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愚人众与天领奉行联手,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毕竟愚人众手段神秘,说不定真的能搅乱稻妻的局势。
不过这群人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之前敢在璃月解封魔神,现在稻妻这么乱,没有人看着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些什么事。
这倒也是个能用来告知给海只岛的情报,让他们防备潜藏在暗处的愚人众。
就在白启云还在思考愚人众与天领奉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时,盗宝鼬已经潜入了愚人众的大本营内。
周围那些的巡逻士兵根本无法发现在地下行动的盗宝鼬,让它轻易地就靠近了大本营的中心地带。
在一片片军营中,白启云感知到了从最中心的那个大帐中传来了一股极强的元素力,远超普通的愚人众士兵,已经到达了队长级,不,甚至在那之上。
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启云控制盗宝鼬停在了距离那个高强度元素力反应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打算听一听附近巡逻的愚人众们都在说些什么。
但不知道是不是愚人众军纪严明的问题,来来回回巡逻的愚人众士兵即便是在自家营地内也是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有让他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这下想要获得情报就只能朝着士兵们休息的地方潜入了,但那样的话势必会经过那个强大的元素力反应,不知道会不会惊动对方。
想着想着,白启云咬住了牙根。
干了,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招呼着几人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将距离控制在盗宝鼬能传回感知的极限位置上,方便被发现后直接逃跑。
做好了一切的应对准备后,他操纵着盗宝鼬一步一步地从地底接近了那座营帐。
在寂静的地下,盗宝鼬的周围一片黑暗。
蓦地,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股触及灵魂的极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盗宝鼬瞬间冻成了冰雕,甚至这股力量还有顺着感知一路蔓延到白启云脑海中的趋势。
被发现了!
顾不上处理掉后续的烂摊子,仅仅一个照面,白启云便判断出了营帐中的那人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敌人,那股力量绝对是迈入了近神领域的强度,甚至比起那位少年仙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
端坐于营帐中的蓝发女人放下手中的纸张,感受到了自己埋在营帐周围的元素力禁制被触发了,神色一动。
突然迸发的元素力并没有引发愚人众士兵们的惊变,甚至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地下的变动,一切都如同往常那般。
唯有身为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女士’发觉到了之前的不妥,皱着眉头从营帐中走出。
她一现身,立刻就引来了一直守在营帐外的近卫。
“女士大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看好四周,我要出去一趟。”
“是。”
屏退左右,女士独自一人来到了盗宝鼬触发禁制的地方。
葱白的手指上绕起一丝冰寒,些微一发力,被掩埋在地下的冰雕便被提了起来,上面还未散去的水元素力引起了女士的注意。
“水元素...是那位海只岛的巫女吗?”
但随即她便掐灭了这个想法。
这种手段不太像是那个女人能用的出来的,而且这股力量跟对方的气息也不匹配。
罢了,还是去看一眼吧。
水晶制成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之上,一股浓郁的元素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空间在她的周身荡起一片涟漪,就像是落叶飘落在了平静的湖水之中一般。
下一秒,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白启云一行人在被发现后立刻向着远处撤离,一秒都不敢在此停留。
其实要是正面交手的话,他们二人也不怕跟近神者对上,最起码逃跑没问题。
但如果引来了幕府军的注视,那接下来他们的行动可就困难太多了,想要出岛可能都是个奢望。
毕竟他们两个抗揍,但浪船可禁不起折腾,船只要是被对方破坏掉的话,那他们可没法直接从海上游到海只岛。
突然间,一股寒意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来,止不住地向着他的后颈涌去。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在高速移动中啊,怎么可能会有元素力以这么快的速度追上来。
白启云咬紧了牙根,将右手的荧和派蒙直接抱在怀中,避免高速移动让他们走散。
“流星。”
就在少年的身影速度暴增的刹那,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虚空中探出,静静地搭在了少年的后背上。
原本披上的纯水武装瞬间被冻成了结实的冰块,之前运转流畅的元素力也为之冻结。
不过好在招式已经蓄势待发,就在那只手还想继续留下身前的少年时,白启云的速度再次暴增,化作了天边的流星,消失在了女士的眼前。
女人从虚空中走出,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微微蹙眉。
精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为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份烟火气。
能从她手中逃掉,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要知道她可是属于偷袭的一方,而且从元素力来看她还占据绝对的优势,没想到即便如此对方也能毫无损伤地从她的手中逃掉。
这种等级的强者不可能籍籍无名,必须要回去调查一番再做行动。
察觉到这一点后,女人的心中微微升起一丝不爽。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事,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变数,难说是好是坏。
不过那个侧颜....总给她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吗?
————
“哈...哈...”
