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雪下了一晚,将京城银装素裹。
婚后第一个早晨,初姒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就这么过去,一定要做点什么有仪式感的事情才行。
所以哪怕她天亮时才被放开,也要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只是人虽然醒了,意识却没跟上来。
她目光茫然,环顾房间。
一一看过去,记忆一一复苏。
茶几上。
沙发里。
榻榻米。
还有玻璃幕墙上,他让她站稳扶好。
昨晚的主卧哪里都留有他们的痕迹。
她全无招架之力,任由他予取予求。
目光最后落在床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干干净净,昨晚的“罪证”已经被处理了。
初姒都不知道戚淮州做了几次,前三次就要了她半条命,每次后他停下来抱着她吻着她,她以为就此结束了,结果他又将她凹了一个姿势,所以是四……?五……?不会是……七次吧?!
初姒从耳根红到脖子,匆忙掀开被子下床,逃离这个布满记忆的空间。
结果脚刚刚沾地,腰陡然一疼,她差点跌跪在地毯上,还好及时扶住梳妆台,初姒深呼吸着,她只有连续一周夜以继日在电脑前做项目的时候,腰才会这么疼。
昨晚果然,太疯狂了。
但很大部分原因是她自作孽。
她到底为什么要买那盒螺纹?
又为什么要在昨晚想起来还有一盒螺纹没有试过?
然后!
她提醒了戚淮州!
戚淮州这个人,平时就不算好说话,那种时候更是十分恶劣,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她越不要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还抓着她的手帮他戴,用指腹摸过上面的波纹,说什么“买了就别浪费”……
一想起这个,初姒就感觉肾脏隐隐作痛,又记起那种好像搓衣板的感觉。
怪生物课没这方面的知识。
怪厂家没有把使用感受印在包装盒上。
怪王袅袅一大把年纪还没男朋友没办法跟她交流这个。
初姒如此良家妇女怎么想到,摸起来那么细微的波纹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戚淮州刚进去就差点让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死在领证后的第三个小时。
后来很多时候她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原来到极致的巅峰是没办法想任何事情的,她整个人都被戚淮州把控,像海上一叶扁舟起起伏伏,又像火山口的岩浆不断喷涌……要命极了。
她再也不要尝试新东西了。
未知的事物真的好可怕啊。
初姒缓了好一会儿才好点,扶着墙,慢慢挪进浴室。
拉开衣服,腰上有两道淤青,都是昨晚被戚淮州掐出来的,那个地方也擦了药膏,肯定是戚淮州看到肿了。
初姒闷头洗漱,有点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今天看自己,总觉得“很熟”,好像领了证以后,又过了那样一个新婚夜,她彻底变成人凄,那种由内至外透出的氛围,lsp都觉得害羞。
洗漱完毕,初姒准备出房间,不料刚好戚淮州要进来,门一开,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
初姒眨眨眼。
啊嘞。
怎么觉得有点儿……微妙的尴尬?
是昨晚太丧心病狂了,还是因为身份的转变?
初姒正想着要不要来句“早上好”?
戚淮州便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从容,打破这莫名其妙的氛围:“爷爷刚让陈叔送了几道菜过来。”
这把声音昨晚无数次在进出时,咬着她的耳垂,喊她的名字,“初姒”、“姒姒”,温柔缱绻,但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他身下的狠劲儿,每一下都钉住她。
初姒现在都记得那感觉。
眼神飘了一下,她问:“……什么菜?”
戚淮州带她下楼看看就知道了:“说是新婚第一天应该吃的东西。”
“哦。”初姒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忸忸怩怩地跟上他,“你早上起那么早干嘛?”
她还想着婚后第一个早上他们应该在相拥着醒来呢。
戚淮州看她一眼:“让雪姨拆了沙发套去洗,免得被人看到你不好意思。”
琼楼就住他们两个人,谁会看到……哦,王女士他们吧,他们昨天晚上知道他们结婚,别人不说,王袅袅和于尧今天一定会过来找他们。
不愧是戚总,思虑周全。
离开主卧,离开昨晚的战场,初姒除了走路姿势,其他的小心思逐渐恢复自然:“爷爷也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了?你说的吗?”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戚淮州在她前面,高度比她矮。
初姒看着他宽大结实的后背,很受诱惑,以前她就不客气,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更不用客气,她手指勾住他衣服的后领。
戚淮州回头看了她一眼,初姒一双桃花眼,无辜又纯情,他猜到她想要干什么,没有拒绝,站着没动,用眼神示意她上来吧。
初姒喜滋滋,倾身趴到他背上:“驾!”
幼不幼稚?戚淮州好笑,往上托了托,脚步稳稳,继续走下楼:“爷爷有的是途径知道,不用我说。”
那倒也是。
何况他们昨晚都发了朋友圈,这么大的事情,没准已经席卷京圈。
初姒放松身体,像一只在屋檐下晒太阳的猫,完全瘫在他的背上,家里暖气充足,他们都穿得不多,隔着衣服的布料也能感觉到对方体温。
关系的改变,再加上昨晚的肌肤之亲,初姒现在特别黏黏糊糊,晃着双脚,棉拖勾在她脚尖,要掉不到:“戚淮州~”
“嗯。”
初姒却又喊:“戚淮州~”
“嗯。”
“戚~淮~州~”
三个字,也能喊出百转千回的效果。
戚淮州知道她是在撩闲,但听着她故意嗲嗲的声音,唇间一笑,还是“嗯”了一声。
初姒喊上瘾了,他应一下她就喊一下,她喊一下他就应一下,从二楼走到餐厅,这么短距离,她至少喊了七八句。
要是这栋房子有第三个人,一定会怀疑她昨晚领完证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怎么智商突然降到三岁。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戚淮州,平时那么少话,竟然也配合她这无意义的应答。
到了餐厅,戚淮州将初姒放在椅子上,初姒趁机亲了一下他的耳后的小痣。
戚总着实是个出色的资本家,不做亏本生意,按住她的后脑勺,连本带利地讨回这个吻。
初雪压着窗檐,骄阳折了雪光,从大落地窗照进来,分外明亮,勾勒着餐厅里拥吻的新婚夫妻,比油画还要美好。
戚淮州的吻落到她的锁骨,手还想揉她的小兔子,初姒“哎呀”了一声躲避,嗔了他一眼,昨晚还没闹够吗?
戚淮州眼神晦暗,确实还没够。
一想到她是他的妻子了,就无法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