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道软梯自通道伸下来,三个人排着队,卯足了劲可算爬了上去。
箫飒上去后正想问这是谁推下来的,却发现眼前多出个长着翅膀的绿色精灵,长相极其古怪,耳朵特别小巧,不似印象中长有长下巴尖耳朵的精灵,但绿油油的眼睛却是出奇大,眼睛中对他们表露出众多好奇心,困惑的让人起他是否没有脑子的疑心。
孟婆给二人介绍了这位仓库精灵,是专门给主人守护仓库的,他恪尽职守,可比总为某些事擅离职守的人类强多了。
“走吧!”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浑身充满灵性的小精灵飞走了,翅膀高频率震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止息。
“哪里有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精灵,孟婆这儿果然什么宝贝都有,想起家里头那些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了的个人物品,箫飒心塞的打起了精灵的主意,派个精灵去守护是个好主意。
“仅此一家,非卖品,概不出售。”简洁明了的几个字把局面概括清楚,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啊,就是有卖也买不起啊!
联系到实际情况,箫飒的念头像乌龟的尾巴被人一碰就缩回去,比起精灵他更想拥有的是孟婆的本领吧!
不仅身份高,受人爱戴,还可凭借别人没有的本事,创造自己的商业帝国,家大业大,天生还有牛头马面跟着。
怎么办,箫飒觉得自己已经夭折到无药可救的境界了,以前的他只是勇敢地认为孟婆是个坏蛋,而现在他好像也已经被世俗通化得遍体凌伤,居然还在羡慕孟婆的地位、声势与能力,和可怜自己的“倾家荡产”,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别人家的仓库里堆满了杂物,可是孟婆这儿却井井有条的,各处干净得一尘不染,按药物的价格和品种摆放得规规矩矩。
为了方便精灵的巡逻,上面没挂什么晃晃荡荡的东西,看上去一目了然,倒更像个开放的为了吸引客源做好一切的商店。
以小见大,一个好的店铺就应该从苗头起就是好的,仓库是否整洁干爽,更是印证了顾客所购买的药物是否卫生与品质是否优异的前情提要。
这也是万药城没开几年,就将之前最热卖的商店冲击下来,受到大家伙热捧和追捧的原因吧!
货物采购自正规的炼药师,绝不掺假,从本质上隔绝了坏药出现的可能性,极大的恪守作为向公众售卖药品的诚实守信信条。
从最初恨之入骨的憎恶到如今浸入骨髓的钦佩,他自知心中太多待人接物的因素,在斗转星移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和飞跃,更全面的认识世界,更全方位的认识人,更无情的打击自己。
这儿灯光聊胜于无,天花板并未安置有灯光,防火重地也不能烧长明灯等有明火的照明物,发出微弱异光的是各种颜色的流苏水晶球,有代表春天的绿色,有代表夏天的能发出虫鸣的声音,还有金色的里面有风吹动着麦浪,以及飘白雪的冬季,像是把几个人拉进一个奇幻的世界。
大团大团的有清透颜色的气体,在水晶球上腾云驾雾,亦是真实、亦是梦幻,忽明忽暗,好生壮观和科幻。
两个人像是来偷营劫寨的,东张西望,里面泪流满面的货物,满足了他们一睹芳容的好奇心和欲望。
黑暗的环境为激发他们想做偷盗儿的本性做出了突出贡献,好在孟婆不是个夜盲症,也有精灵在巡视,不然这一损失就得亏个几十万冥币啊!
