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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柠并未觉得为难,而是静静等待枫衡做出决断。

一旁默不作声的南纥听完,心底难免升起一丝幸灾乐祸。

真要让主人动手,灼深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枫衡与南纥的想法一样。

发自内心的讲,他还是挺乐意看到灼深在言知乔那儿碰壁。

但归柠刚才的话,让他不得不打消念头。

那丫头真要来魔宫捣乱,他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

“灼深,能让小丫头匆忙派人前来索要,说明那玉佩对她很重要,本尊主劝你最好还是还给她,否则她真的动怒,你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灼深这般找死的行径,一看就知道他还不知晓言知乔打伤玄煜的事。

枫衡也没打算告诉他。

灼深看在眼里,本来还不以为意的态度渐渐收敛起来。

枫衡不是喜欢夸大其词的性格,如果言知乔没真本事,他不会这么说。

再想到当晚言知乔面对展露出真实实力的他时,态度依旧强硬,灼深的表情风轻云淡,眸色却逐渐变得深幽。

所有修者都很清楚,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在大乘期面前,就如同一只能被轻易捏死的蚂蚁。

但言知乔却还能表现的那般从容无畏…

想到这,灼深哼笑一声,没有同意还玉佩,但也没有直接拒绝。

“本尊主亲自去见见她,正好,还可以培养培养感情。”

枫衡:“……”

归柠:“……”

相较于二者的无语凝噎,南纥的神情顿时冷了下去。

他对言知乔有想法,又有着极强的占有欲,自然无法容忍有人觊觎言知乔。

可他又深知自己跟灼深实力相差甚远,根本不可能直接对他做什么。

想了想,他突然掷地有声的开口。

“灼深尊主,请不要为难我主人,她不会心悦你。”

他明明叫的是尊称,可语气里没有半点尊敬之意。

最后那句“她不会心悦你”,更是当面打了灼深的脸。

再看那苍白的脸色配上看似平静,实则带有几分轻蔑和不屑的神情,不仅让人生不出半分同情之意,反而感觉他很不知死活。

自灼深登上魔主之位后,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眼下见南纥不要命,他的神情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可那双眼睛里,却迅速被冰冷和幽深覆盖。

他指尖微动,处于下方的南纥当即被一股强大的魔气掐住脖子,双脚悬空,往上提起。

“呃——”

南纥痛的闷哼一声,下意识想挣扎,浑身却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归柠不懂南纥为何突然作死,却破天荒没有嫌弃他蠢。

南纥非常惜命,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想到这,归柠连忙俯身施礼。

“灼深尊主,南纥只是一心向主,还请不要为难他。”

灼深半点不把归柠的话放在心上,侧过身来看着不到两息,便有些半死不活的南纥,深幽的眼底涌现出淡淡的嘲弄。

“一个小小的化神期,也敢在本尊主面前放肆,看来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话落,他漫不经心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狠厉。

正想直接把南纥弄死,枫衡突然出手,将桎梏住南纥的魔气击散。

南纥骤然落地,本来应该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但他在踉跄一番后,倔强的稳住了身形,背脊也没有半点弯曲。

枫衡拿起茶杯,平淡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唯独语气冷下来。

“灼深,这是在鸢飞城。”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灼深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还轮不到他随意放肆。

这小丫头的手下虽鲁莽了些,但跟她性格很像,都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

灼深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看枫衡。

殿中的氛围在刹那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无声的僵持片刻后,到底还是灼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单论实力,他还打不过枫衡。

——虽然都是大乘期,但大乘期之间也存有鸿沟。

“是本尊主冒昧了。”

灼深转过身来看向枫衡,眼底的冰凉虽未退去,但对南纥的杀意已经消失不见。

枫衡无动于衷,指腹摩挲着杯壁。

“玉佩?”

这点,灼深可不会退让。

“本尊主亲自去见她。”

他没再给枫衡说话的机会,也不打算多留,起身径直离去。

路过归柠和南纥中间时,他似有若无的看了南纥一眼,杀意再次一闪而过。

南纥面色平静,连余光都没分灼深半点。

等灼深离去后,枫衡看向二人。

“你俩如此狼狈,可是因为玄煜?”

归柠不知其意,但还是点头。

“是。”

枫衡看得出来,南纥已然是强弩之末,而归柠也在硬撑。

念在他们是小丫头的手下,不仅忠心耿耿,还如此不畏强权的份上,他倒是可以庇护一二。

不过他不喜有外人留宿。

“令牌好好拿着,本尊主会派人将你们安置在城中,你们好好养伤。”

归柠和南纥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迟疑一秒,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然而当视线隔空对上后,又立即嫌恶似的移开。

归柠想了想,俯身施礼。

“多谢枫衡魔主。”

枫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很快叫来殿外的魔卫,将二人带出去。

等他们都离去后,殿中重新恢复宁静。

枫衡垂眸看着见底的空茶杯,思绪逐渐飘远。

出了魔宫,来到安置的小院。

归柠等魔卫一走,便立刻质问。

“你为何要挑衅灼深?”

南纥没有回答,坐在凳子上拿出流风铃轻轻摇了摇。

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抬眸看着归柠。

“记得将灼深差点杀害我的事告诉主人。”

他撑了一路,此刻再也坚持不住。

一说完,就直接晕倒在桌上。

归柠:“……”

她沉思片刻,终于想清楚了南纥激怒灼深的用意。

她和南纥都是主人的手下,为主人说话却被灼深打伤,于主人而言就等同于在打她的脸。

主人本就不喜灼深,再得知这事,恐怕没他好果子吃。

这招苦肉计用的,饶是归柠很厌恶南纥,也不得不佩服他真豁得出去。

万一枫衡刚才没有出手,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