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歌～柠歌～柠歌～”
何不疑离开已经很久了，可是何柠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蹦蹦跳跳的。
听的卢锡安都烦了，他忍不住开口：“行了行了，不过是一个名字，至于这么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这可是我的名字，还是一个神仙给我起的名字。”
何柠歌起身，叉腰看着卢锡安，理直气壮。
“...神仙？那可不是一个神仙。”听到何柠歌给何不疑的称呼，卢锡安忍不住摇头。
“伯伯！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是神仙？！等我把你送走，我就去寻修仙的路。”何柠歌笑嘻嘻的看见卢锡安。
说出来的话气说卢锡安当场送走：
“你这个丫头！这是什么胡话！！”
“本来就是！我要不是不放心你！我早就去寻神仙路了。”
何柠歌说的话气的卢锡安胡子都要歪了。
大骂何柠歌，叫她赶紧滚，直接把她打出去了。
“呸！你个老家伙！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竟然还把我打出去！看没有我你怎么活？！”
被打出来的何柠歌气的跺脚，六岁的小丫头气性也大，或许跟卢锡安亲近，所以也会跟他生气，气的骂完扭头就跑了。
整个破院子只剩下卢锡安一个人，不，还有一个。
“何公子？不出来吗？”
卢锡安的话音刚落，躲在院子屋顶的暗处的何不疑轻轻跳下来，然后走进院子：“我来看你老先生，许久不见，可有思念？”
“你也没有离开这里，何来思念一说？”
卢锡安一句话让何不疑大笑不已：
“果然果然，我特意用灵力掩盖，可是老先生还是发现我了，显然是察觉到我的灵力，可你不是一个凡人吗？为什么身为凡人的你，可以感觉到灵力的存在？”何不疑边说边朝着卢锡安走近，等到后面的时候他停在了卢锡安面前，银灰色的双眸盯着他，眼底无尽的冷意，让卢锡安后背生寒。
“......我以前也在修仙界待过一段时间，或者说我本就是修仙界的人，所以我才知道那么多修仙界的事情。”
无奈，卢锡安不再隐瞒，他不是凡人这件事情。
他确实不是凡人，是修仙界的人，但是...
“我没有什么修炼的天赋，穷极一生也只是炼气下，这辈子与仙路无缘。”
卢锡安的话是真是假，何不疑最清楚。
他从卢锡安身上察觉不到灵气的气息，炼气期的灵气薄弱到跟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唔...”何不疑微微仰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留在这里，是想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了么？”
卢锡安抬起头看向何不疑，那双无光的双眸之中，何不疑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下来看看地上的人？”
何不疑低头轻笑，风这个时候顺着破了的窗户吹了进来，吹乱了何不疑的发丝，掩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的情绪，而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洋洋：
“我本是被迫立于云端，为何下贱去看地上的渺小？”
“...你这属于迁怒。”
“非也非也，我若是真的生气，只会报仇，谈不上迁怒。”
何不疑摆手笑着反驳卢锡安的话。
“...那你留在此处...”
“想看看那个小乞丐，后来观察了几天觉得无趣，她没有修仙的命格，去了也是白搭，老先生若是真为了她好，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劝劝她吧。”
何不疑的声音懒洋洋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在意，他也是真的不在意。
卢锡安清楚。
五年前，面容宛若仙人，性格随和但阴阳不定，眼底人人平等，统称为“废物”的何不疑，在修仙界是出了名的。
而五年后，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底依旧不在乎任何人。
“你若真为了她好，就不应该把戒指给她。”
“她要的，我提醒过她，可是她还要，我觉得有趣就给她了。”
何不疑耸了耸肩：
“如果你觉得能劝住她，就跟她说说，我是劝不住。”
“大名鼎鼎的何不疑都劝不住，你觉得我一个残疾靠着她养活的残废能劝住？”
卢锡安觉得何不疑这句话说的跟开玩笑一样，他是有多大的本事啊
那个小姑娘脾气倔的跟毛驴一样，平时畏畏缩缩，可以一旦涉及到她在意的事情的时候，可比谁都犟。
“劝不住，但是她不是说了吗？”
何不疑眼底带着调侃的笑意，就连语气都上扬了：“只要你多活几十年，她就不会离开，虽然她年轻，但是毕竟是一个凡人，凡人都命短，你只要熬死她就行了。”
“......”卢锡安看何不疑的眼神很复杂，就很无语。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是你这个也太糙了吧。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熬死她？
什么叫年轻，她那叫年轻？？她那叫生命刚开始好嘛？！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至少六十年，六十年啊，他虽然是有点修为，但是那点修为撑死让他活一百二十岁，现在他都一百岁了，还剩下二十年，怎么熬？这怎么熬？？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何不疑拍了拍卢锡安的肩膀，眼底充满了信任。
“谢谢你信任我。”卢锡安眼底无语都要蔓延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点头看着何不疑。
何不疑被他这个无语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弄的大笑起来：
“好了，老先生，我走了，有时间我会过来看望你的，跟你聊天很开心。”
何不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那个小乞丐就回来了，朝着卢锡安摆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这一走就是十年，机缘巧合，他再一次回到了这个镇子，十年的时间这个镇子变得更加混乱，街道上的乞丐越来越多，富人坐着马车趾高气昂的行驶在道路上。
何不疑不想跟这些人接触，于是绕过他们直奔之前的破院子，这戏来他是有一些事情要问卢锡安。
可是等他来到院子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躺在土床上，被打死的卢锡安的尸体，以及，那个躺在地上有已经变成骸骨的何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