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芝芳来了,不顾一切地再次踏进朝旭宫。司徒乐在床上,麻木的眼光早就知道自个没几天好活了。
怎么会敢耽误还有着大好年华的姑娘,偏她眼中只有一个她。咫尺的距离,没有越界地触碰。就在生命结束前的时刻,能够安静地陪伴,就好。
司徒乐很是心虚,用着谎言来圆满小小心愿。看着是另一个好友的出现,她像是看到了曙光。
没三两句寒暄,殿中只剩下了寂静。
司徒乐不受控制地说出不合心意的话:“我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我知道,她是对着芝芳表姐说的。偏偏,有着心上人的人怎么会开窍。高枝颂为司徒乐盖好被子,在轻拂着棉被上的褶皱。
用枕头垫好,让她躺的舒服点。许久,她才开口说话:“谢崖是个玩猫逗狗的浪荡公子,怎么会对我的贞贞好。”
婚约再身,哪怕谢崖再不堪也是司徒乐的未婚夫。
她还是喜欢真实的她,哪怕没有多余的解释。她在她的身边,就是盛夏而不是严冬。
古怪到不讲道理,是司徒乐发脾气地缩在阴暗的棉被下独自红眼。温柔的人,会温暖闹脾气的小孩。“贞贞喜欢什么样的,我去找。”
她的话,让司徒乐更加哽咽。
见况,我接着芝芳表姐的话讲:“我去找陛下,把满京城的癞蛤蟆都招入宫,好歹会有个白天鹅的。”
司徒乐的节节败退,再胡闹下去。就全都闹没了,还是听着阿杳指挥。“听阿杳的。”嬉笑里的诚恳,启齿带过。
把独处的机会留给她们,很是满意地离开。司徒乐不是没男人不行,而是为了让恋人未满的芝芳表姐看到她的贞贞有留给平凡的日子最后一点笑容。
最大的困难是皇宫的主人准不准许着我们的小儿戏?
想到了很好的礼物,是送君茉莉。让那些不敢说的话,就让花语来代替。我想,司徒乐能收到高枝颂的一束茉莉花。
愿君莫离。
可以代表友谊的花,也送给好朋友。以后,高枝颂在盛夏烈阳花开的时候,会想起闻过清香。
拦轿,打车。
招手即停,是远远地就瞧见是辰贵妃。章兰幽问话:“翁主,您怎么在朝旭宫呀。” 她明知故问就是客气一下。洗尘宴都举办过了,宫中无人不知福乐翁主又进宫了。
分析着辰贵妃行进路径,她是有着和我一样的目的地?
无奈地说着“哎,有个朋友病了。就过来探望下,看看缺点什么不。” 等着贵妃主动,毕竟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嫔。
章兰幽是去朝宸宫请罪的,自然是要拉上能说好话的。“翁主接下来是要回昭康宫吗?”
怎么觉得章兰幽比我还要热情?
点点头,算是对。我是想去找皇帝啊,可是要是和她去见皇帝,说不准要连她的那份也一起要挨骂啊!
还是摇摇头,这次会说话:“章娘娘是去朝宸宫?本宫回来有些时候,还没去叩谢陛下圣恩。要是顺路,就一起去如何呢?”
别拒绝了,别怀疑了。总比耽误了大事更棘手,不过是挨骂……
临时组成敢死队的两个有着年龄代沟的人一路沉默,越说越诡异!
一号很勇但是怕死的贵妃娘娘开始了:“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啊,求求您出来看臣妾一眼,臣妾是清白的啊!”
