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牧尘的目光,落在左奎身上的时候。
这个身材魁梧壮硕的汉子,却吓得背后直冒冷汗。
从牧尘他们进来开始,左奎就已经意识到,这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自己这次,恐怕当真是踢到铁板上面了。
同时让他惊讶的是,平日里看上去,和普通人并没什么区别的牧家,竟然背后还有这么大的背景?
若早知道是这样,就是打死他左奎,也不敢在找牧家的麻烦。
可现在说什么,全都为时已晚。
牧尘眼中带着冷笑,像他这边慢慢的走过来。
“本侯在问你话,你是何人?因何在此?”牧尘再次的说道。
话音落,只见左奎激灵灵的打一个寒颤。
如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在凉州城里嚣张习惯的地头蛇,连当地的县衙都不敢对他怎样的存在。
在看见牧尘那双冷冰冰的眼神时,却吓得心仿佛沉到深渊里一般。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杀意吧?
毕竟牧尘也曾多次上过战场,并且夺走过数以万计的性命。
一点点的,磨砺出这样的气势,倒也不足为奇。
其实不光是牧尘,所有上过战场之人,包括老程、牛进达这些武将,以及那些常常在战场厮杀,并且活着回来的将士们。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带着这样的杀意。
这种杀意,绝非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日积月累形成的。
或者是换句话说,这杀意更切合那种比较玄幻的煞气,也就是被杀之人,残留下来的怨气,慢慢凝固在其身上。
左奎现在也是被牧尘身上的煞气,给震慑了。
虽然他明明知道,眼前此人不过也才十几岁的年纪。
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在壮起胆子来,甚至不敢与牧尘对视。
噗通!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徒然发生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直接跪在牧尘的面前。
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恐惧的语气说道:“侯爷……小小,小人无知,本无意冲撞侯爷天威,还望侯爷能绕过小人一命,仅此一次,若小人在敢惹怒侯爷,必定以性命谢罪……”
看见他这样,在听见左奎说的这些话。
本来还想要借此来立威的牧尘,当即也有点傻眼了。
如此一来,牧尘也不好在下手,毕竟人家已经认错了,可见这左奎的求生意识很强啊。
牧尘苦笑着摇摇头,目光瞥向左奎带来的那些手下身上。
结果,当着目光刚刚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那些人也一个个被吓得,噗通噗通的跪倒一大片。
几十个人,手里的棍棒、钢刀纷纷丢在地上,跪在左奎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出。
如此的一幕,落在牧家老太太和妇人的眼中,更多的却是惊讶。
左奎的身份和实力,她们还是比较清楚的,在凉州城内,他就是最大的流氓头子,别说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县衙里的官人们,都不敢拿他们怎样。
而就是这么一些无恶不作的人,却在自己这个孙子面前臣服了?
没有动手,甚至没有浪费什么口舌。
就让这些身高体壮的汉子,跪倒一地,还纷纷祈求着饶命?
顿时,老太太的眼眶,再次的湿润了。
她知道,牧家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而她这些年的忍辱偷生,也即将化作历史,随风消散。
“侯爷,如何处置他们?”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左武卫退役的老兵,面色平静如水的走过来询问。
此人在左武卫里的时候,曾任命百夫长。
牧尘知道他,而且牛进达和程三斧,对他也多有照顾。
此人名叫魏午,手里有点功夫。
牧尘看他一眼,稍稍的思量片刻,说道:“将其送往县衙,交由当地县令负责审查吧!”
“是,侯爷!”魏午连忙躬身施礼。
可跪在一旁的左奎,在听见牧尘说的话以后。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如果当真是将他交给县衙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回县衙就和回家一样,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门外再次的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十分杂乱。
不一会儿,只见十几个县衙的捕快出现在客栈的门客。
当他们看见这里情况的时候,全都是当即一怔。
没办法,他们要是表现得平静,那就奇怪了。
毕竟在这个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客栈前厅里,聚集着近百号人。
其中还有五十来个,身穿军装,手持横道的士兵,以及一个个穿着不俗,显然并非普通人的年轻公子、小姐们。
他们恐怕更想不到,在这些人里面。
不光是有侯爷,还有现如今大唐的太子李承乾,河间王李孝恭的儿子李怀仁,以及堂堂混世魔王程三斧的两位公子,和天下兵马大元帅秦公、玄龄、独孤无忌他们家的儿子,全都在这里。
只不过牧尘并没有暴露出他们的身份。
这里毕竟不是长安,而且凉州地界也本就不太平。
不光有这么一个地头蛇左奎,更有让李二都寝食难安的义成公主。
如果真将他们的身份,都被曝光出去的话。
难说会惹下什么祸事来,得不偿失。
当这十几个捕快,看见客栈里的一幕,全都满脸懵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紧接着,只见一名身穿官服之人。
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当他抬头看见站在正中央的牧尘时。
此人脸色微变,连忙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
迈着小碎步,直接来到牧尘的近前。
“凉州县令刘泰,拜见镇边侯,镇边侯不远万里来此,下官未能远迎,还望侯爷见怪!”县令匆匆的施礼道。
县令?虽然只有六品的官衔,可要知道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就相当于是土皇帝的存在。
然而,平日里人人都怕的刘泰。
今日在看见牧尘时,却表现得如孙子一样战战兢兢。
旁边的老太太见状,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孙子,身份不简单啊。
其实也难怪,她毕竟就是一个妇人。
从年轻开始就在凉州城生活,见过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这么个县令了。
何况这十几年来,她又过着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
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也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