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那是多敏锐的人，自然察觉到了那只姜胶藻虫的视线。
她浅浅挑眉，“你看到了，我真的是那只阿诺斯的御兽师，没有撒谎。”
“姜？”
小银花立马挤开翡冷翠，强势占据翻译位。
翡冷翠：“……”
老子并不稀罕的好吗！
“姐姐，它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曦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黑珍珠，就是刚才那只阿诺斯身上有海神之心？”
她看得出眼前这只姜胶藻虫的智商并不低。
主要是它的表现有别于其他姜胶藻虫。
所以她并没有拐弯抹角试探，而是直接求证。
姜胶藻虫小眼睛咕噜噜转动了一圈，似在考虑，然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开始‘侃侃而谈。
“姜姜，姜姜……”
总之‘姜’了一长串，让明曦有种大戏开场的感觉。
小银花倒是听得很认真，认真记忆着姜胶藻虫冗长的内容。
小表情分外严肃。
像是准备参加阅兵仪式的士兵。
等姜胶藻虫不换气的‘姜’完，小银花点点头，转头对着明曦开始一长串的‘洛’。
翻译如下：“它是这么说的，很久很久以前，它们姜胶藻虫一族曾经出过一位惊才艳艳的绝世能虫，它打破了姜胶藻虫一族天生的等级桎梏，不仅成功突破到了将级，甚至经过一番历练，成为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神级姜胶藻虫！
自那以后新生的姜胶藻虫就拥有了传承记忆。
它们也知晓了为何那只姜胶藻虫突破桎梏的原因，是因为它机缘巧合下跟随在了未来的海神身旁，并陪伴它一路成长，无形中得到了海神灵韵与气血的滋养，因此血脉得已完成了蜕变。”
所以哪怕姜胶藻虫一族出了一只神级，也没能改变它们一生都是高级超凡生物的命运。
“当时那位海神就拥有海神之心，因此它们的传承记忆里对海神之心有着天然的感知能力，黑珍珠刚才出现时，它们立刻就察觉到了！”
明曦一边注意着赤玉那边的情况，一边听着小银花的翻译。
别看她面上始终镇定自若，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在赤玉真正接触到那座遁异塔时，她和赤玉之间的契约就被屏蔽了。
好在遇事多了，她很能调整心态。
她忽而看向那只姜胶藻虫，“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位海神它只拥有海神之心？”
姜胶藻虫摇头。
“姜姜。”
小银花：“还有海神之羽和海神之矛。”
只有三件套，就差了海神之憩吗？
难怪它们见到海神之憩时的态度是警惕防备，而非激动。
明曦又问：“你们祖先跟随的那位海神是什么种族？”
“姜姜。”
“姐姐，它说海神之位只有顶级人鱼族才可能接任，似乎就是因为只有人鱼族才有可能传承海神之心。”
所以海神之心到底是什么？
心脏吗？
时之界的高精尖仪器扫描过黑珍珠的身体，它的心脏和人类心脏很相似，没有任何异常。
“姜姜。”
姜胶藻虫表示它也不知道，它也没见过，它们的传承记忆里并没有海神之心的具体模样。
显然它们的老祖宗也是没见过的。
它们只能感应到海神之心的气息。
不过它们传承记忆里有海神之羽和海神之矛的模样。
姜胶藻虫回头看着正专心致志趴在大窟窿外的人鱼，还有自己那群上蹿下跳试图引起人鱼注意的族人们。
又看向面前的人类少女。
拥有海神之心的未来海神成为了人类的宠兽，这是它难以理解的特殊状况，但事实胜于雄辩。
眼前这个人类的确是那条人鱼的御兽师。
从它们刚才的互动可以看出，未来的海神大人很亲近很在乎这个人类。
所以讨好未来海神是没用的。
只有得到这个人类的认可，它才有机会复制先祖的成功之路。
“姜……姜姜？”
它并没有注意到，在它开口说这番话时，小银花的目光倏然变得极冷，小嘴紧抿，丝丝杀气释放而出。
明曦立刻将它抱进了怀里，压住了小银花蠢蠢欲动的杀意。
她大抵已经猜到了姜胶藻虫说了什么，但还是看向了翡冷翠。
翡冷翠同样微皱着眉眼，神色同样不好看，但还是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别指望它翻译，它不稀罕当这个破翻译。
感受到自家宠兽们不满的情绪，明曦轻咳一声，看着那只在无知无觉间撩了虎须、龙须、恶魔须、阿修罗须的姜胶藻虫。
问：“你是不是想跟着黑珍珠？”
姜胶藻虫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对面那两只宠兽投向自己的冰冷目光。
它……
是不是说错话了？
姜胶藻虫没有与御兽师契约的经验，它们一族的传承记忆里也没有与人类相处的经历。
所以它并不知道宠兽其实有强烈的排他性。
在御兽师没有契约需求的情况下，它们对其他妄图接近自家御兽师的超凡生物都带有敌意。
类似领地意识。
通常御兽师与宠兽之间的羁绊越深，这种排他性会越强烈。
明曦虽然听不懂姜胶藻虫的话，但从小银花、翡冷翠，还有宠兽空间中金元宝和岚月亮的情绪波动可以判断，它说的极有可能是‘想脱离族群，跟随她左右’之类的话。
毕竟已知跟随在未来海神身边才是它们一族突破桎梏的唯一途径，有点追求的都知道该怎么办。
这只姜胶藻虫很聪明。
它准确判断出她和黑珍珠之间，占据主导地位是她。
所以与其去拍黑珍珠马屁，不如直接来搞定身为黑珍珠御兽师的她。
但它聪明反被聪明误。
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触动了金银岚翡四只‘敏感脆弱’的神经。
它也确实很聪明，虽然不知道宠兽排他性的存在，也从小银花、翡冷翠和明曦的反应中推敲出了原因。
立马顺着明曦的话改口。
“姜姜。”
它想追随的本来就是未来的海神啊。
小银花冷冰冰的粉瞳这才稍稍恢复了一点温度，翡冷翠则风轻云淡地甩了一下‘袖’，白瓷假面上的暗红花纹淡了少许。
明曦当然不会擅自替黑珍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