章兰幽还在一直喊冤,我倒是想吃瓜又怕被打。低吟着:“章娘娘,你犯事了啊?”被扯住衣袖,她是又来一计。
章兰幽犹豫地雀跃,意犹未尽地说:“翁主年小,这些不入耳的话本不该说与您听的。如今本宫蒙冤,也没个知心人愿意相信。”
她抹了若有若无的眼泪,更加令人看了心生怜惜。有种默契相视,她跪在朝宸宫前的长砖上。
朝宸宫换了批宫人,太监里再也不见高懈。是新的面孔代替他成为总管,知是贵妃求见没搭理而还是进去通报。
曲岁逢在磨墨,砚台中有着乌黑的墨汁。蔺嵘还要写好几十幅字,手已经累软。宿牵穿过明亮的宫殿,轻轻地脚步声唯恐着吵到人。追着光,他先是偷抬起头观察着殿里穿着明黄龙纹的男人,慌乱中强行镇定下。“陛下,福乐翁主和辰贵妃求见。”
注意细节,是刻意把两人同时来的消息一起传递。
蔺嵘还是用不惯新人,还是旧人用得舒服。“宿牵啊,把两份福字送到昭康宫。”没说是两份都给太后还是一人一份,让宿牵猜测。
他也是斗胆一说“翁主娘娘有了陛下亲自赐福,真是双全。” 龙颜大悦,郎朗一笑着。
昭康宫里有着太后,还有的就是福乐翁主。当然是宿牵赌对了,高懈擅长的不过是待久点才会摸准圣心。而皇帝,最不需要就是第二个很是相像的影子。
曲岁逢为某个爱哭鬼说话“陛下~昭康宫来了位比翁主娘娘还要有福气的姑娘呢?”
像是告状?
曲岁逢是要替不会吵着要糖的家伙喊委屈啊,先哭的孩子有糖吃“哦?杳儿可有哭鼻子?” 蔺嵘回忆起曾经那位陛下抱孙不抱子的习惯,也是体会到那种远远地看着却不敢靠太近,犹想被抱在他的怀中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自个的感觉。
可惜,太子就是太子。这样说服自己,好歹熬成了皇帝。
曲岁逢在心底用四个字来形容傻姑娘的行为,饮冰止渴。有点心酸地评价出“宁愿待在冷风中悟透人生,也不要当个木头。”
蔺嵘听着都要流泪,被争宠了还要转身就走。要是杭儿,才不会如此地大方地拱手相让。
殿外,是陌生人来传话。“翁主娘娘请进。”等我要动身进门,他又开始说话了。“谨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两个字而已,却是劝诫于我不要为贵妃的事美言几句。
“高懈呢?怎么是你?”带着疑惑,问着知情人。
宿牵小声说话,更低音说“高师傅锦衣还乡。”说好听一点是锦衣还乡,可实际是逐出宫外。
原来,是人都会喜新厌旧。我总算明白了高懈伴驾多年最后的下场是所有的结局里最好的一条路,捡了条命回家。好过有去无回的很多人,一辈子献给了这座肮脏的深宫。
目光灼热,好意提醒。我也真情流露一番“忠心,要用对人。” 宿牵头顶上的帽子,稍微倾斜了角度。低头几分,算是默认。
当我来了,而曲嫔还在。就觉得很是诡异,刚才她不会先告状着。殿中的妖妃谗言:陛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翁主娘娘笑的合不拢嘴,可是有什么值得喜悦?”曲嫔很是觉得意味深长的笑很是瘆人,才忍不住说话。
蔺嵘很是觉得新宠直爽,没有跟着拆台。曲岁逢那张一开口就是得罪过不少人的嘴,就知道不是好话。
羞于回答,所以不说。“臣问陛下圣安。”
曲岁逢真是服了那个红着眼的小兔子,非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礼。有病吧!就是故意的?
看着很是狼狈地跟着我做出一模一样的举动的曲嫔,有被爽到。
将眉间的忧郁藏起 ,换成了洋溢着开心的神情。
蔺嵘稍微忍了下,一个在前磕一个在后磕。做好面部管理的人,还是呼着:“免礼”
“太子办完洗尘宴,杳儿可瞧着哪家小姐性子好相处?”
皇帝是真要为了太子择妃,也不该是问我的意见吧,该是问他儿子喜欢哪种啊,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吧?