仓库也有没上架的货物专属的货架,它们悄无声息地躺在上面等候人去审阅,温度比下面更冷。
这儿有很多珍奇异宝概不出售,因此是下面的货物不能类比的珍贵,而低温是保存这些药物的最有效的措施和高明手段。
货架大都取用百年以上的楠木制成,性价比挺高,放置药物的空间不是平整的平面,是由特地抓来的虫子啃出的洞口,每个洞口大小不一,方便把不同规格的瓶子放到不等的豁口。
有些装有较贵药物的瓶子下,放置有定制的基底,华贵又有特点,这样的造型把货架提升到了千年古董的层次。
但这些都不如孟婆所说的那位好东西,她领着对什么都以为是大宝贝的惊疑不定的二人组,通过好几个货架,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室内较为空旷的地点,有个对口的窗户照进来炽白的光线。
窗户左右两边有碗头粗的树根缠绕,在墙壁上圈出怪异的模样,在黑魅魅的幽暗环境渲染下,好似一幅象征着蟒蛇吞噬大地的笔画。
从狭窄的过道走到这儿的时候箫飒就感觉到了,平坦的地面由此改为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脚步黏糊糊的,他断定这儿还很泥泞,应该是水份的滞留导致的,俨然是个十足的风水宝地。
若不是有个小树洞般的窗口,仿佛一下子从人们居住的房子,穿越到了一处黑暗阴森的古林。
箫飒也是惊讶地发现,正前方不是个泥沼,却像是个装满了怪水的器皿,大量的树根盘绕在上面,深深浅浅将其裹了个密不透风,好像在供给养分到这容器内部,里边盛载的物体除了泥潭般脏臭的水还有什么呢?
器皿里满满的水,时不时满溢出来几滴到泥土上,是地面潮湿的主要因果循环,水不是沉睡的,不是平静的,不时有泡泡冒上来破掉。
很多很多黑色的浓雾,在上面制造紧致炫目的光泽将其缭绕,艳丽得出奇,迷人的黑光流动,透过一层薄膜和暗色的薄雾照进来的阳光,灿烂与辉煌交替闪烁,看似张狂,又是安详。
之后黑雾越来越浓重,开始绕着一个逆时针的方向打转,仿佛是个生在足有一张圆桌体积大的器皿上方的虫洞,把每个人的神志吸引过去,便像囚笼之兽再不能挣脱束缚,在里面产生热的暑伏,给人尽可能多的感受到焦渴的悲哀,对欲望的亟不可待,入江纱绫深陷其中。
今天见到宝了,不安懂得的显然比箫飒多得多,一张美若殷桃的小嘴巴开开合合,快窒息到气若游丝的窘境了!
张口结舌,待在这种话诡异、旖旎、充满不确定性的地方,像置身于海市蜃楼那样虚幻且真切的蜃景下,箫飒一时难以表达出心中对于这种他难以掌控的局面的复杂情感。
他一步一步往前,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美好的过往,前后左右的场景变成了鸟语花香的草坪。
仿佛他越往前走,内心不能实现的渴望将离他越近,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靠双手实现,所以如果能实现为何不把握?
“啊!”声嘶力竭的尖叫传出。不安的嗓音在空气中颤抖成波状的海浪,一波三折。
孟婆自责一声,真是该死,忘了告诉他们那回事了。
能带他们来这种地方,孟婆精神方面下了的本该财源滚滚却让他们空手套白狼的血本,自此地建成以来,来过这的外人不超过五个,她也没把两个人当外人了,可眼下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听到尖叫,箫飒立即从恍惚的状态抽身,发现有黑发一般的触手伸向他,他溜身避开也来不及了。
可是分明已经要勒住他脖子的触手,迅速在空气中具实浓转淡的幻灭了。
与这树藤接近的枝条也开始干枯失去色彩,耗尽生命力,迅速变黄,枯黄的部位寸寸断裂,被碾子压过似的化成粉末,飘落在泥地上被浸湿。
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它们像是来逗人的假象,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发生在箫飒身上这神奇的一幕发生得未免太突然了点,孟婆愈加惊慌失措,她原来想走向一个角落的,看到这样离奇古怪的场面,马上直挺挺的折返回来。
凄凉的叫声出自不安的大嗓门,两个人看到不安的姿势,都是不由得吸了口凉气,箫飒想冲过去解救她的,可被一旁短小精干的孟婆抓住了。
箫飒看了一眼,身体又一次麻痹。
“危险,你别过去!”一声有力的呵责打退了他要英雄救美的做法,孟婆的眼睛闪烁着如临大敌的绿光,死人般不动如山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儿。
不安还在亡命尖叫,如雷声轰隆隆翻滚过来,箫飒懊丧地敲了敲脑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这样坐以待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