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醒来后,言知乔发现身侧多了一个木盒。
里面放着一枚碧绿的玉佩,和一张纸。
上面是颜苓欢留的言,说玉佩是她送的谢礼。
言知乔放下纸,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又放回盒中。
起床一番洗漱后,她拿着素寒剑下楼。
因为最近跟江辞渊关系拉近不少,所以他俩会一起出发去晨练。
可此刻言知乔没在院门外看到江辞渊的身影。
去敲门,也不见屋内有动静。
她只当江辞渊有事,提前走了,没有太在意。
直到她从师尊那儿得知江辞渊不会再看着她修炼的消息,又在接下来的时间发现他明显在躲着自己,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言知乔昨夜虽然醉酒,听不到身旁人的对话,但仍旧对外界保留着一丝警惕心。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发酒疯,更没有说什么惹恼江辞渊的话。
所以,他到底又因为什么躲着她?
言知乔猜不透江辞渊的心思,也懒得猜。
趁暮色降临,江辞渊回到小院之际,她直接把人堵在庭院中。
与强势的行为不同,言知乔开口便带着淡淡的不安。
“师兄,我昨夜喝醉后是不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她仰头望着江辞渊,朦胧的暮色下,一双水润的鹿眼满是迷惑不解。
江辞渊想到昨夜做的那个不堪入目的梦。
梦里的言知乔,依旧圣洁美好,她用特别无辜单纯的目光看着他,动作却十分放肆。
她主动亲吻他,拥抱他,然后将他推倒,做尽只有伴侣间才能做的亲密事。
都说梦境是相反的。
所以…是他对小师妹产生了欲念。
于江辞渊而言,这是一件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是一个被本性支配的噩梦。
难怪他面对言知乔时,总是变得不像自己。
在掐灭不该有的想法之前,他无法再以平稳的心态面对小师妹,只能选择躲开。
江辞渊逼自己移开视线,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严肃。
“没有。”
他一开口,言知乔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那为什么你不继续守着我修炼了?”
江辞渊呼吸微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忽然主动对上言知乔的目光。
“小师妹,男女有别,我们之间该保持距离,还有,若是连修炼都需要别人看着,不如趁早放弃。”
他的语气十分冷硬,也很不客气,显然打定主意要远离言知乔。
言知乔愣了一瞬,有些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之前还好好的,对她堪称温柔,怎么她只是醉了个酒就变了?
“师兄…”
言知乔有些担忧的伸手,想去拉江辞渊的衣袖,不料被他眼疾手快躲开。
“小师妹,请自重。”
听着格外严厉的呵斥落下,言知乔还没什么反应,江辞渊自己反倒攥紧了拳头,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感。
“我还有事,告辞。”
匆忙说完,他迅速绕开言知乔进了屋内。
厅堂的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言知乔缓缓转身,一切伪装出的柔弱表象消失不见。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紧闭的门,澄澈的鹿眼一点一点沉下去,最后被浓稠的黑色覆盖。
言知乔一直都随性而为,然而这一次,却被江辞渊实实在在激发出了好胜心和占有欲。
她看中的龙,休想逃离她的掌心。
不过言知乔连攻略对象都不愿意卑微讨好,此刻自然也不是那种会上赶着的性格。
她转身离开小院,径直去了流云殿找师尊。
以想闭关认真修炼为名,避开一切外出。
宗门有规定,弟子除非到了突破的关键点,或者生了重病,否则每日的晨训和课业不可缺席。
但考虑到言知乔的特殊性,又急需用灵力平衡妖力,掌门思虑一番,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言知乔把自己关在小院里。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让旁人前来探望。
此举一出,江辞渊认为自己该为言知乔的识趣松口气。
可事实上他的胸口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闷,很难受。
而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每日出门前,回来时,他都下意识将目光看向隔壁紧闭的院门。
深秋来临之际,随着言知乔成功升至筑基后期,小院的门终于打开。
她主动提出闭关,虽有几分想跟江辞渊置气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认真修炼。
可惜,只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言知乔对自己的修炼速度不太满意。
然而当她出现在人前时,毫无疑问又将一群普通弟子刺激的不轻。
他们这群人里,哪怕是天赋最好的,也会在筑基期卡上好几年。
可小师姐呢…随便闭关修炼一番,就轻松突破了。
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和天赋,着实让他们望尘莫及。
言知乔出关,第一个上门看望的是颜苓欢。
大概是之前揉言知乔的脸,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现在每每一见到言知乔,颜苓欢总是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
手感真的太好了!
言知乔对此深觉无奈,只能一次又一次拉下她想偷袭的手。
颜苓欢也不介意,继而跟她分享起最近修真界发生的事。
骨魔一族被灭后,很快便传出消息是凌霄宗出的手。
一时间,凌霄宗名声大噪。
圣清宗本想趁机分一杯羹,但奈何他们除了拿出两具骨魔的尸体,其余消息一问三不知,只能不情不愿的收起抢功的念头。
让人闻风丧胆的灭门惨案,到此只剩下处理那群服用过血引丹的修士。
支持杀了他们,为那些枉死的女子报仇的人有,因受过恩惠,为他们求情的人也有。
不过五大宗门内部的意见很统一,就是杀。
以女子血肉炼丹,如此有伤天和,有悖人伦的残忍行径,让他们死上一万次都不为过。
可还没等他们决定好行刑日期,那群修士先死了。
自爆而亡。
血引丹会让人上瘾。
他们被抓后,第一月还能勉强忍耐药性,第二月俨然已经有些撑不住。
到了第三月,药瘾宛如附骨之疽,发作起来让他们失去理智逐渐变得疯癫,最后在极其痛苦的状态下奔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