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用……什么炉灶做的？”
“呕……”
又是“呕”声一片，这次更严重，就连刘无名都跟着干呕起来。
唯有小二变了脸色，支支吾吾的辩解。
“客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尸体？什么炉灶？”
白羽也不急着反驳他，而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我是神医，整天和病人打交道，对腐肉的味道还是很敏感的。”
“之所以我第一时间没察觉，是因为上面染了柴火的味道。”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用炉灶处理尸体呢？”
刘无名将刀一把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等一下，白羽兄弟！你是说这小二是凶手？这也太邪门了吧，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是怎么杀了他们的？你可别忘了，那两人的武艺可不算低。”
白羽拿起一个馒头，抛起来，又接住。
“是啊，若是论身手，他杀不了任何一个人，可是，架不住他会用毒啊。”
“用毒？”
白羽收回扇子，走到沈凌霄和小公主身边。
要说，还是他们小公主聪明，这些都是小公主发现的，不过是小公主不会说话，而沈凌霄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所以这个出风头的事情，只能由白羽代劳。
“是啊，而且我们小雪猜测，他是想给我们所有人下毒，只不过，在当晚，蓝墨兄恰巧说了一句，对我身上的药草香十分熟悉，这才让他起了戒备之心。”
“所以，他只对第一位死者下了毒。其实也不算下毒，就是下了些迷药。”
“而后，深夜伺机将他杀了，分解尸身，再将那些血涂到桌子上。”
“之所以我们没发现血衣，就是因为我们当时怀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小二和这家驿站本身。”
小二放下托盘，眼神闪躲，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慌乱。
“客官，你说笑了，各位都是江湖豪杰，武功盖世，是我若是半夜杀人，来回走动，各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白羽摆了摆手。
“你还是太谦虚了。你虽然身手不行，但你脑子好用。你觉得我们小公主懂得些破案的方法，便特意过来，说了些话来误导我们，将自己以无辜者的身份摘了出去。”
“如你所说，若是你反复在走廊中走动，我们必然会发现你，所以你就只出现了一次。我猜是给他送了单独的酒菜，让他中毒昏厥。”
“而后，你便将他绑上绳索，将他系到了窗子外面。待到深夜，便直接从后院，将他带到厨房，分解尸身。再借着给大家做饭的理由，搀着柴火一起烧掉。就连染了血的血衣也一起烧掉，唯有灰烬才不会被发现。”
“那桌子，也是你第二天一早，置换过的。将厨房早就涂上鲜血的桌子抬出来，再将那原本的桌子，抬回到杂物间。”
“如此一来，足以迷乱我们的视线。而你，只需第二天一早，惊叫出声，变成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便更不会有人怀疑你。”
“一切顺理成章。”
听了白羽的话，众人窃窃私语，眼神瞄着小二的身体上下打量。
“我只能说，你不该来找我求药的。你胸前的那些琐碎银子透过衣料，染上了混着尸体的柴火味。”
“我的嗅觉和小雪的嗅觉都很灵敏，发现了那银子上的味道不对，这才发现了些端倪。”
白羽从怀中拿出那碎银子，丢到桌子上。
那本是用来救命换药的银两，此刻变成了可以指认凶手的利器。
“客官，后院可是马匹，那马匹若是看到了生人，会叫嚷，嘶鸣的。你说我晚上从后院带走了尸体，那院子里那么多马儿，可是听见了声音？”
白羽用眼神盯着他。
“就因为是你，所以那些马，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顶好的训马师，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带来的那几匹马是战马。这几天，为了和马儿熟络起来，你到底喂了它们多少吃的？”
“昨天下午，我去后院看了三匹马，竟都相比之前，胖了一圈。你为了让它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你熟悉，必然是下了心血的。”
“若是不信，刘兄可以验证一下。”
直到现在，刘无名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二会是杀人凶手，所以他真的跑出去验证了一番。
不出所料，他刚跑到后院，那些马匹便开始嘶鸣起来。
尤其是沈凌霄他们带过来的那三匹，叫得最是响亮。
刘无名一路小跑回来。
“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就连我的那匹小黑马，看着都壮实了许多。”
随即，刘无名便扯着小二的衣领，将他拽了出去。
那些马儿看见他，果然安分了许多，甚至欢愉的打着鼻响。
他是聪明的，可以利用这些不会说话的马，当做自己不曾做过坏事的“人证”。
刘无名彻底傻眼，他真想不到，原来杀人不会武功也可以啊。
那小二也放弃了抵抗，也不逃，也不再说自己冤屈。
而是找了个椅子，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换了一副神色。
镇定，自然不再唯唯诺诺。
“那不如，你们再说一说，我是怎么杀了第二个人的？”
白羽看了依偎在沈凌霄怀中的楚寒雪一眼，直到看到楚寒雪对他点了点头。
“这就多亏了你提供给我们的第二条信息了。你说正门不远处结冰的湖水没有被开凿过的痕迹。”
“因为当时，没有人怀疑你是凶手，自然下意识就信了你的话。”
“你主动提及湖水没被开凿过，那么你自己凿没凿过，你自己不清楚吗？”
小二冷声一笑。
“不如你接着说，我凿那么多冰是为了做什么吧。”
“当然是为了杀人啊……”
白羽想了想。
“不对，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尸体竖着穿透长枪。”
蓝墨也皱了皱眉。
若说，被他虐杀的第一个人的杀人手段他能理解，但是这凿冰是如何杀人的呢？
就算好奇，他也不曾开口问，因为他知道，按照白羽的性子，他会主动说出这一切的。
“我猜，第二个人是死于银针刺穴。”
小二翘着二郎腿，挑了挑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该找我求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