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南措,似乎不像燕京城的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性子狠辣,做事歹毒。这是沈参对陇溧县主的看法。他被安排到了后院的厢房,也就安心地住下了。
“方挚,范洛,愣着干什么,收拾屋子睡觉啊。”沈参先一步踏进了最左一间的房间,他回头,见到了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就还是站在长廊里,没有进了院子。
“大哥,不是我说啊,这屋子也太破了吧。我也没想到主子的府邸是如此的……”范洛从大声喧哗再到支支吾吾。
“陋破。”方挚补上了这一句的话。三人都同时唉了一声。
从金银窝里,再到一个风吹日晒雨淋的破旧窝。是人都有落差啊。
瓦是旧瓦,还是破的,木门的纱窗已经漏洞了,小院里的杂草繁多,石阶上长满了青苔。
沈参一脸无奈地跑到两个小跟班面前,拎着两只耳朵。生气地说:“拿着主子的银钱,白吃白喝白住,便宜了你们俩啊。以为接我们出来是享福啊。”
“大哥啊,疼啊。”范洛双手合十地求饶了。方挚提出疑点,想知道这座府邸陋破是什么原因。“主子的府邸,究竟怎么会这样?”
三人齐身走进院子。是沈参解答说:“你们想知道啊,我还不知道呢。”
没有侍女引路,他们是按着门口那个呆萌的思思说的路线走来院子,才找到的厢房。
随便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整洁了。如外面一样,里面也是陋破的。听了沈参的话,那两个人也放好心态去做事了。
一个小时后,三个男人来到了膳房。大吃一惊! 怎么会有人的膳房是挂大银链锁着的! 门口还有一个老太婆看门!
暴躁的范洛一脚蹬了那个穿着锦衣的恶仆。“原来是你。” 这就是主子说的,罗亲王府来的章蝶。
骚扰家宅不宁的眼线,是江氏的人。棒打下人,发卖下人,导致这府里才没有几个伺候的仆人。 府里这么破,也是她捣鬼?
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准备好拳头开始了活动筋骨。
“你们要反了不成,老娘可是侧妃娘娘的人,谁敢! ”艳抹浓妆的章蝶怒气冲天,来了这里这么久,居然会有人挑战她的权威,也不甘示弱地抡起了胖乎乎的大手。她的身边,还有十个胖瘦不一的打手。
这就是罗亲王府来的狗吧。沈参挑眉一笑,握紧拳头,冲着口气很大的章嬷嬷打。
三个人,来一个打一个。对着这一群恶仆拳脚相加,为自己完成差事。不过片刻,地上就躺着乌泱泱的恶仆,哎哟哎哟地惨叫着。
沈参和范洛互相说:“走,下馆子去。”方挚也和他们顺着之前的路,去了绝香楼用膳。
阮思思拿着膳盒,放在了木桌上。脸上很喜悦,说话的声音也柔软了。“主子,今晚吃绝香楼的荷叶鸡耶。”
蔺南措就坐在梳妆台边,打理着秀发,挽了一个凌云髻,拿着百宝箱里的鎏金菊花纹银钗插上发丝。
阮思思兴奋地说:“主子。”凑过来给蔺南措挑发簪。很快就插上了七根,不多不少,刚刚好八根,不逾矩。八钿也是县主的饰品规格。
接着,蔺南措穿上了紫金锦衣和百鸟裙,脚上是蜀锦蓝田玉鞋。“走吧,去罗亲王府。”她藏拙多年,是时候去亮相了。
不管是有没有这一次的任务,江莼荑都是注定要生不如死的。罗亲王府该死的人,还不止一个江莼荑。
阮思思被美人姣好的容颜所迷惑,慢了半拍,回答着:“唉唉,好嘞。”她反应了过来,却有点害怕,惊慌地说:“主子,我怕。”
主仆两在府邸里吃不上热乎乎的饭菜是有原因的。罪魁祸首就是罗亲王府的人!
她带着侍女,出现在了隔壁的罗亲王府,这也是,她拥有的县主的封号,第一次踏进这个冠冕堂皇的府邸。
女子猖狂又放肆地在罗亲王府的朱门前大笑,凤丹眼眯着,看着那个穿着军甲,腰带上挂着黑色的腰牌,叫黄东的侍卫。
在县主府侍卫,跑到亲王府当差。不愧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真是墙头草,那边风大就往那边倒。
黄东一眼看出来了那个戴着八根簪子的人。“王爷下令,陇溧县主不得入府。”他狐假虎威的搬出了一套规矩。
今晚当差的侍卫,都有陇溧县主的府卫。能在主子的眼皮子下,不敬主上,也只有他们。而礼乐崩坏的背后,是有人在挑唆。
晚风狂吹,冬季确实寒冷。这会儿没有下雪,不过燕京城的夜晚的风一吹,就会有点寒凉。
“尔等?要以下犯上!”这不是询问的语气,是拿着威严来警告着这一群侍卫。有的人心里焦虑着,但黄东没有臣服。其余的侍卫也不敢谢罪。
还没有等来侍卫长的服软,又有一批人来了罗亲王府,为首的人,穿着宦官的圆领窄袖袍衫,紫袍,是朝宸宫的四品太监。
侍卫立即下跪,把头低在青砖上。杨玄手捧着圣旨,自然是不用给陇溧县主行礼。他顺口说了一句:“县主娘娘。”就是给了主子面子。
杨玄心知肚明,这道圣旨是什么圣意,今晚,就是那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的死期。哼了一声,用唾弃的眼光来环顾四周。
两个人也认识,倒也是不生分。她唤了一句:“杨公公。”就跟着天子的仆人进了罗亲王府。
杨玄早就收起了锋芒,对那一声杨公公也无所谓。太监如又何,他成了最高的宦官了。所以人在瞧不起太监,明面上还不得尊称一句,杨公公。
这就是,天子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