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不清的时候,问问其他人,拓展思路也是不错的。
罗福成说的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兵符,就是内应了,罗福成提出的建议很好,江海没理由不支持。
刘书志是前任节度使之子,身份较为特殊,不能杀,不能留,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抓起来审问一番,不行就软禁起来,让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就好了。
送走灵寂洞天之人后,交代罗福成一句,江海继续返回。
一直跟着江海保护的江乐天,看到江海现在的表现,又放下心来。
江海余光看了看江乐天的反应,没说什么,这是江家的大宗师,不能信,但可用。
在江海的眼中,这不仅仅是个保镖,而是一个演技练习对象,在江乐天这位大宗师眼皮底下演戏隐藏,时常提醒自己警惕,熟能生巧。
江海醉酒返回烧尾宴,戏曲已经唱到了尾声。
江海刚刚返回,就看到留下几人精神一振,一直在等待着江海的到来。
江海看向平州而来的官员,刺史与长史分了两桌,泾渭分明,时有冲突的。
最简单的道理,刺史没了,就是长史最大,有很大的机会坐上刺史之位。
江海早有想法,在长史徐广礼的目光下,走到了刺史宋备的酒桌之上。
宋备是第一次见江海,看到江海刚刚在宴席得意忘形的表现,尤其是还当着众人的面儿亲自送灵寂洞天离开,心中有些不屑,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幽州现在看似安稳,有灵寂洞天在未来会有无数的危险,圣上恩宠又如何,这个节度使之位可不好做。
幽州附近的几州,谁都不想幽州有节度使的存在,平州、更远的营州,都会被幽州所限制。
“幽州刺史宋备,拜见节度使大人。”
“宋家宋刺史,久仰大名,本官年轻,还望宋刺史多多关照啊。”
江海身上出现盛气凌人的气息,彼此是第一次见面,都在暗中了解过对方,宋家参与过杀手刺杀,甚至放任草原杀手、魔教之人来找江海的麻烦。
另一边的江海,化身暗夜修罗去宋家砍过人,宋家老刺史至今尚未痊愈,废了一身的武道修为。
宋备以暗夜修罗为切入点,诉说宋家的悲惨遭遇,差点把宋家塑造成一个无辜者。
简而言之,平州自顾不暇,没能力帮幽州,更不会臣服江海。
宋备前来为的就是来提醒江海的,平州不属于幽州管辖范围,现在江海的敌人很多,手伸的太长,会变得四面楚歌。
与灵寂洞天为敌,要是再与平州交恶的话,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宋备不信江海不明白。
江海太年轻,没有嫡系血脉族人的依仗,江海一死,幽州就会大乱,不如世家的势力来的牢靠。
这般不卑不亢的分析暗示,江海听了假装沉思点头,江海要是不知道宋家有问题的话,或许就听了这警告了。
可是啊,宋家秘密被江海发现了,岂能什么回应都没有。
宋备看江海沉思,觉得成功了一半。
“节度使大人,同朝为官,都是为了大唐,下官希望平州与幽州守望相助,效忠朝廷,造福两州百姓。”
“平州公务繁忙,下官不便久留,望节度使大人谅解。”
宋备达成了目的就要离开,满口为了百姓,伪装的像是好官,只看表面的消息和宋备的表现的确是这样的,之前也骗过了李问行。
江海没有化身暗夜修罗,亦是会被骗过去。
“如果大唐都是你我这等忠心的臣子就好了,宋刺史,不必多礼,都是为了百姓。”
江海感叹一句,想要亲自送走宋备。
宋备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走到了徐广礼面前当面威胁,逼着徐广礼一起离开。
官大一级压死人,宋备岂能看不出徐广礼的心思,当着江海的面,做这件事情,效果更好。
氛围有些诡异的宁静,徐广礼没有反驳,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
江海眯眼,酒彻底的醒了,宋备这家伙的城府有些深,徐广礼也是个老狐狸,否则也不会以长史之位,抗衡刺史了。
徐广礼想必是拉拢了平州的很多官员,才能分庭抗礼,江海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能猜出来一些。
这就有意思了,江海发现了可乘之机。
孙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谁有求于对方,谁就处于弱势低位,只要让徐广礼有所求,那就是江海的囊中之物。
江海大脑飞速的运转信息,长史相当于副刺史,平州二把手,完全可以替代宋备,略加引导即可。
江海思考,要是主动的拉拢,按照自己的名声,徐广礼这老狐狸应该不会信。
而且,现在宋备看穿了这件事情,江海主动挖墙脚就是不耻行为,和徐广礼做什么保证都是无用的,反而认为江海有挑拨离间的目的。
真正的高手不能直达目的,而是先隐藏自己的目的,让对方主动的送上门来。
遥境关城门前,宋备看了徐广礼一眼,登上马车,离开了。
徐广礼亦是准备离开,原计划想要等暗夜修罗杀的宋家鸡犬不留后夺权的,谁知暗夜修罗停手了,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徐广礼当然不甘心,看到江海的请帖之后,觉得有机可乘,想要利用江海对付宋家,江海贪财,很缺金银,宋家就有,倘若江海知道,必会忍不住的敲诈宋家。
从而引发双方的冲突,徐广礼就可以趁机夺权,渔翁得利,
江海现在没有坐稳节度使之位,还有灵寂洞天等各方的麻烦,徐广礼只需要表达诚意,利用江海登上刺史之位,之后假意臣服,虚与委蛇,江海就不会找平州的麻烦。
然而,现在时机不对,宋备也来了,还表示看穿了,现在向江海说了宋家的把柄,江海转手展开行动,宋家估计会恼羞成怒,得不偿失。
徐广礼只好暂时放弃,准备重新找个机会告诉江海。
江海心中如明镜,今日来的人,大多是想在江海身上谋取好处的,这一个个的都暗藏着小心思,眼前的徐广礼也是这样。
“徐长史看来对宋刺史很重要啊,唯有许长史将下面管理的井井有条,宋刺史的位置才能坐的如此安稳,在下佩服,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长史呢。”
江海由衷的赞叹道。
刚要登上马车的徐广礼止步,听到江海的夸奖。
急忙谦逊的回话:“节度使大人过奖了,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不见得吧,平州能如此安稳,有你一半的功劳,本官可是知道处理繁杂的政务有多难,还要协调各方的关系,徐长史,不要过于谦虚了。”
江海认真的分析,诉说徐广礼做过的踪迹。
“徐长史的才智与管理能力,百姓有目共睹,有你在,朝廷都会放心不小。”
这连番的夸奖,徐广礼懵了,不知道江海的目的,能得到这样赞誉,徐广礼是有些感动的,当官者要的是权,要的是功利与政绩。
江海又一阵儿的乱夸,从能力到人品,根据徐广礼做过的政绩,用推心置腹的语气借着酒劲夸了一个遍。
夸得幽州长史陈韬都惭愧了。
徐广礼被夸的天花乱坠,觉得江海是在拉拢他,不想与平州为敌。
“多谢节度使大人夸奖,宋刺史在等着下官,不便多留,望节度使大人见谅。”
江海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随即用很小,只有徐广礼能听到的声音,惋惜的说道。
“哎,如此能力的长史,未来的潜力很高,有王佐之姿,这般才华,屈居长史之位,可惜了啊。”
徐广礼震动,微微停顿,强行用理智战胜了心动,登上了马车缓缓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