慎重一番后的思量,立即说着“一人独身惯了,和人触不到真心。” 选妃又不是给我选的,胡说“尉迟萤倒是很得太后娘娘偏爱,不知是哪点能讨人欢心。”
得不到的东西旁人很轻易得到,蔺嵘嫉妒。不能当着小辈的面上丢脸,他忍住不发火。
是曲岁逢见势不对,给台阶让人下着。“妾身家中有个族妹,也是喜欢缠着长辈。和她谈不上几句话,就是要这要那的。父母还是最偏爱妾身,始终是放在心尖上的。”
蔺嵘脸色好转点,问着“杳儿可怪舅舅仓促赐婚?”
一直都是被动,我要提起的事更加难开口。“舅舅英明,嘉章侯是万里挑一的全才。”
能得天赐良缘是无上的荣耀,我还是不满。顶着砍头的风险,格局很小地说:“臣觉得嘉章侯会是位好将军,但是绝不会成为好良人。若是一进门就成寡妇,还不如当了姑子。”
在昭宁宫的说辞,放在朝宸宫行不通。蒲太医会立刻从朝旭宫飞奔来到朝宸宫,而杭姐姐没在,谁掩我的小谎。
跪地,低头。等待着不管是削爵还是罚俸都好,总比违心好。
“嘉章侯是国之栋梁,如此骁勇郎君配不上杳儿?” 蔺嵘反问着,似乎对着之前的回答不满意。要听更多的意见,是问着另外一个人。
曲岁逢帮人,先扬着。“嘉章侯是战斗英雄,甘负国之重任无闻前行的先锋。根植基层的埋头苦干的平凡人也是捧着丹心与国相连,是青年热血的爱国情怀成就英雄精神。”
曲岁逢是对上刚才皇帝的话,指出立志报国万人,封侯者一人。
蔺嵘听了,自然明白。最终是退让“改日再议。”
曲嫔真不愧是曲小怼啊,后抑的妙!如果我可以自己做英雄,为什么还要成为英雄后边的小虾米?
此刻还是小虾米的我,怂怂地客套着。“陛下治国有方,天地山河激荡着英雄之气源源不断。” 说大话有被闪到舌头,突然一痛。
带着痛苦面具的我,独自委屈着。曲岁逢真是觉得某林姓的人真是有着当奸臣的天分,很会拍狗屁!
趁热讨赏,我可不是要来挨骂的!
嘤嘤怪,马上开装:“有个姑娘倒是合杳儿眼缘,就是她人哪里都好身子不好。可惜着,有缘无分啊…司徒小姐暂住在宫中出入不便,杳儿想让她在最后的日子舒服点也做不到啊…”
蔺嵘心底话:不是三岁小孩了,又不是很可爱。
他示意让知心人拿着帕子过去哄,曲岁逢是真服气,装的一点都不像!泪呢?!
哭着笑很是爽?笑场了好吧!
捂着眼睛,哪有手捂住嘴巴。先是把一只手换下来,帕子上沾了点口水。勉强算是泪水,实在是哭不出来。
很正经说话:“请舅舅准许,广招民间大夫进宫。”
外人出入宫中是绝无可能,要是祸乱宫闱是死罪。假如是民间大夫来医治病人的名义就很合理,也全了皇帝陛下仁爱的名声。
额,好像大夫都是老头多一些?那司徒乐面对着不是更恐惧着死亡的降临,太医都是天下最能的大夫。好像我提出的是馊主意,没关系,还有最强二表哥!到时候,以他的名义再传些年轻貌美的好兄弟来玩!
曲岁逢很是佩服那颗永不怕死的头,很是觉得自个的头凉飕飕。没敢帮着说话,要砍就砍两个木的。
散发着柔情的目光,他说出最令人暖心的话。“那孩子是在从白那里住着是吧,此事就交给漾蓦。” 好像此刻的他不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而是普通人家的仁慈长辈。
那不可能,似有似无的底线是以亲情来做筹码都不能触及。
本是想着提出带花入宫,又怕会令人不高兴。所以不耽误曲嫔生娃,在深夜中某个好心人告别:“臣告退……”
曲岁逢真累了,求求这家子人做个人好吧!蔺嵘很是满意着聪明人,更是温柔说话了:“杳儿,回去注意安全。”
行礼告退,转身开溜。
要赶在宫门未锁前,出宫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