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几人吓了一跳。
这医馆怕是家黑店吧,竟然还有打手!
伙计冷笑,“你们几个,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抓了药又不要,我看你们怕不是来找事的!”
这家医馆名声向来不好,正是之前赶过阿真姐弟那家,这也是秦明月刻意把人带到这家的原因。
秦家人这次算是栽在了这儿。
面对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秦家众人非常从心,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在身上找宝藏。
当然,秦二柱兜比脸干净,秦母从不拿钱,这样做不过是装腔作势,怕对方以为他们不配合给他们砍了。
最终,秦父摸出十几枚铜钱,可这点钱远远不够,还是秦如月叹了口气,从腰封里的拿出块银角子付了帐,一家人才完完整整的出了医馆。
秦家父子费力的抬着秦母,一直拐到小巷子,再看不见医馆的门才松了口气。
秦阿宝竟然只交了治疗的钱,那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伤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以后说不定都会落下隐疾,这可如何是好!
秦父咬牙切齿,“让这小兔崽子给框了,不行,我找她去!”
秦父说着就要去找秦明月算账,被秦如月叫住了。
“爹!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
他添乱?
被一向宠爱的女儿这么说,秦父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怎么添乱了,他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秦如月这会儿烦躁的很,也没心思哄自家这个拎不清的爹,只冷着一张脸,“你们先回家,我有点事。”
这次的出师不利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如月也不管爹和弟弟怎么把断腿老娘带回家,大步流星离开了巷子。
费尽吃奶力气把人往家抬的父子俩不知道,此刻他们引起为傲的女儿(姐姐)正站在一间屋子里,低眉顺眼,弓腰驼背,而她面前的桌边坐着个女人,端着茶杯,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所以,这事情是失败了?”
这人声音沙哑难听,破锣嗓子说的就是她了。
秦如月低垂着眼,双手紧张互捏,“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
那人一把将茶杯摔过去,在秦如月身边碎裂,溅起的瓷片划伤了她的伤。
秦如月一动不敢动。
那人很是喘了会儿气才平缓下来,声音依旧冷冷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看也没必要帮你,来人,送客!”
秦如月被请出了宅子,站在外面,她紧紧捏了拳头。
秦阿宝,为什么你就不能识趣一点,为我的将来铺个路?
她好不容易才搭上这个人,虽然她也不清楚这人的真正身份,但对方答应只要她搞垮了秦阿宝,就会帮她拿到这次科举的试题,她知道自己的水平,这试题她势在必得。
然而,再一次破灭了。
不,不行!
秦如月咬牙,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秦明月对此一无所知,好不容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几位大佬知道了她的委屈,虽然乔翊依旧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被另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最终寡不敌众决定不管了。
秦明月松了口气。
把几人送走后,秦明月又去的看了看淘宝阁,这两日货物已经送过来了一批,陈木匠母女俩各种棋送来多套,画册也印好了一部分,接下来随时可以开业了。
阿真被她打发先回家了,秦明月留在铺子里把货物都摆了摆,等到整理好后,天已经黑了,这才锁门往家去。
冬日天短,这个时间也就是六点左右,今日天色阴沉,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也只能隐隐看到些东西。
秦明月提着盏气死风灯快步往家赶,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径直向她走过来,秦明月只当对方没提灯看不清,往旁边让了让,不想那人竟也跟着挪动。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两次,秦明月看懂了。
这丫是冲着她来的吧!
两人碰头,对方停下来,秦明月再不存侥幸。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明显不是好事,秦明月试探着道:“这位,你挡着我路了。”
对方冷笑一声,“是我挡着你路了,还是你挡了别人的路?”
秦明月皱眉,不等她开口,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光亮。
不是灯光,而是武器的寒光。
秦明月见势不好,当即转身就跑,妈呀,这是要她的命吗?
然而,她哪里跑得过对方,不过两息就被追上,对方手上的刀一扬,秦明月举臂阻挡。
“斯拉!”
衣服被划破,手臂瞬间一痛。
屡遭大难的手臂,再次光荣负伤了。
秦明月顾不上捂伤口,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猛地抖向来人。
纸包里的粉末飞扬,正正扬在对方脸上,对方啊的一声,扔下刀,用力捂住了眼。
“啊,我的眼睛。”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秦明月捡起掉在地上的气死风灯,转身就跑。
边跑还跑喊,“杀人啦,救命啊!”
很快周围人家都开始骚动起来。
这次很顺利,那人没在秦明月到家前追上她,这事算是躲过了。
秦明月进了家门,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可惜了她好不容易弄到的辣椒面。
正厅亮着昏黄的光,慕少卿听到声音快步出来,看到她这般就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
秦明月这会儿有些狼狈,衣服被伤破了,头发也跑散了,又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看就是碰到了什么事。
秦明月摆摆手,没有回应,哑着嗓子道:“给我倒杯水。”
两人进屋,秦明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把椅子坐的吱嘎一声。
慕少卿倒了杯水过来,在另一边坐下,“到底怎么了?”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划伤的手臂上,“啊,你受伤了?”
秦明月一口灌了水,重重砸在桌子上,龇牙咧嘴的捂着伤处,“疼死老娘了,到底哪个杀千刀,别让我查到是谁。”
真是想不到,她一天天的忙活剧院和铺子的事,招谁惹谁了?
慕少卿拿了药膏和纱布回来,“好了,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他红着耳朵,“把衣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