量之后,决定连夜赶回霍格沃茨,然后再去马尔福庄园探望赫敏。
哈利临走的时候,和那个像娃娃一样的小姑娘亲切道别,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在众人的笑意下,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
小姑娘的手一直抓着哈利的衣袖,一点也舍不得放开。
看着自己的大金主就这么走了,店铺的老板有些舍不得,当看到自家孩子还有胡闹的趋势,他立马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然后将小姑娘抱入怀中,“乖乖,走,爸爸陪你玩儿。”
小姑娘就这么趴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看着那个眼睛像绿癞蛤蟆一样的男孩儿渐渐离开。
她眼中闪过一丝银光,小脑袋一歪,轻微的鼾声响起。
老板笑了出来,“这个小乖乖,一天天的——”他的声音渐渐变轻,将小姑娘轻柔的抱回她的房间,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
又是新的一天。
小姑娘大早晨起来,就要吵着见她的周复姐姐,老板本来不乐意,但奈何豆大的眼睛直往下流,鼻子红红的,眼泪汪汪。
“算了,算了,我这就带你去。”
终究抵不过自己孩子的撒娇,走到青城山脚下,有两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弟子拦在门外,他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后李长生就先行一步。
“师兄啊!接到你的来信,我真的很高兴,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愿意回来。”
老板眼神中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小姑娘扭了扭身子,从自己父亲的怀抱中跳了下来,飞的一般蹿上了台阶。
“哎哎哎”老板有些着急。
“不用管啦,小姑娘来山里的次数,比你的还要多,再说了,师父就在后面跟着。”
听到师父也在前面,老板向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了入口之地。“我相信你们,我就在这里等她。”
“行叭”,李长生知道自己的师兄十分固执,陪着他一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这小丫头又怎么祸害你了?”李长生问道。
“瞎讲,这哪里是祸害?我乐意带我闺蜜来这里玩,不行吗?”
“她是来找周复的吧?”
老板点了点头,关心的问道,“你家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受了很严重的伤。”
李长生默不作声,抬头看向小路的深处,“还可以吧。”
“哈利,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吗?”在众人返程的途中,罗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小姑娘,说实话,就他的审美而言,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哈利眼珠子转了转,决心要挑拨一下,“我看她的感觉,有点儿像咱们在科多斯多瑞兹晚上,遇到的那些娃娃。”
“咦——你别吓我,我胆儿小。”罗恩害怕的抱着身子,又往哈利那边凑了凑。
塞德里克好奇的将屁股挪过去,“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那所学院的名字?”
尽管魔药的力量已经尽数散去,但是那个女孩儿在他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象,牢牢的刻在脑中,他永远忘不了那头飘逸的长发,以及在阳光之下近乎透明的脸庞,上面细微的绒毛,以及那嫣红的嘴唇。
“哈利觉得,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姑娘有点儿问题。”
“嘶——”塞德里克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咱们不应该这么倒霉吧?”
洛菲特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眼前的这群小鬼在胡乱猜测,净说一些没有事实根据的瞎话。
前方有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带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手上布满老茧,面无表情的开着车,邓布利多好奇的这儿摸摸那摸摸,然后,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哈利,我听说洛哈特,他在海岛上的时候似乎在追杀你——”
开车的那个男人竖起了自己的耳朵,脖子上的纹路上下颤了颤。
“唉,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哈利想把攻击的矛头转向邓布利多,但又不符合自身的形象,只得放弃打算。
“说起这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哈利,由于我没有尽到校长筛查教师的责任,这才害你受的伤。”
“没事儿,没事儿。”哈利连忙摆手。
其实他这会儿已经不耐烦了,他厌恶这种虚伪的客套,以及不真诚的道歉,在他的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些口腹蜜饯的伪君子,如果真的心存歉意,难道不应该来一点实质性的补偿?
一个人差点因为他的失职,而失去生命,竟然就几句轻飘飘的道歉。
人设,人设。
哈利深吸一口气,不停的告诫自己要顾全大局,不要跟这群快死的人计较。
随后车厢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得不说,亚瑟先生在休闲时期,改装的徒步运输工具,是一个不错的旅行用具,在车辆有节奏的摇摆过程中,安逸的氛围逐渐升起,一个又一个的哈欠,他们陷入了沉睡。
就连很久都没有睡觉,觉得睡觉便是浪费自己人生的洛菲特,也将自己的座椅变平,找了个毯子盖到身上,沉沉的睡去。
真的好安逸——
“哈利”的意识回入脑海,他入侵这个家伙的脑袋,可是却没有将原先的那个哈利找出来,这让他格外苦恼。
到底在哪儿呢?
今天先去海里面找一找,那个家伙猛憋一口气,跳入海水中,水面下波光粼粼,蓝色静谧的世界一览无余。
蓝英那个小家伙,在小房间里面急的团团转,原本能够活动的空间就不多,加上这两个拖油瓶,再这么继续等下去,留给他们的结果便只能是死亡。
不行!
