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镇威镖局。
“凌姑娘,这是我给令尊开的方子,只要按时服药,相信会有转机。”一名相貌清瘦,胡子半黑不白的大夫将一张写好的药方交给凌雪雁。
凌雪雁接过一瞧,略微皱眉道:“大夫,我看这方子虽说用了一些名贵药材,那也只有调理血气,安心凝神的功效罢了,现在我爹气血两亏,昏迷不醒,你这方子恐怕…并用没有什么效用。”
她性子和善,本不是与人争执的性子,不过这事关她爹的性命,由不得她不提出质询。
这大夫一听,当即不悦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可是房州城里最好的大夫,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另请高明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女子也略通读过一些医书,对我父亲的病症也算了解,你这个方子……”
不等她说完,大夫打断道:“你个小小的女子,看了几本医书,懂什么医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罢,仰起头,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没走几步,突然停住,摊出手,颇有些傲然的道:“对了,你这出诊的费用也该给我结一结吧。”
这下,在一旁的张翠山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将大夫推了出去,嚷嚷道:“你个庸医,看不好我师父,还想要钱,滚滚滚!”
“看诊收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不给钱。”
“你还说,再说我揍你了。”张翠山说罢扬起拳头,作势要打。
那大夫也是不怕,直接叫嚷道:“你若是不给,我就到处宣扬镇威镖局仗势欺人,看病不给钱。”
“看我不打死你,打了你连你自己的医药费一块给你!”
看事情越闹越大,凌雪雁连忙上前阻止,安抚住两人,又给了诊费,这才将大夫送走。
房间里,张翠山看到凌雪雁回来,直接道:“什么房州最好的大夫,简直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你还给他钱。”
“我知道。”
看着一脸气恼的张翠山,凌雪雁安抚道:“我也知道翠山你不是心疼银子,只是看着我爹这般模样,心里不好受。”
啪!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张翠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出现懊恼之色,在也不提那大夫的事,只是道:“是我不好,不该将师父一个人留下,怪我!怪我!都怪我。”
说着说着,便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你不要这样。”
凌雪雁急忙抓住张翠山的手,道:“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况且,就算你留下,也只是多送一条命罢了,昨夜…我们镖局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唉!”
张翠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还是怪我,若是我的武功能有师父那般程度,昨夜我们镖局也不会死伤这么多人,我真是没用。”
“翠山,你不要自怨自艾,武功不好,继续练就好了,镇威镖局还要靠你,你要赶快振作起来……”
说着,凌雪雁突然眼前一暗,就要摔倒。
张翠山急前扶住她,感受着她轻飘飘的身体,他这才恍然,师姐昨夜受到了惊吓,又一晚上忙前忙后,心力憔悴,自己不能再让她在担心了。
遂重重的点头道:“我不会了,师姐,我这就去好好照顾师父,你也是一宿没睡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镇威镖局有我。”
凌雪雁用手撑着桌子,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口水,才感觉好了些,道:“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么睡得着呢,我打算再去翻阅一下医书,想想怎么治我爹才好。”
“不行,我不准你去,你现在要去好好休息,医治师父的事,我会想办法。”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凌雪雁叹了口气。
“我不管,房州城没有好的大夫,我就去别的地找,天下之大,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治好我师父。”
“天下?”
凌雪雁被张翠山这么一提醒,当即想到了什么,道:“我听别人说过,天下医术最为出众者,莫过于药王,其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我们去找药王,请他来,一定能治好我爹。”
张翠山闻言也喜上眉梢,一拍桌子,道:“好,我这就去找药王,师姐,你好好照顾师父,我去去就回。”
当下就要马不停蹄地准备马匹,启程出发。
“等等,翠山。”
凌雪雁急忙叫住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那不行,师姐你武功差,底子薄,跋山涉水,我怕你受不了。”
“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当然要听我的,况且这药王闻名天下,又岂是那么好请的,你性子执拗,不得罪他就不错了,我怎么放心。”
“这……”张翠山一听,顿时有些犹豫。
而凌雪雁也不管他,打定主意后,即刻有了动作,先是写下了几张补充血气药方,叮嘱仆役管家按时给他爹服用,然后派人请了一些她爹的叔朋好友来坐镇镖局,最后准备马车银两等物品。
等到凌雪雁准备妥当,张翠山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只得答应。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你赶车,我先在马车上睡一会儿。”
凌雪雁说着,将马鞭递给了张翠山。
张翠山接过马鞭,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
半个月后,药王谷。
凌雪雁与张翠山两人一路风尘仆仆,日以继夜的赶到药王谷。
“不是说药王谷求医问药的人多不胜数,为什么现在如此冷清,我们会不会走错地方。”凌雪雁看着周围有些冷冷清清,有些奇怪。
张翠山翻了翻地图,道:“地图上显示的没有错,我在路上也询问过,这里就是药王谷呀。”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雪雁只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道:“我们再去前边看看,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又莫约行进了数百米,终于赶到了药王居,还没等两人高兴,就发现药王居大门紧闭,在门上还写着留言:
“国师相召,共论医道,三月而归。”
“我不信。”
张翠山叫了一声,直接拍门道:“药王在吗?药王在吗?镇威镖局张翠山特来求医。”
拍了好一会儿,药王居内还是没有反应,这让张翠山愈加的烦躁,正想翻墙而入时,这大门突然打开了。
从中钻出一个女童,睡眼惺忪,不悦的道:“吵什么吵,叫什么叫,门上都贴了药王不在,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态度是丝毫不客气,张翠山也恼了,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凌雪雁了拉住,她对张翠山摇了摇头,随后露出笑脸,对女童说道:“对不起,小妹妹,我师弟是因为我爹的关系,太着急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女童打量了一番凌雪雁,看着她那娇俏的面容,不禁心生好感,道:“这样子呀,看姐姐你这么漂亮,我就不怪罪了,可是药王真的不在此,一个月前就前往临安了。不过嘛,你若是让那个大个子跪下来求我,我或许有些法子。”
闻言,不等凌雪雁开口,张翠山当即跪了下来,道:“对不起,刚才是我鲁莽了,我求你救救我师父。”
看着张翠山直接跪下,反而将女童吓了一跳,急忙道:“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你快起来。”
随后女童将二人请进了药王居,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房间,道:“看吧,我没有骗你们,不过你们或许可以将病症告诉我,我从小跟随药王,懂得一些医理,或许有些办法。”
看来,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办法了。
凌雪雁不敢怠慢,直接将她爹的症状一一道来。
“年龄颇大,外伤内伤,又被人废了一身武功,一直昏迷不醒……”
女童口中叨念着,一脸苦恼,最终还是对凌雪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凌雪雁勉强露出笑容,道:“没关系的,谢谢你,小妹妹。”
遂与张翠山一起离开了药王谷。
在路上,张翠山问道:“师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继续去临安找药王吗?”
“对。虽说药王还要两个月才会回来,但一则我爹恐怕撑不了这么久,二来,说是两月,但具体情况还未可知,还是去一趟保险。”
“我也这么认为,此外,我们去临安城,或许可以调查一下当日那群黑衣人的来路。我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搜了皇城司的令牌,你却说这有可能是栽赃嫁祸,但我想,就算是栽赃嫁祸,此事跟那个狗屁国师也一定有什么关系。”
想着死在那一晚的好多人,大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婶婶,凌雪雁眉宇间也有些悲伤,道:“是要好好查一查,我们一起。”
就这样,两人又一起朝着临安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