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个屁!
初姒丧了。
私生女、逃犯或罪犯的女儿,哪个身份说出来堂堂正正?哪个身份配得上天之骄子一样的戚淮州?
他们分析得出来,别的人也分析得出来,可想而知现在外面的传言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难怪王女士今天要特意找她说东屿股份的事。
初姒猜得到会有不好听的流言,所以这几天才格外黏着戚淮州,就是有点怕……怕他被人抢走了。
她这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一是为了让自己能活得清楚明白,二就是想不被人说配不上戚淮州。
初姒有点生气,踢了一脚箱子。
她配啊,她哪配不上戚淮州了?
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优秀,她要是不配,那谁配?
视频那边的三个人,互相用眼神传递信息。
沈子深对王袅袅——你惹她不高兴的,你哄吧。
王袅袅一哽,对于尧——你不是很能活跃气氛吗?
“……”于尧绞尽脑汁,决定先转移话题,刚好,他看到沈子深的镜头前有一份简历,“诶?深哥,你在招人吗?我看到了……江娓?你要招江娓?”
沈子深将简历拿开:“原来的助理休产假了,要招一个补替,HR按照我的要求,从投递的简历了,选了符合条件的给我,她是其中之一,但录不录用我还要再评估。”
王袅袅又戳了一下初姒的框框:“看看人家看看你,人家一败涂地声名狼藉地从坤宇辞职离开,比你还惨呢,现在就已经振作起来重新找工作了。”
初姒兴致缺缺:“行吧,我也努力振作一下。不聊了,我还要继续找东西呢。”
“嗯,那挂了。”
结束群视频,王遇初收起手机,看初姒还垂着头,便道:“找得到是缘分,找不到也别太介怀。”
“你的亲生父母,如果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将你托付给谢家,你不好怪他们;如果他们是想抛弃你,他们也不值得你去难过,无论哪种,你现在都可以先放平心态。”
初姒失笑:“遇初哥这话说得好佛性啊。”
“是吗?”王遇初也跟着一笑,看着她手里的玩偶,“给我看看。”
初姒递给他:“随手拿的。”
王遇初留意它很久了,他试着将它放到明处和暗处,“眼睛”果然有变化,有光的时候是绿色,无光的时候是红色,他拨了拨两颗珠子:“是真宝石。”
“真宝石?”初姒微讶,“往玩偶上镶真宝石?还有这么豪的人?”
她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沈子深,让沈子深问问谢家或沈家有没有人认领它?
“我拿去让人鉴定是什么宝石。”王遇初虽然有猜测,但他到底不是行家,便没有说出来。
王遇初看了眼时间:“戚总要来接你?”
“嗯。”
“那我先走了。”
初姒点头:“路上小心。”
王遇初带着那只熊离开,初姒独自又翻了两口箱子,一无所获。
她见角落里有一张人字梯,便搬了过来,靠在墙上,爬了上去。
戚淮州来时,便看到她爬到人字梯的最上层,在房梁上望来望去,他蹙眉:“爬那么高做什么?”
初姒往下看,被悬空的感觉吓了一跳,连忙稳住了,说:“电视剧里演的,重要的东西会被藏在房梁上,我看看有没有?”
戚淮州就问:“有吗?”
初姒回得理所当然:“这又不是电视剧。”
一天天脑子里都是什么念头?戚淮州摇头,扶住梯子:“下来吧。”
冬日白昼短,这会儿才快六点,天色就灰沉下来了,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光线不强,戚淮州站在那儿,朦朦胧胧的,平添了几分不合适他,但很舒服的柔和与温暖。
初姒顺着梯子爬下去,戚淮州在底下伸手给她,是想扶她,她却顺势栽进他怀里,得逞地冲他扬眉。
鲜眉亮眼,恣意骄纵。
戚淮州想起微信里一屏幕的‘我想你’,稍低下头,好似是想吻她。
初姒没get到,很煞风景地说:“谢家让我回东屿上班,还是给我副总的职位,也会将东屿10%的股份转到我名下,你觉得怎么样?”
她将谢父简称为谢家了。
戚淮州停住,敛下眼皮:“想听我的看法?”
这话问的,仿佛是——你确定想我评价?我会开大的。
初姒眨眼:“听。”
戚淮州后退两步,坐在箱子上,初姒嵌在他的两腿之间,他扶着她的腰,淡声道:“他一直在压新闻,没让事情闹到大众层面上,但圈内还是传开了,很多人说他忘恩负义,东屿的股价已经连跌了两天,现在把你叫回来,多少能挽回一点形象。”
“而且谢意欢被调查,大概率会入狱,谢家除了你,已经没有可以跟戚家联姻的女儿,如果再失去和戚家的婚约,东屿会更雪上加霜。”
“换句话说,他是为了东屿和谢家才来对你低头,建议你不要太早答应,这时候你占上风,可以讨价还价。”
“10%?”戚淮州一晒,“只够当精神损失费,要30%都不过分。”
初姒:“……”
她由衷叹服:“这就是资本家吗?”
真是冷酷到没有一点感情啊。
同一件事,一般人来看,会觉得谢父可能是愧疚了,想她弥补了,但在戚总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巩固利益的手段。
“是你想听我的看法的。”他实话实说而已。
放在以前,初姒一定会觉得他又狗了。
但现在,她最觉得戚小洲是人间清醒。
初姒从他外套口袋里拿了眼镜,架回他鼻梁上,想他表面斯文,内心“狠辣”,这种反差谁不爱呢?
初姒挠挠他下巴:“刚才我们还分析了我的身世,戚总也评价一下呗。”
戚淮州抓住她的手,眸光疏冷:“‘我们’?你和王遇初?”
初姒啧了一下:“这个不是重点。”
戚淮州看着她,便是在问,那重点是?
初姒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看着他,只想到——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当初就答应他的求婚了。
这样就不用怕,他会不属于她。
她心事重重:“没什么,回头再跟你说吧。”
戚淮州放开她的腰,起身:“爷爷让我带你回老宅吃饭,走吧。”
初姒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戚家人了。
哪怕是以前对她比亲孙女还好的戚老爷子,也有点怕怕,她囧囧地问:“爷爷会不会砸钱让我离开你?”
戚淮州唇角泛开弧度:“记得讨价,我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