蓝英决定来把大的,它来到了小屋子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在抽屉里面翻找着一张白板,白板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玻璃,玻璃上出现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显然是不久之前被人破坏过。
它露出了肉痛的表情,在那个家伙没有察觉的情况之前,一层透明的玻璃墙在识海深处蠢蠢欲动。
蓝英拿出一只透明的笔,上面有蓝色液体缓缓流动,它像是下了血本,深吸一口气,立刻转过头去,小心翼翼的隔着后玻璃在白板上面写道,“我需要帮助。”
这个功能,只能让拥有同样能力的人看见。
赫敏在自己的识海中沉睡,这里晨光熹微,她静静的飘在水面上,身下面是一坐由树叶折成的小船,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的脸庞上。
她不愿意醒来,外面的世界太痛苦,他真想沉沉的睡去。
可是突然,地面晃动了一下,玻璃墙上缓缓的出现一行字,等待着赫敏的发现。
“I need help.”
白佑此时正在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主人的到来让他诚惶诚恐,尽管只是一抹虚影。
达力则恭敬的跪在地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卑微。
科温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虽然也想像达力一样,可是,这个时期的他,落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所性主人没有跟他计较。
“对对,对不起,主人。”
看着和哈利长得一模一样,实际上却心狠手辣,控制欲极强,白又从内心深处感到畏惧和害怕,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哈利脑海里的时候,要对小小年纪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如同在报复当初自己受到的怨气,和罪过,他在那片空间的时候,就十分想把哈利彻底毁掉。这样他就能够摆脱主人的控制,为此他还和当时的格兰芬多偷偷联系过,可惜那个老家伙太过于顽固,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对不起?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呀?”那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随后一道黑烟从远处飘来,嗖的一下落在那个人的手腕上,露出了自己缩小了几十倍的形态。
这一团蠕动的怪物,无数只眼睛,嘴巴,胳膊,身体粘连在一起,这种莫名的可怖让科温连忙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他感觉有个人在盯着自己,偷悄悄的看着,是那个人——
“啊!”随后,痛苦的惨叫响彻整个空间,其余的手下们都在室外瑟瑟发抖。
又过了一段时间,达力满头鲜血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提溜着一个小孩儿,他冷酷的对着旁边一位小兵说道,“去把那些人叫来,老板有事儿找。”
“是——”声音颤抖。
白佑逃过一劫,鲜血染红他的整个衣服,他畅快的哈哈大笑,就像疯了一般。
科温身上的黑烟都散了不少,他也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随着黑烟的散去,也几乎接近虚无。
那个人走了,留下了潜伏到青城山的命令,探索那里还没有被污染的秘密,要求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这是死命令,白佑不敢违抗。
“哈利,哈利,快醒醒!咱们到地方了。”哈利猛然惊醒,看着天光大亮,有许多巫师在这里聚集,他们旁边还放着几只臭袜子。
“你是不是没有修养好呀?”罗恩担心的问道,“赫敏生病了,你可不要再出事儿了。”
“放心,我没事儿。”神色是温柔的,语气是舒缓的,但是内心却是疯狂而暴躁的,那几个不干事儿,尸位素餐的家伙真的留不得,哈利暗暗想到。
不过马上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哈利此刻多了一点耐心。
邓布利多在前方和人交谈,一只猫头鹰站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叼着一封信,邓布利多将信取下来,神色凝重,回头往这边看了看,然后跨步走来。
“我,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罗恩喃喃自语,塞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啦,这能有什么——”
塞德里克的话没说完,就被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向两个人表示由衷的遗憾,“你们的父亲受伤了,所以可能需要你们先回自己家一趟,你们先行一步,随后我们在马尔福庄园汇合。”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哈利”总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儿,什么事情发生的如此凑巧?不过从哈利原先的记忆中,他得知塞德里克的父亲和罗恩一家此刻住的很近,他瞟了一两眼信封上写着的话,似乎是因为爆炸。
在赶路过程中,邓布利多委托洛菲特将他们两个人送过去,洛菲特欣然答应了。
出来的时候有很多人,走的路上丢了很多,现在就剩哈利和邓布利多了,两个人沉默赶路,竟然显得有一些清冷。
邓布利多像是想要找什么话题,用仿佛意识到环境的冷场,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趣事。
“哈利,其实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跟你说对不起。现在想一想,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你就挺多灾多难的。”
哈利说了几句随便应付了一下,其实他真的觉得很烦,但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能力以及人设,只能听着一百多岁的老头,叨叨自己的人生经历。
一会儿讲到自己和格林德沃的血盟,一会儿又讲到曾经那个变为蛇的可怜人类女子,一会儿又讲到自己曾经那么不信汤姆,所以这才导致他变成伏地魔,听上去邓布利多似乎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哈利百无聊赖的想着。
说到这个地方,邓布利多又来了兴致,他说自己和青城山的一些医士们学会了把脉,还说自己比较有天赋,想给哈利也来一下。
对于这种不知道的东西,哈利向来谨慎, 但是他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起来。
现在就剩到霍格沃茨了,又能出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