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郊外一间茶肆中。
一堆来自五湖四海江湖人士正在高谈阔论。
“兄弟,你最近听说了没……”
一个拿刀的汉子悄悄的跟周围的同伴说道。不过他这个大嗓门儿,声音基本上让整个茶肆都听见了。
“昨日,巨鲲帮的帮主败了。”
“何止是败了,我听说他第二天聚集帮众去找那人的麻烦,结果被人家三两下突出重围。到了晚上又折回来直接把巨鲸帮给灭了。”一个同伴插话道。
“什么人这么凶残?”
“对啊,对啊,是什么人?”周围的人有些不解。
“你们还不知道?大概三个月前吧,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到处挑战高手的武疯子。此人武功之高,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败过。按照脚程应该快到沧州了吧,感觉我们沧州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一个拿棍的人解释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咱们沧州地界的伏虎门、铁剑派都是威名赫赫,杀出来的名声。更不要说天龙门的田归农田掌门,他那套天龙刀法,可是武林一等一的绝学。”
“不好说,那神拳山庄庄主,紫霞庵的静因师太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还不是都败给了那个武疯子。”
“不……”
就这样又相互争论起来。
在茶肆的另一侧,林鹏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嘴一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号。
他就是那个武疯子,自从得到胡家刀法后,便找了一处荒僻的小镇子,苦练了刀法。
他一练刀,便发现自己的练武资质还要在他的预估之上。被那团奇迹之光改造后,他不但百脉俱通,过目不忘,武功招式更是一看便会,一练就精。只一个月,刀法境界便已达到常人苦练十年的程度。
而雪山飞狐的世界,本身就是重招式而轻内功,许多高深的内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传,胡家刀法修炼内功多以练刀的方式进行,而刀法越精,内力的积蓄越快。
静下心来,又苦苦积蓄内力,直到两个月后,钱财耗尽。才找个剃头匠梳了个道士的发髻,换上道袍,以一个游方道人的形象出门闯荡江湖。
没办法,他对清朝那个辫子的发型极度不适,好在还有道士这个身份可以一用。
闯荡江湖之余,一路上挑战各路高手,增加自己的经验阅历。怎么说呢,怪不得初出茅庐的新人总喜欢挑战成名高手,像他,才短短三个月便在江湖中闯下了偌大的名号。
不过除了武疯子这个身份外,他还有一另个名号,就是不怎么好听。
突然林鹏感受着地面的震动,杯中的茶水也荡漾起来,抬头望向远方,默念道:“来了。”
而远处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数十个黑点由中显现,直奔茶肆而来。
为首之人身穿一件“衣冠禽兽”服,上带红色顶戴,后面则是一批清一色的黄袍马褂,显然是一批外出公干的精兵。
来到茶肆附近,那身着官服的首领一勒马缰,坐下马匹一声嘶鸣,便停了下来,接着一抬手,麾下士兵也纷纷勒住马缰,伫立在他的身后,令行禁止,显然训练有素。
接着又一挥手,士兵纷纷下马,直接将茶肆团团围住。
而在茶肆的江湖汉子,看见官兵将这里团团围住,不由得神色紧张,紧紧握住兵器。正要有人问话,便听到官兵喊道:
“朝廷办事,闲杂人等赶快滚开。”
骄纵肆意之气尽显,而这些江湖人士显然不敢计较那么多,毕竟现在朝廷势大,闻言如蒙大赦,赶忙离去。不一会儿茶肆中只剩下林鹏一个人。
见手下士兵已处理好一切,那为首之人才端着官架子,骑着马来到林鹏身前道:
“武疯子?没脸儿?”
虽是疑问,但那态度却是以笃定了自己。
正所谓穷文富武,武功想要练得好,在吃喝上就绝对不能亏待自己。林鹏现在还处于炼精化气的阶段,在武学修为没有达到一个很高深的程度之前,能量大都是从食物中获得,最好的便是那种人参、鹿茸等能增益修为名贵药材。
而林鹏早就将钱财花个七七八八,哪有多余的钱购买这些东西,想要自己的武功进度不受打扰,因此只能学那些江湖前辈“劫富济贫”。
做下几次大案后,官府便下发了通缉文书,又因林鹏每次作案都以黑巾蒙面,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官府便给了他一个蔑称“没脸儿”。寓意为面目丑陋,没有脸见人。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那首领见林鹏默不作声,本来只有七八分的把握,现在已经到达了十分,心中不由一喜。
他本名余祖全,隶属于福康安麾下,专门替他网罗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以便他能统治武林,更好的对付红花会。
本来他也不会关注没脸儿这号人物,但是带他分析武疯子这个人的时候,发现武疯子出没的地方,总会有没脸儿的身影,他们的行进路线一致,因此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余祖全的目标一般是江湖上劣迹斑斑的人物,盖因朝廷与武林积怨由来已久,大多数正派人士爱惜羽毛,不会为朝廷做事。只有为江湖所不容的旁门左道才会接受朝廷的招揽。
武疯子和没脸儿若是同一个人,武功高强又劣迹斑斑,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我此行一定要先震慑于他,让他知道朝廷的威严,然后再采用怀柔手段,用高官厚禄,武林秘籍诱惑他不怕他不就范。”余祖全如是想着,随后开口:
“我乃福……”
话还没说完,只听着“砰”的一声,接着身下的坐骑嘶吼一声,不受控制的癫狂起来,余祖全急忙全力安抚。
“啪!”
又是一声响,马匹这下彻底经受不住,瘫倒在地上。那余祖全也是有武艺在身,虽然没有跟着马一起摔倒,但也是沾了一身泥,狼狈不堪。
原来是林鹏以重手法连续击出了两个茶杯,直接击倒了马,马背上的余祖全自然也讨不了好。
气急败坏的他指着林鹏道:
“你……”
“我不喜欢有人站在高处跟我讲话。”林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摸着自己的长刀道:“也不喜欢有人指着我。”
余祖全一听,就知道事情无法善了。如此桀骜不驯的人物,就算招致麾下,迟早也会给他惹出大麻烦。看着林鹏,阴阴的笑道:
“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待会儿我一定好好炮制你,让你后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上。”余祖全对左右的手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