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再度睁开眼睛,他瞳孔猛缩。
就见大虫距离他不过一手指距离,扑面的腥臭让人作呕,甚至能清晰看到大虫口腔舌苔上的倒刺。
张开的獠牙不时有唾沫滑落,王奎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
罗东更是不堪,眼白一翻,浑身哆嗦了一下,双腿绷直,直接晕了过去。
再看他裆部已经是湿润一片,这是被吓尿了。
但很快王奎就长出口气,同时还有些惊疑不定。
就见这大虫好似被什么巨力拽住,然后很不情愿的被拽到那赵铭身旁。
大虫还有些不满,但迎面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更是看的王奎心头一跳,但接下来的一幕又是让他惊骇莫名。
就见大虫挨打之后,竟是不敢有丝毫怨言,反而是畏惧的又缩了缩。
似乎很惧怕眼前的男子。
而更让王奎炸裂的是,这大虫捏捏了一阵子后,竟然开始前肢伸直,腰腹下榻,屁股撅起,一副等待赵铭坐下去的架势。
而赵铭十分自然得跨坐在虎背上,看这熟练的姿态,显然没少这般做。
仔细看,王奎这才看到大虫背后放了一块棉垫,感情所说的坐骑竟然就是这大虫?!!
“还愣着作甚?走吧。”赵铭说着便是一拽手中锁链,大虫吃痛,开始按照赵铭指定方向朝县衙外走去。
沿途所过之处的衙役纷纷退避三尺,哪怕他们早就习惯这大虫。
甚至有好几人还给大虫送过吃食,但依旧十分惧怕这凶物。
王奎愣了愣,看了看地上昏倒的罗东,犹豫片刻,还是一把扛起罗东急忙追了出去。
好在县衙外备有马匹,王奎翻身上马后又费力将罗东给甩在马背上。
大虫的奔走速度并不快,为了不引起市面恐慌,赵铭一路走的都是小路,前方有衙役开道。
虽有百姓连连惊呼,但躲进屋子里后,又忍不住好奇探头张望。
甚至还有几个熊孩子还想过去摸一摸大虫的屁股,但一旁的父母一个大逼兜糊了过去,然后一把抱着孩子就往后退。
这傻货玩意,老虎的屁股也是你能摸得?
摸得还是陛下坐下母老虎的屁股,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王奎跟在后面只觉一阵啧啧称奇,大虫不少见,但能把大虫训得如此服服帖帖的他还是闻所未闻。
而此时与他并列的则是沈玉龙,在这位沈玉龙口中,王奎也听到关于这位大乾皇帝不少传闻。
比如这大虫是这位大乾皇帝陛下独自一人,赤手空拳将其收服的。
据说本还有一头大虫,如若不是那大虫跑的太快,估计那头大虫也要被这位大乾皇帝打服。
莫名间,王奎竟然隐隐觉得,貌似跟着这位,也不是坏事。
这一念头刚一浮现,王奎就感觉一阵心慌。
自己莫不是昏了头?怎会真被这贼寇给迷惑住了?
众人一路前行,很快便出了城。
不过刚出城,就见远处一队近百骑朝着这边徐徐而来。
骑兵速度并不快,且很快便逐渐放低速度,直至整齐有序的停顿在赵铭面前。
王奎看着面前的骑兵又是一阵惊疑不定。
从这支骑兵刚出现他就留意到了,这群骑兵奔跑队列十分整齐,看着十分整齐有序。
虽说这些骑兵坐下战马很一般,甚至他还看到不少劣马,但不可否认这支骑兵整体士气格外高昂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墙式骑兵就是这点优点,甭管练得好坏,在行走间,那整齐有序的动作真的很赏心悦目。
当然这等景观,王奎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岳家军精锐就有不少这类骑兵,不仅队列整齐有序,且更显杀气腾腾。
如若拿岳家军对比,在王奎看来,眼下这支骑兵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考虑到对方只是一群贼寇,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而更让王奎诧异的是,这群骑兵每一人全都披甲,还都是那等重甲!
就是昨日在书房门口执勤的那等重甲,甲胄上锃光瓦亮,泛着玄光,表面如鱼鳞般的铁片,更是在行走间带着别样的美感。
此等甲胄威武不凡,只怕比之步人甲也是不遑多让!
王奎心中暗暗做着计较,同时脑子已经有些乱。
这是贼寇?
拥有一个百人具装骑兵的贼寇?
要知道就算是朝廷,虽说对外宣称二十万骑兵,可实际吃空饷严重,实际能有个五万骑兵就不错了。
至于搭配重甲的铁骑,总计顶多能到五千就不错了,实际上可能更低。
随着南燕国土大面积流失,养马地也仅存西南道这一处,大多只能从外面采购。
偏偏能够承担重甲的优质上等战马,寻常马匹都不行,如西南马更是不行。
要知道重骑兵的马匹,最起码的达到四尺四寸,也就是一米三六以上,大体都需要达到标准肩高在一米四左右,体重约合四百公斤级别。
必须是受过训练的马匹,见到障碍物不会停下而是会直接越过去,这要求的是马匹的冲锋能力很强。
故而南燕的重骑兵精锐,王奎估摸着也就三千至五千左右。
如眼前这一百骑,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不上重骑兵,军士披甲不假,可马匹并未佩甲。
而且军士佩戴这等重甲,估摸着对马力消耗极大。
王奎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这多半就是在面前装装样子。
事实也如王奎所猜测的一样,甚至王奎还高估了。
之所以是让安平军的弟兄们佩甲列阵,无他,主要是安平军有不少老卒,身子骨还是比安新军的年轻小伙子更能负重一些。
且骑马无需步行,这避免了下马走动的可能。
不然真让安平军这些人下马走几步很快就得露馅。
实在是太重,这些安平军老卒也不是什么精锐,此前就是一群厢军,能佩戴这么重的甲胄那就见鬼了。
戴着骑马都累的够呛,更别提下马步行十余里了。
哪怕是马匹,这会也能看到一些劣马在鼻孔不断喷吐着热气,想让累得不轻。
“没想到还能在此看到重甲,阁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王奎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