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这简短的一句话,顿时让刘备瞬间一震,口中不断回味着陈煜的这句话,与此同时,门外的关羽、张飞二人亦是深受震动,以往的颓丧也随着陈煜的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好!”
“好!”
“好一个天不生不用之人!”
刘备倏然起身,朝着陈煜拱手作揖道谢,眼中散发着浓烈的斗志,人处于低谷的时候,有些时候是靠着自己走出,有些时候是靠着别人的一句话点醒。
刘备重新收拾信心后,继续回味着陈煜后面说的话,不过神色中却带着些许的犹豫,他心中所坚持的原则和陈煜说的话有了冲突,见刘备左右为难,陈煜便笑道:“玄德兄,煜有一个好友,此人行事不问过程,只求结果,煜虽和其不同,但玄德兄当下之情况,恰可如此,天下之事在于天子,在于朝中诸公,但是如今的局势,天子年少且软弱,太后何氏不过一妇人,朝中诸公心怀鬼胎,天下定有所变,玄德兄为何不早做准备?”
闻言,刘备良久后才点头,眼眸中有了坚定之色,恰如陈煜所言,他身为宗亲之后,当再造大汉,延续大汉的气运,为此他刘备可献出自己的性命,如今连自己的性命,他尚且可以献出,区区一点小事,如何能放在心上!
“公孙伯圭者刚愎自用,和汝师何其相似,玄德兄当小心,日后你我还有再见的机会,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陈煜遂起身送客,直接掐断刘备后面想要说的话,在他看来,刘备后面说的话,大可不必说了,说了亦是无用,听到陈煜的话后,本话到嘴边的刘备一时间哑然,紧接着便笑道:“早就听闻陈叔弼为人于常人不同,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如此,备告辞。”
刘备也并非是一个墨迹的人,墨迹的人如何能成大事,遂起身后,走出房门外,带着关羽、张飞二人离去,不过刘备在离去的时候,见陈煜躺在床榻上,倒是记得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
诸天下之变,莫过于名利二字。
权势、地位、财富、名望尽数如此。
雒阳城内
“子干....”
荀爽看向日益憔悴的卢植,短短的月余的时间,卢植头发已半数变白,朝中诸多的政事积压在卢植身上,并且因为卢植过于刚烈的手段,导致如今朝中大臣卢植多有不服,再加上太傅袁隗的撺掇之下,导致如今任何事情都需要卢植来亲力亲为。
当初,他便和卢植说过事不可操之过急,需采以怀柔,如此方能成就大事,只是卢植太过了心急,对于他的话,卢植是没有半点听进去,一意孤行下去,他只能在从旁帮卢植善后,但是善后终究是有个度,在怎么善后,也不能改变如今卢植已经离心离德的局面,君不见,纵为同门的侍御史郑泰如今对卢植也是失望至极,从最开始的频繁出入卢植的府邸上,到如今基本来都不来,就足以说明一切,还有那陈琳干脆是辞官离去,远离雒阳这个是非之地。
荀爽还曾记得陈琳在离去的时候,在卢植的府邸内和卢植大吵,指着卢植的脸在那边大骂卢植乃窃国之贼,大汉若亡,皆因汝这老匹夫!
当时卢植面色如常,不曾因为陈琳的怒骂而有些许的动摇或者动怒,直到陈琳离去后,卢植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惆怅若失,或许对于卢植来讲,当初他和陈琳、郑泰等人都是志同道合的的同行人,但是他所走的这条路注定是一条孤行道,注定走到最后会失去曾经的志同道合的同行人,但是如果只要让这天下变好起来,纵遗臭万年、纵身死道消,他亦不后悔!
“慈明兄不必多言,今董卓来势汹汹,怕是早有准备,但植亦并非无手段,但此事危险,慈明兄年事已高,植还望兄尽早离开雒阳,回颍阴!”
书房内,卢植的面色古井不波的,董卓私下找丁原欲要行废立之举的事情,丁原已经如实的和他说,丁原的态度乃是拥护如今的天子,这一点,卢植相信丁原,不然也不会把丁原调入雒阳,但是其余朝中诸公的态度则是让卢植感到心惊同时也感到一阵的失望,他断然没有想到大汉四百余年的国祚,如今倒是养出了这些乱臣贼子出来,他们对于董卓的话沉默不语,便是一种另类的支持!
闻言,荀爽起身叹了一口气,走到卢植的身边,满怀担忧道:“子干,你保重。”
“慈明兄你也一样。”
随之,卢植起身送荀爽离开府邸,这次,不同于上次荀爽孤身前来雒阳,卢植命府中亲卫护送荀爽回到颍阴,不过在荀爽上了马车后,卢植则是看向荀爽,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落寞道:“兄回颍阴后,倘若闲暇之余,且前往南阳,替植问一问叔弼这厮,当日把大将军虎符交给植后,如今可是后悔了,后悔所托非人......”
话音落下后,未等荀爽反应过来,卢植眼底深处的那抹落寞消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向驾车的亲卫轻轻一点头,便让亲卫扬鞭策马离去,车轮缓缓的转动,紧接着开始飞速的奔驰了起来,待马车上的荀爽反应过来后,马车早早的出了雒阳,马车上的荀爽看向雒阳城,只见雒阳城上空乌云密布,似乎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而在这场暴风雨即将席卷整个大汉!
“唉....子干汝这是何必....”
马车内的荀爽见外面风景不断的变换,心中亦是感慨连连,但是对于卢植而言,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荀爽想起了卢植在他临走前对他说的话,遂看向南阳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叔弼,你当日是否就料到今日的结果?”
想到此处,荀爽自嘲一笑便摇头否定,遂掀开车帘,对着马夫说道:“前往南阳宛城。”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