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一套嘴上一套内心一套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心胸最宽广的人,为了利益能化解根深蒂固的冲突,还可以窥知人家内心在想什么,她是小看这种人了。
紧接着二人就价格的取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个套路人往高处走价格也应该高(一个人言之凿凿说把价格往下压,这件太罗皿看上去很普通,没有升值的空间。
王老板对于钱的贪恋和他的傲慢无礼,迫使孟婆将真知灼见将杀手锏必杀技使了出来,对于他来说是字字珠玑,仿佛带着火焰刺进他的心脏,“呵呵,你爬在舞台的脚手架上,可否过得铭心刻骨?”
他不解的啊了一声,肚子上的肥肉抖了抖,然后他抓着腮部反应过来,以小巫见大巫的眼神悲哀地看了她一眼,心虚不得,不再有意隐瞒,“原来孟婆早就知道了。”
“那是!我知道的还不止这点,那三个总跟我竞价的是冒险家吧,我刚进来时,被你轰出去的也是个演员。”不容置疑的口气,孟婆又改变了说话的语调,一脸的傲娇和把人操纵于股掌之中的开怀。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而内幕迟早会变成公诸于众的真相。
“孟婆,算我老王恳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王老板眼中满是可怜,看上去不像假装的。
什么时候声誉永远是最重要的,他知道这件事将引发的轩然大波,到时候不仅他会失业,恐怕这个拍卖场都得倒闭哟,这儿就成了昔日繁荣昌盛的第一拍卖场,“一口价咬断,我绝不有怨言。”
“好吧!”手下留情能捞人情,没必要撞个鱼死网破,对双方都不好,孟婆虽然看不起他用这种小伎俩谋财,但她总归是个十分有商业头脑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都是利欲熏心的,她也不例外。
孟婆还说的话一出,王老板窃喜,手中似乎将怀揣的东西端稳了,那是一个饭碗。
为了宣扬她的大无畏精神,和人前人后的平等,杜绝有人说她坏话,机智的孟婆临时添补了一句:“王老板,我老婆子可告诉你,若不是我真心爱护这件宝物,我就让你活不下去了!”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以怎样的方式回复一击即中的孟婆,居然能将他暗地里的勾当发现并把握住,她的确是个不平凡又不简单的女性。
“你这就算答应了,老婆子我决不食言,看在你深思熟虑,要从我身上打捞一笔那么久的份上,我就以当下我出价的九千冥币出价为准,之后的价格我都是乱抬的!”占据上风的孟婆娓娓道来,在这个高度之上,居高临下颇有指点江山的风范。
王老板抬起头不淡定地眈视孟婆,旋即又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针尖对麦芒的眼神交流错开,他对这个出价显然不满意。
刚才的出价应当是五万零一冥币,即使就按拍卖场上的最高价格来也有两万民币,可这才九千冥币相差甚远,如何能让他一时之间接受这般大的差距。
当下又苦于受制于人,没什么能耐去还手去辩驳,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否则连卖都卖不出去,九千冥币也是高价了,不切实际的就不要去想了,这次吃了教训下去就改改,知足常乐吧!
“在你的支票到手前,我还想和你提一个条件。”孟婆调侃道,她要的东西不难为人。
这王老板惊魂未定,听到这油光满面的脸都绿了,孟婆的放话让他心里复杂多变,连到嘴的话末端都有点嘶哑,他结结巴巴地说:“孟婆还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
他已经痛恨孟婆,恨不得让所谓的孟婆再次被高高在上的阎罗王关禁闭,可这事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孟婆可远在亡海苟且偷安呢!
“我想要他从今往后跟着我做事。”孟婆跳下桌子,转个身差点把老腰闪了,唉哟一声,痛得她间歇性失忆,指着太罗支吾半天说不出名字,只能以一类的他为闪烁其词。
“他?”王老板循着他的目光去寻找她口中的人物,他以为是什么人呢,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冒险家。
太罗见到孟婆钦点,身体一激灵坐立不安,两只手忸怩不安的缠绕在一块,看着两个以前自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和他们共处一室的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心中挣扎如焚火过境,将他仅有的勇气荒成灰烬,滋养一些不自然情感与不知所措的生长。
孟婆想要这个人,无非认准了他识宝的能力,这太罗皿的质地虽不怎样,但比起其他常见的宝贝来说,这举世无双的东西倒也只有慧眼识珠的人能捞起。
她早就想征收一个勤勤恳恳的冒险家,今天正好发现一个善类,不好好把握难道等着别人来抢吗!看到人才不好好当伯乐的话,会被别人笑话暴殄天物的。
以后若是她的囚马船扬帆起航,生活可就多姿多彩多了,她可以在船上捕捉能人,太罗还能潜水为他打捞宝物,一举两得,光想想对未来的憧憬,孟婆的老脸就忍不住洋溢出幸福的光彩,盛久不衰。
“抱歉,孟婆,我们这是专业的拍卖行,人我们是不拍卖的,况且这不是我们拍卖场的人。”王老板忍俊不禁,孟婆这个无理取闹的请求实在是太好笑了,笑得肚疼。
她转念一想,猛拍了下脑子,对啊笨蛋,要人不人的关这无能的拍卖场什么事,求人不如求己,明明就是他们拍卖的产品不全面,他凭什么取笑。
