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北岸一共有多少家酒楼勾栏啊?!”
刚下马,一个穿着便服,看上去器宇轩昂的少年就向身边的随行人员问道。
“回大人,秦淮河北岸一共有7家酒楼,17家勾栏,17家青楼,9家赌坊。”
随行的郭二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青楼和勾栏有些不同。
说白了,去青楼的人主要是为了研究昆字的上下结构,而勾栏要文雅一些,还有小娘子唱戏呢。
郭二悄悄的看了少年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道,“不过这些酒楼、赌坊、勾栏背后之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或功臣权贵,如果大人想动这些青楼勾栏的话,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少年不置可否,淡淡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的目光从下游的青楼勾栏转移到了上游的南津桥,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这座桥上设立一个收费站,按每天的人流量,那绝对血赚啊……
少年名叫叶瑾,半年前穿越到了这大明,成了应天府上元县的县令。
穿越时他激活了打卡系统,每天打卡上下班就能获得奖励。
穿越后这大半年,通过签到获得了各种强体丹药、武功秘籍、现代农作物种子,甚至还有机械的制造图纸。
如今的叶瑾虽然是个文官,却早已是个武功高手。
好不容易有了系统,他才不理老朱勤政爱民那一套呢。
前世996,这一世只想躺平。
不过在大明朝,春耕秋收可是顶天重要的事情,民以食为天嘛。
所以今日叶瑾才微服出巡,来查看辖区的春耕事宜。
很快他就将收费站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了。
咱如今是一县父母官,可不是山匪路霸。
连过桥都要收费?!
这可比山匪路霸狠多了。
而且收刮都是平头老百姓的血汗钱,没必要。
这时候,洗马的衙役已经把马匹牵回来了。
叶瑾正要收回目光,突然在南津桥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喃喃道,“这小妞来我的地盘干嘛呢?!难道六扇门派来调查衙门失火案的就是她?!”
六扇门是大明刑部下属的一个衙门,负责的都是大案要案。
上元县的县衙失火案是老案子了,由于疑点颇多,现如今上面派人重查此案。
眼前这个六扇门的差役叶瑾认得,叫赵今夏,是个女扮男装,他爹以前在六扇门任职,履行公务时壮烈牺牲,总捕头看她可怜,就让他女扮男装顶了她爹的职位。
昨天叶瑾遭人陷害,就是这丫头出来作证他才得以脱身。
赵今夏还因此得罪了皇亲吕大傻。
“大人,我们可以走了。”郭二见叶瑾发呆,赶紧拱手开口道。
“好。”
叶瑾收回目光,接过郭二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
距离南津桥大概两三里的地方有一个富庶的庄子,名字就叫南津村。
叶瑾他们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这个南津村。
南津村人口大概六七百人,良田在500亩左右。
不过这个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虽然也是在土里刨食,但是种的可不是粮食,而是蔬菜瓜果。
所以进了南津村之后,到处都是菜园子,果园,或者鱼塘等等。
“这南津村的良田虽然在四五百亩左右,但是真正种粮食的估计也就100来亩而已,而且现在因为应天府的早市还没有关市,所以庄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全都去早市卖菜去了。”
作为地头蛇,郭二对南津村比较了解,所以就跟叶瑾简单介绍道。
叶瑾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的话才说完,庄子里这时候就跑出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人,竟然是南津村的里长陈三四。
陈三四是认识叶瑾的。
所以从庄子里跑出来,正要往官道上走的时候,就看到叶瑾骑着高头大马准备进庄。
立即折返过来,朝着叶瑾大声道,“大人,您在这儿就好了,小的正要去县衙呢…出大事了大人…”
叶瑾赶紧翻身下马,迎上气喘吁吁的陈三四问道,“陈里长,村里出了什么事了。”
“村里死人了。”
陈三四也顾不得尊卑,匆匆行礼道。
“死人了?!”
