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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有贼啊!”

一声惊呼划破黑夜,熟睡的人被吵醒,村里响起一片狗吠。

慌乱中,一道身影夺门而逃,转眼消失在围墙外。

“好痛!”

秦明月龇牙咧嘴的摸了摸后脑勺,缓缓睁开眼,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什么情况?

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用手背狠狠揉了揉,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穿越了?

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秦明月嘴角抽了抽,脸上瞬间像便秘一样难看。

“快,大家分开找,别让那小贼跑了!”

“敢来我张家偷东西,看老娘抓到他不打断她的腿!”

一群五大三粗的女人举着火把呼啦啦从院子里冲出来,凶狠的叫骂。

秦明月心里一惊,立马伏下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错,现在她就是这个“贼”!

原主秦阿宝,大梁朝安源县人士,家住青松镇下长河村,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十足的人渣。

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简直人憎狗厌。

现在这出事,就是她半夜翻入人家里行窃。

偷也就罢了,偏还起了色心,意图对小郎君不轨。

这要是被抓住,脸面先不说,这腿怕是真能被打断。

秦明月不动不敢动。

好在她的位置隐蔽,没有被发现。

“没人!”

“我这也找没到,八成是跑了。”

张家主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靖云说听声音像秦阿宝,走,走秦家!”

一群人气势汹汹离去,带走光亮留下一片黑暗。

秦明月爬起身,心里把原主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赶忙抄近路往家赶。

秦阿宝家住在村西,败破的两间茅草房摇摇欲坠,在夜色里像恐怖片中的老房子,有些渗人。

秦明月翻过半面倒塌的院墙,从后窗跳进了屋里。

“谁?”

屋里传出清冷的男声。

秦明月一窒,这才想起这个家里的另一个人。

慕少卿,原主的夫郎。

说是夫郎,其实两人没有行任何仪式,只是原主三两银子买来的。

大梁朝女尊男卑,女子十五六岁方可娶夫,只是原主又穷又懒,一直到二十岁还打着光棍。

某天在街上闲逛时正巧遇上被卖的慕少卿,当时的他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只要三两银子,原主便动心买了回来。

“是我。”

秦明月应了一声,快步来到床边。

追兵已经到了,火光穿过破烂的格子窗照进房间。

“秦阿宝,给我滚出来!”

外面传来厉喝,秦明月脸色一变,三两下扒了衣服钻进被窝。

“一会儿就说我一直在家睡觉,知道不?”

看慕少卿还坐着,她伸手去拉人。

不想竟被一个闪身躲开。

“我知道了,你不是刚回来,一直在家睡觉,不要打我!”

他的声音不算低,秦明月顿时心里一凉。

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折腾这么久,算是白费了。

呼啦啦一群人闯进来。

秦明月僵在半空的手收回,脸绷的紧紧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

她的冷喝并没有吓退众人,张家主冷笑一声,“秦阿宝,你刚才去哪儿了?去我张家的贼就是你吧!”

她话音笃定,秦明月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去哪儿,说我是贼,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张家主冷冷盯着她,“你夫郎刚刚的话就是证据!”

秦明月打定主意不认,闻言便嗤笑一声。

“张家主真可笑,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抓双,你凭什么空手白牙跑我家里来说我是贼?”

她干脆起身来到她面前,“还是说,你只是想把这屎盆子扣我头上,莫非你家丢了什么贵重物件?要不要我让你搜搜?”

这一番逼问成功问住了张家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明月却不肯罢休,所谓的没理变三分,大概指的就是她现在。

她挑挑眉,“张家主要搜吗?要搜就快点,我还要睡觉呢!”

她大大方方侧身让开,张家主黑了脸。

张家只是遭了贼,压根也没丢东西,搜个屁啊!

张家主咬牙,明知道是对方却又无可奈何,“秦阿宝,别以为胡搅蛮缠我就拿你没招。”

“呵呵。”

秦明月啧啧两声,“那你倒是亮招子啊!”

张家主及身后的女人们被激怒,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秦明月暗暗咽了口口水,“我劝你们不要想着动手,谁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明天就去报官!”

报官?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愣住,秦阿宝还敢报官?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秦明月不以为然,“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偷你们家东西,但你们打人可是赖不掉。”

众人一脸便秘色。

“走!”

张家主知道跟这混不吝讲不通,干脆也不说了,带着人气哼哼的走了。

人一走,周围就暗下来。

秦明月这才顾的上看床上的慕少卿。

慕少卿这会儿心里很忐忑,没错,他是故意的。

这个恶心的女人,他恨不得她被人打死,可现在事情做了,她却毫发无伤,这让慕少卿格外失望。

“呵。”

秦明月冷笑一声,“你,很好。”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慕少卿心头一凛,又要挨打了吗?

这个女人,只要不高兴就拿他撒气,今天他做了这样的事,差点害她被打,慕少卿只觉得曾经的旧伤都开始隐隐做痛。

他愤怒的瞪着黑暗中的人影,眼里是不服输的倔强。

不过秦明月并没有打他的意思,用力搓了搓胳膊。

初秋的夜风已经有些凉了,风从格子窗上破洞的窗纸吹进来,发出飒飒的响声。

秦明月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快步来到床前,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破棉被里的棉絮已经结成硬块,并不舒服,还带着霉味儿,但身上冷意还是渐渐消退。

秦明月这才竖起耳朵注意身后的人。

她没有跟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尤其对方还是个陌生男人,但眼下就这一床被,不睡就得冻着。

秦明月心里冷哼,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叫你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