不管要干什么,先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再说,孟婆写了张九千冥币的支票给他,人领着太罗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对王老板吩咐了几句,“这太罗皿貌似很重,请你派人把它送到我北岸的府上,寡人另付运费。”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离开之前,孟婆还窃听到了那死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先犯错误、又来怪罪他人的大肥猪骂的几句粗话,不过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急性子没推开门去揍他,小个子在这方面很吃亏她也没胆量进去,权当作没听见一走了之。
人的情感总归是需要找地方发泄的,若是排泄口堵住人就得自暴自弃,因此孟婆对着大肥猪尚且存有一丝同情,到手的钞票在一个时辰之内大起大落,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就是人对于唾手可得的身外之物到头来没有得到的通病,王老板也许常常遭受这种打击,心宽体胖的把不满放在心里,这就是口头上的难瘦(难受)。
路上无言,太罗跟着孟婆出了仍旧吵吵嚷嚷充满市井气息成交室的门,门外他那些迫切想得到巨额的同伴,跟孟婆打了声招呼就自动将她忽略,一个个高眼光出声询问太罗。
太罗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因此在这群大老粗中也是最腼腆的一个,大家的嘴型七十二变,快把他绕晕了,好几个人又赶紧让他别支支吾吾浪费时间,赶紧告诉他们最终的成交额。
“起初有五万冥币的。”孟婆真替太罗的交际能力捉急。
拍卖场的最终定价是两万民币,看到加了一有二分之一呗,大家要不摸着太罗毛绒绒的头发祝贺,要么手拍手雀跃道:“是真得吗?”这个价格高到让他们不敢相信。
“后来变成了九千冥币。”太罗中间喘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说道。
“什么?”一个满脸都是扎人的胡子的中年大老汉质问道。
好多个痴心妄想的人像报数一样,把心中理想的价钱没有灵魂似的念了出来,一比较,九千冥币远远达不到。
“怎么五万的变成了九千民币,不是要商讨最终定价的吗,你怎么搞得越来越低了?”九千冥币对他们来说有点低了,一则是上限五万几乎是九千的快六倍,二则是出航和修船的费用太高,这样算下来到每个人手中的数额实打实的低啊,况且他们这次出海捞到的能搬上台面的宝贝就这一件。
孟婆将太罗拦在身后,这时候就护起犊子来了,然后为大家伙详细解说了来龙去脉,并将他们三个以上犯下的内容捅出来。
几个人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很显然孟婆说的话他们不敢出言无状,人总是欺善怕恶的,太罗留在这个群体中没什么好处,她就是要把他留在身边。
“我可告诉你们二十多个人。”孟婆面前二十几个人守秩序站成了一排,不然会把这造成拥堵不堪的局面,她义正言辞且强势地申明:“太罗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人了,九千冥币中被王老板扣下他的差价后,你们平分无须抽取一份给太罗,若你们不同意他跟我走,那好我现在就进去反悔,连九千冥币你们都别想要。”
他们面面相觑,也没办法了,钱对于他们来说是命根子,年轻力壮的太罗的离开对年龄层长幼不齐、参差不齐的组织来说,确实是一笔较大的人力损失。
看待太罗就像看待孩子,他能成为一个有能力、把他培养得更好的人的当手下是件谈何容易的事情,是荣幸也是幸运,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应该放手让他奔往更好更向往的生活,这是每个家长对孩子的希冀。
大家轮流点头,将将同意太罗的离开,因为在孟婆面前,他们是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啊,当然他们的私心杂念也责无旁贷的勒令他们支持太罗出走,否则得到的后果是这次一分钱也捞不了。
每个人轮流说几句话或简单的给他个怀抱或微笑就当做正式的告别了,一个全部是男人的群体,本就不该存在泪流满面的肉麻,什么哭得死去活来稀里哗啦的,不必出现在这个场合,他们的感情都是无言存在的,是兄弟间的情谊和感激铸成的沉默,是男人群体的无声胜有声,化作了雾霾将语言的功能笼罩。
孟婆欣慰地莞尔而笑,尽管她虽然人老珠黄、粗糙和暗黄的皮肤,并不像少女般白里透红,笑容实在谈不上莞尔。
“好吧,这个情节告一段落,你们要钱的应该去找王老板要啊!”孟婆故意提高的嗓音,提醒全员快去维护自己的权益,不然无法无天的大肥猪可能会望风而逃啊。
二十个人像二十条鲤鱼,冲破大门跃龙门,一溜烟不见影,门外人听见里边有许多物品摔落的声音,或许是被讨债团体吓懵了,若是谁把宝物摔破只能自认倒霉。
果真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俗语分明就和亲兄弟明算账是一回事,所蕴含的道理也是无穷的智慧。
走出金碧辉煌的港湾拍卖场,太罗转身悻悻,眺望那偌大磅礴的建筑,这么气派宏伟的场所,竟然有着不为人知惊天动地的大爆料,所谓人不可貌相,那些高伟的建筑也架不住阴暗渺小的一幕。
解放了天性的太罗,就地来了个托马斯全旋,又来了几个街舞招牌动作,以发表他对自由自在的看法,他向前猛跑了几步,张开怀抱拥抱蓝天大地,以一个怀抱自己作为收尾动作。
孟婆不知他怎么突然从一个害羞男孩变成调皮的人,是不是得了时不时癫痫一下的狂犬病,怪罪的骂了几句别乱跑,跟他在街道上走来走去。
直到好久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孟婆幡然醒悟,这个人在一群男同胞的压抑和牵制下相当没有存在感,当从同性中的束缚挣脱出来后,本性随即显山露水出来。
比如说狮子,小狮子总会受到大狮子的威胁与恐吓,大狮子把小狮子认作是未来有可能迫害它地位的公狮,继而对其发起猛烈攻势,并逼迫狮妈妈成为自己的配偶。
在大老爷们的管制下,太罗之前的稳重全都是骗人的,看到他现在蹦蹦跳跳迈着的步伐,孟婆便觉得十分闹心,似乎挑错了人,反悔也不能了,自食恶果吧,加上牛头马面和阿拉汪,她不确定她以后是否能管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