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和理解,但氛围还是有些压抑。
徐婉又说道:“其实这几年,不止孩子们在进步,你们也在进步,只不过你们这几年没有经过考试,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如何。”
她这话一出,蒋岩也点头附和:“我认同夫人的话,大家现在其实都很强。”
徐婉笑着说:“其实我也有打算,待明天会试,给四位也报上名。”
四位举人:“!!!”
他们最初来侯府,只纯粹是来当夫子赚钱的,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在教书的过程中达到进士的水平,更没想过会跟少爷们一起参加会试。
潘宏枝其实想过继续考,但那计划也放在了下一届,毕竟这一届他们要辅导孩子,分身乏术。
徐婉又一次重申:“所以接下来的这一个月,请大家不要松懈,努力为自己博一个好未来吧。我相信你们最终都能通过考核留下,也能在明年与孩子们一同进入金銮殿考试。”
金銮殿……殿试。
那可是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科举终点。
四个刚被危机感打蔫的夫子,立马满血复活,夫人的意思他们明白了,就是让他们开始专心学习应对会试,为少年们,也为他们自己。
四位私教纷纷应道:“多谢夫人提点,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徐婉笑道:“好,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待她离开后,四人越想越兴奋,很快还是潘宏枝先反应过来,扭头就奔向了蒋岩:“蒋兄,你可得多指点指点兄弟我呀。”
“是啊,是啊,还有我。”
“还有我,还有我。”
“……”
突然成了团宠的蒋岩手足无措地应道:“好好好,我一定尽力,尽力……”
翌日,卯时。
少年们又被敲锣打鼓地喊醒了,他们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齐刷刷地换上了蹴鞠服。
只有这身衣服干起活来方便,又不怕弄脏弄坏,还能轻松地应对苏老头那些无理要求。
五个小少年齐刷刷站了一排,给苏溪看笑了,他挑眉道:“这还真有个蹴鞠队啊,谁想的主意?”
沈亦白勇敢地举手:“回先生,是我,反正您上课也不让我们老老实实待屋里,还不如穿得利索点,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们重点班强得很,什么困难都打不倒!”
苏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直对着徐婉说:“你这几个孩子养得有意思,好玩,太好玩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当着孩子们的面夸她们,先前都是把他们训得找不到地方。
少年们一听,个个骄傲又得意。
这样才对嘛,谁见了他们不喜欢?谁不喜欢就是谁有问题!
苏溪笑停了才说:“行,那今日就玩一天吧,不干活了。”
五个小少年一听,简直跟做梦似的,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商量上午去哪玩。最后还是宗文修提议时间太紧,最多玩一上午,下午还得回书房读书。少年们都觉得有道理,正打算按这个计划实施。
谁料苏溪却说:“谁说玩一天要你们做计划了?都跟我来。”
五个小少年:“……”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老头肯定又要整邪招了。
大将军府上的大小池塘有好几个,昨天少年们刨花的时候,徐婉曾带苏溪在府里转了一圈,他一眼就相中了西院的池塘,那里长着大片大片的荷花。
而这个季节,第一批莲蓬刚刚长成。
苏溪笑吟吟地下了任务:“今天玩的目标就是:把这一池子的莲蓬都摘完。”
“……”
小魔王忍无可忍地问道:“先生,这叫玩吗?不还是干活?”
沈亦白哼哼了两声道:“我就知道今天穿蹴鞠服是明智的,又要是累死和晒死的一天。”
卫行路默默补充:“还要写心得诗。”
何峥:“毁灭吧,我累了。”
宗文修:“……”
徐婉笑着过来打圆场:“孩子们,别丧气啊,摘莲蓬挺好玩的,你们体验体验就知道了。翠枝,去拿几个钩子过来,趁着早上还不热,我们尽快摘完。”
苏溪满意地点头,朝几个崽子教训道:“看看你们几个要死要活的样子,年年轻轻的小伙子,还没宗夫人一个妇人坚强,瞧瞧人家这办事速度,不比你们推进的快?”
“哼。”
“哼。”
“哼。”
“哼。”
四小纨绔不屑一顾,齐齐留下一字心得。
苏溪:“……”
真让人头疼的混小子们。
钩子很快拿来,五个孩子一人一个,看下人示范着学习怎么摘莲蓬,进入学习状态中的少年们不再叛逆,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看着、学着、试验着。
没过一会儿,五人就出师了。
他们站在岸边,一手握着钩子棍的尾端,一手扶着棍身,对准池塘中的莲蓬,没费多大劲,就扭下来,落到了钩子旁边的小渔网里。
何峥最先叫道:“成功了成功了,我摘到了一个!”
沈亦白那边也扭掉了一个,得意道:“这太简单了,本少爷一学就会,还以为多难呢,切。”
宗锦澄哼道:“有了这个钩子,摘莲蓬简单得很,根本不用干一天,我们到巳时就能摘完了。”
宗文修笑呵呵道:“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干,干完接下来一天就自由了。”
“好!”少年们同仇敌忾,动力满满地开始干活。
“啧……”苏溪纳闷地朝徐婉问道,“怎么好好一个摘莲蓬的乐趣,被他们搞成干活了?少年人的乐趣呢?我们乡下那些孩子一说摘莲蓬都很欢啊,哪有什么规矩,什么钩子,他们甚至边摘边吃,还互相打闹……你这,你这几个孩子,太规矩了,又叛逆又规矩,奇怪,太奇怪了。”
徐婉想了想那画面,不论是电视剧里,还是诗词里出现过的少年人摘莲蓬,确实都是乐趣为主,而岸边的五个少年乐趣是有,但更多的是在做任务,他们无法深刻地体会那种情绪。
苏溪苦恼了几秒,突然计从心起,他眼睛亮亮的,笑得好像老巫婆转世,大步朝岸边的小少年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