叶瑾也有些愕然。
他来上元县赴任半年多了,真正的人命案子也就两三起而已。
今天微服出巡,目的是督促春耕,没想到运气这么背,居然碰上了一起人命案子。
陈三四的声音有些大,所以也吸引了官道上的其他行人的注意力。
看来我大华夏的百姓自古以来就有爱吃瓜的习惯。
听到有命案子,这些人也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起来。
“陈里长你不要慌,慢慢说…”
叶瑾见对方额头上全是汗水,赶紧说道。
“就在刚才,小的带着几个里丁准备去疏通水渠,给庄里的鱼塘换水,没曾想在水渠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被泡得已经发白了,小的不敢怠慢,将女尸捞起来之后让人守着现场,然后就准备去县衙报案,刚刚出了村,正巧就碰到大人了…”
陈三四匆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闻言叶瑾朝身边的一个差役说道,“你速速回县衙,让仵作立即来一趟。”
然后又对陈三四问道,“女尸应该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吧?!”
陈三四摇头,道:“不是,但是小的已经辨认出是谁了,就是赵家庄子赵老四的婆娘…小的正打算去县衙的途中去一趟他家,让他来辨认尸体呢…”
赵家庄子离南津村不远,就在发现尸体水渠的上游。
围观的吃瓜群众里有赵家村子里的人,立即嚷嚷道,“是赵老四家婆娘死了?!”
“那婆姨平日里可是凶得很呐,怎么说死就死了!”
“平日里只有她害人,谁能害了她啊!”
“昨儿个才见到她了,才一晚上,这人怎么就死了呢…”
叶瑾微微蹙眉。
看向那几个插嘴的村民问道,“你们知道?!”
这几个村民有些畏惧的点点头,道:“知道,赵老四家这个婆娘恶的很,不过这娘们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谁曾想会死在这儿呢…”
“赵老四不管?!”
叶瑾又追问道………
有一个村民使劲摇头道,“管不了,赵老四瘦的跟弱鸡似的,干仗可干不赢他婆娘,所以赵老四经常挨他婆娘的打。”
夫妻关系恶劣?!
叶瑾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挥手叫来一个差役,说道,“你和这位大哥去一趟赵老四家,让他来辨认尸体,但是你去的时候得这样说…”
叶瑾让差役附耳过来,小声朝他交代了几句。
差役虽然一脸懵逼,但是依然拱手领命。
等差役和赵家村的村民走了之后,叶瑾才对陈三四说道,“陈里长,案发现场在哪儿啊?!”
“就在那边…”
陈三四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水渠,对叶瑾说道。
说着又道,“小的这就领老爷过去。”
叶瑾也没有骑马了,而是让一名差役留下来看马,其他人则跟着陈三四一起前往案发现场。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跟了过来。
其中有一个俊俏书生牵着马,也跟在众人身后。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条水渠直通秦淮河,是从秦淮河上游引水过来的。
不过并不是南津村独享,而是先经过上游的一个庄子,再来到南津村。
水渠的水势平缓,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但是水面上漂浮着的落叶正缓缓的朝下游漂浮,说明水渠里的水还是在不停地通往下游的。
水渠边站着两个里丁,见到陈三四领着县老爷过来之后,也赶紧过来见礼。
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张草席说道,“大人,草席盖着的就是赵老四家的婆娘…”
叶瑾让差役把吃瓜群众拦在最外面,才问道,“有别的发现没有?!”
陈三四摇头道,“没有,发现这婆娘的时候她的衣衫没有破损,鞋子倒是掉了一只,不像是被人侵犯过,所以小的猜测会不会是失足落水而亡,毕竟若是没有打开闸门的话,水渠可深着呢。”
叶瑾微微点头。
有这种可能。
但是大半夜的,这婆娘跑来水渠边干嘛啊?!
约会吗?!
应天府又不像北方那样缺水,根本用不着大晚上跑来水渠边往自家农田里放水灌溉啊。
“你的意思是,这具尸体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叶瑾又问道。
陈三四挠挠头,道:“应该是吧。”
叶瑾又挥手叫来两名差役,吩咐道,“沿着水渠往上走,看看水渠两岸有没有别的线索,重点是找到尸体丢失的一只绣花鞋,找到了绣花鞋,就能大概知道尸体是在哪个地方失足落水的。”
两名差役立即拱手领命,然后朝着上游走去。
大概半炷香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从水渠上游匆匆赶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大概一米六左右,但是很瘦弱,就跟病痨鬼似的。
这个人脸上全是汗水,表情惶急,眼神有些飘忽。
见到叶瑾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陈三四在一旁说道,“大人,这男的就是赵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