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偷抱着顽皮小童,外室子被长公主劫持了。
他的胖手老是往嘴里扒拉,口水都快流一地。细嫩声撒娇着:“啊呼呼,我要糖,请我吃糖。”
余安的腿疾还没有完全好,走起路来。就是一瘸一拐的,残缺的腿脚与容貌不搭配。
一瞧,是个邋遢小子。还爱吃甜食,蔺杭招手逗逗他,抱抱宁鸿鹄的儿子。“糖啊,你请我喽,我没钱买糖。”
小子嘻嘻哈哈,非要温暖的怀里挤。蔺杭惊讶,会有人不惧怕她?
“不,我没钱啊,我要吃糖,你带我去买嘛。” 小小人儿,慢慢下地。带着蔺杭往鹅卵石小道上前行,四处猛撞。
蔺杭慵懒地松开了他,不似之前的宠溺。
大人阻止,小儿停下。余安把他紧紧地抱着,用哈喇子小手指着远处的马上儿郎。
烹茶之人,头戴凤尾祥云钗。蔺杭抬头望一望,她道声来:“饮一杯否。”
友应约,探幽而来。
两个人,寻静地。于林中相见。植被稀疏,光影射竹。
“参见殿下。”宁鸿鹄逆风而行,白袍被冬风吹的凌乱。他一路狂奔,马踩踏着鹅卵石来到了不知名处。
没有结果的事情要适可而止,蔺杭停住了手中的茶杯。“看来,宁大人是不赏脸。”
她端起翡翠鸳鸯杯,缓缓地将茗茶倒在地上。
洒了一茶水,是敬逝者。
宁鸿鹄讥笑,坐上青石凳。挑着蔺杭的脸蛋。“殿下,何必羞辱。”
余安想装着视而不见,可青岱长公主宛然一笑,他只能冷漠地打了驸马一红脸。
她眉眼青涩,脸上胭脂未施。勉强的表情,敷衍一下。“不过是本宫的裙下之臣,颜面何在?”
看不惯宁鸿鹄的欺瞒和背叛,无可奈何的是玩弄人命的难堪。“外室的私生子,还是外室,你留一个。”
死了外室,他的儿子就可以活。死了外室子,他的女人就可以活。
蔺杭也没有太依赖别人,哪怕是深爱过的他。只是友人,就可以了。
一个个变得黯淡,毫无才子佳人的风采。宁鸿鹄残余的理智压制的欲望,大胆出言“殿下,两个。”
她踩上青石凳,往稻草顶上找些什么。“本宫才不屑,用别人用剩的男人。”
“也不愿,有二婚的名头。该怎么办,你的女人和儿子全靠圣意。”
他随身携带的箫,奏鸣。按她的方式,甘心低头,适当服软。
野亭上的蔷薇,团团粉红。总能开成独一无二的花,花语没有定义,每一朵都是唯一。
她的自问自答,是有点悲戚。
“蔷薇有罪?”
“罪过的是摘了它的我。”
好与不好都有尽头,日日过了就好了。接受最糟糕的事情,不要太谴责自个。
蔺杭骑着马儿,热烈而张狂。没有回头,宁鸿鹄再也没有跟上。
黄昏日落,蚊虫嗡嗡。
呆在他的身边也觉得冷,她用尽力气逼问:“余安,你没有自己的思考吗?”
再偷偷地看一眼,他咬下牙缝的毒药。最后一次回答着她的话“是,不知。”
冷酷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温柔。“要开心。”
蔺杭握着他的手,低头亲吻鲜血。明知他听不到,还喃喃:“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莫名其妙的喜欢,就是莫名其妙。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从来不是一瞬。
“余生安好。” 蔺杭还记得那年随便给侍卫长取的名字。“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