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就是一个多事的夜晚。
刚刚将魏魏和那几个言官给打发走,李二正准备回寝宫休息。
结果,被派去镇边侯府的百骑司。
却是一脸狼狈的跑回来。
当李二看见他的时候,这货身上的夜行衣已经坏了。
被撕扯得一道道的口子。
而且脸上的面纱,也早就已经不翼而飞,鼻青脸肿的嘴角和鼻子上,全都是鲜红色的血渍。
看见百骑司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
李二眉头紧锁,阴沉着说道:“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何人将你伤成这样?”
百骑司作为李二的心腹、谍报部门。
如今被人给揍成这个鬼样子,他怎能不生气?
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百骑司脸色诚惶诚恐,连忙躬身施礼道:“回陛下,是,是镇边侯......”
“镇边侯?莫非你被他给发现了?”李二眉头一锁。
百骑司点点头:“是,是陛下,镇边侯当时正在府院凉亭中赏月,不过他似乎在数日前,就已经知道微臣的行踪,只是今日镇边侯看似心情不佳,所以这才......”
言下之意,就是牧尘心情不怎么好。
今天晚上直接将他找出来,并且拿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李二听后,脸色依旧没有平缓下来。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拿自己的人,来发火吧?
“他还曾说过什么?”李二继续问道。
“这个......微臣不敢说!”百骑司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哼,朕在这里,你有何不敢?照直说来,朕可赦你无罪!”李二冷冷说道。
“是,陛下!”百骑司连忙躬身施礼“镇边侯的原话是,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侯行得正,坐得直,若他真想看看本侯平日的生活,大可以直接到府上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做些鸡鸣狗盗的小人行径,滚吧......”
这货还真是个实诚的性子,果真是一字不落的,将牧尘的原话都给照搬过来了。
然而,当话音落下以后。
不光李二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就连旁边的王大监,也是心里一颤。
心说镇边侯呀镇边侯,你这竟然还敢辱骂陛下是小人?
即便是你心中在有怨气,也不能做如此冲动的事情啊......
啪!
就在王大监刚刚想到这里,并且正替牧尘无比担心的时候。
冷不丁就听见一声巨响,没有任何征兆的传来。
吓得王大监一个哆嗦,连忙的回头看过去,就见李二扶着龙椅,脸上尽是愤怒的神色。
然而,也仅仅是愤怒,李二却一个字都没说。
整个书房之内,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王大监不敢说话,百骑司同样更是不敢说话,安静得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良久,李二这才脸色一松,刚刚的愤怒也转而不见。
“你且先下去歇息吧,最近几日里,不必在去镇边侯的府上!”李二说道。
“这......是,微臣告退!”百骑司先是一怔,随即躬身一礼后,悄然的退出书房。
王大监何其人也?那可是成精的老太监。
察言观色什么的,他可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要知道,这皇宫深似海。
一个不留神,连小命都难以保全,而他却能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并且还能深得李二的重用。
显然王大监也有些不小的本事。
至少,就揣摩圣意这个本事,他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此时见李二,已经逐渐的消火。
王大监这才躬身一礼,连忙来到近前说道:“陛下,老奴认为,镇边侯之所以会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想必也是心中有怨气,陛下想想,镇边侯自从来到长安城以后,虽然平日里会占点小便宜,耍些小无赖,不过镇边侯很多举动,还是大义无边的......”
“若非是镇边侯拿出地瓜、土豆还有玉米这些奇怪的农作物,恐我大唐依旧被困于这干旱危机之中,若非镇边侯献出那马镫技术,我大唐还不知道,还损失多少的战马,若不是镇边侯以制盐之法,解决这缺盐的难题,恐大唐如今......”
就在王大监一件事一件事,细数牧尘功劳的时候。
李二却是脸色一沉:“那又如何?就因为他心中有怨气,就敢说朕是小人不成?”
王大监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陛下,是个粗人,没有学过什么,更不懂这治国之道......不过在老奴看来,镇边侯会有此情绪,也属人之常情,陛下,老奴知道,在陛下眼中,镇边侯的重要性......可镇边侯,又何尝不是?”
“就在昨日,老奴恰巧听闻一句话,而且还是镇边侯亲口说出来的!”王大监说道。
“哦?是何话?”李二一挑眉。
“镇边侯说,君子坦荡荡,不怕查,不怕疑,他们不相信是他们的事,我等作为大唐之臣,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王大监连忙说道。
这话确实是牧尘说出来的,而且还是昨日在侯府的时候,牧兮儿代为传达的。
然而,也不知道怎地。
这话却莫名其妙的传到宫里来了。
而王大监也正巧在这个时候,将这话给说出来。
果然,当李二听完以后。
脸上的怒色,正在逐渐的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抹欣然笑意。
见状,王大监连忙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
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李二又‘啪’的一下子,猛拍一下眼前的桌子。
满脸愤怒的表情,说道:“哼,这个牧尘,他就算在有怨言,也不该如此骂朕,谁说朕就不会在重用他?谁又说过,朕对他有所怀疑?待明日,真就让他镇边侯,让这满朝文武看一看,朕是如何做的!”
听见这番话,王大监都有点懵逼了。
心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惩罚镇边侯,还是要奖赏镇边侯啊?
老奴实在有些懵,谁来给讲解一番,陛下话里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