仅仅催动流星运转了一分钟,白启云便像是虚脱了一样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元素力还算是充盈,但身后那人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正被人捕食的错觉。
而且在离开之前,他曾勉强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那人的容貌。
因为离去时太过匆忙,所以面容并未完全看清,但唯有那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让他记忆尤为深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之前在劫法场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雷电将军。
难不成强者的眼神都是如此吗?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那种触及灵魂的力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元素力,完全是‘权能’才能做到的事。
想到这里,白启云突然发现自己跟荧的实力有些尴尬。
在现如今的稻妻之中,跟他们两个同级的存在基本没有,就像是一个空缺区一样。
要么就是实力平平的一般队长级,要么就是近神领域的存在。
敌人好像直接越过了他们两人所处的区间。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两个一旦出手,要么是碾压别人,要么就是被碾压。
这种奇妙的感觉是极其不同寻常的一件事。
不过比起云心中隐隐也有些猜测。
或许是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把稻妻高深队长级的存在都给打没了,导致了实力分布出现了断层,从而进一步地拉大了稻妻上下层的差距。
这对如今的两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没有同等水准的敌人阻击,他们身上的压力也会轻上不少。
“刚才那是...”
脱离了险境后,荧从少年的怀中站了起来,看向跟敌人有过交手的白启云。
闻言,白启云摇了摇头。
“不清楚,不过从实力来看应该是愚人众执行官中的一席,但之前我跟愚人众的‘公子’有过交手,即便对方实力全开的时候也没有刚才那人三成实力来的恐怖,愚人众内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虽然白启云是在问眼前的少女,但其实他也知道,荧哪里会对愚人众那些家伙有了解,最终也只是自己感叹了下。
“那我们还在这里继续探查吗?”
“不了,还是先走吧,总感觉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走不掉了。”
少年摇了摇头,回绝了荧的疑问。
虽然很短暂,但两人的神无冢之行只能到此为止了,就连在船上被闷了许久的派蒙也说不出让他们再多留一阵的话。
刚才那个女人...实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白启云感受了下身后被冻结的纯水武装,不由得一阵心悸。
半秒,再停半秒,他恐怕就要永远地留在那里了。
当然,这是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别忘了他身上还有着若陀龙王送他的力量结晶以及灌注了雷暴之力的银色长枪两大杀器呢。
只要动用其中一者,不说击败对方,拼个不分上下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但那样的话消耗可就太大了,亏死了。
他还打算用那些东西来对付真正不可避免的强敌,比如说....雷电将军。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后,白启云说道。
“先走吧。”
随即几人趁着夜色将浓,赶紧返回了浪船的藏身之处,省的夜长梦多。
不知道是不是幕府军故意放水,几人回到岸边的洞窟时,沙滩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看样子根本就没人来过这边。
白启云捏着下巴,一边等着荧将浪船从洞窟中拖出来一边思考着。
俗话说得好,输出反常必有妖。
他都已经做好了回来后面对幕府军重重堵截的可能,但现在这样反而让他有些懵。
这群幕府军是真的没发现他们两个的行踪还是故意装看不见?
本着不能把敌人当成傻子的想法,白启云下意识地选择了后者。
虽然跟空气斗智斗勇很让人尴尬,但总比把别人当成猪然后自己变成猪要来的好。
按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幕府军为什么会故意装做没发现他们。
现在幕府军的头领是九条家的长子,九条政仁,这一点白启云是知道的。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跟九条裟罗的日常交流中他也有听到她提起过这个名义上的大哥。
从她的描述来看,九条政仁绝不是一个酒囊饭桶,而且恰恰相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的一切决定都是有着深意的。
那么放他们二人在神无冢上肆意活动这个决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做出。
要知道他们二人在鸣神岛被通缉的消息绝不可能比他们先一步来到鸣神岛上,也就是说九条政仁是通过别的什么手段来确认的他们的身份并以此下达的决定。
至于确定身份的事物...
白启云望向了眼前少女身后的那艘浪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鸣神岛时,神里绫华假扮男性去调动社奉行的船只时所提供的也是这样的一艘浪船。
那反过来说,会不会整个稻妻只有神里家或者社奉行才能拥有这样的船只。
毕竟勘定奉行掌握港口,天领奉行有军用船只,这二者想要调动船只出海的话,确实没必要用这样穷酸的小船出行。
建立在这个猜想上推断,也就是说对方知晓了两人的身份与社奉行有关。
而岛上的幕府军跟愚人众之间的形势十分微妙,虽然可以猜到九条家跟愚人众有合作,但很显然九条政仁在戒备着愚人众。
那么也就不难推断出九条政仁是想借他们二人的手勾动愚人众,让那群人有一个被攻击的借口。
从而在岛屿上占据话语权的上风,甚至将愚人众的活动空间进一步的压缩。
这么说来,九条政仁应该是知道社奉行跟愚人众并不对付,而且愚人众对于九条家外的稻妻势力并不友好。
“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地方,不过...”
回想起那掠过后颈的寒冷,白启云不禁缩了缩脖子。
想要利用那种存在,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只能找个人来制衡对方。
不过嘛...如果愚人众真的跟九条家达成一致,那对神里家接下来的计划反而有利。
本质上来讲,此时的社奉行跟隐藏在暗中的愚人众没什么利益冲突。
除非是九条家想借愚人众的手对付社奉行,从而让自家掌握稻妻的绝对权柄。
白启云在心中藏了个心眼,不再多想。
毕竟眼下的情报太少,游走在愚人众的边缘实在是有些危险,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跟荧再三确认了船只无碍后,几人再次乘上浪船驶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