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傍晚,闻书砚在五点半给沈知蒽打过电话,无人接听。
说明人还在手术室。
他无法预估沈知蒽什么时候能下班,于是直接开了车去医院等。
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闻书砚停车的位置,恰好离设备科最近的那个窄门不远。
当沈知蒽急匆匆抱着一团深绿色衣物出来,头上又遮着帽子时,闻书砚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
果然,沈知蒽刚走出不久,后面又跟出了一个中年男人出来,身上穿着白大褂。
闻书砚立即打开储物格,拿了黑色鸭舌帽和口罩。
戴好,开门,下车,动作迅速到两秒内一气呵成。
直至不露声色地拦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然后佯装问路,为沈知蒽争取了脱身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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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知蒽再次从医院里出来时,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沥飘洒。
但是这次,她一出门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男人。
闻书砚撑着一把黑伞,一滩雨水坑洼边,他矗立着一双长腿。
风雨一来,风衣被吹得紧贴在男人身体上,那道遒劲的窄腰便现出性感的线形。
黑伞的遮挡下,堪堪露出他峰峻的下颌。
风雨再来,湿濡的空气里晕开他身上清浅的琥珀松香。
沈知蒽想也没想地快走几步,向闻书砚的怀里扑去。
闻书砚向前几步接应,单臂把人搂进怀里,“慢点,下雨了路滑。”
黑伞顷刻间向沈知蒽那边倾斜而去。
闻书砚扯开风衣,罩住沈知蒽的脸,遮挡了横向吹来的风雨。
“说说,刚才怎么回事,肚子有没有痛?”
“没痛,听了胎心,都很好。”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紧紧相挨,在半昏半明的深夜里,一边说话,一边向停车场走去。
他们身后,所有被灯光照亮的雨丝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路过避不开的水坑时,男人会单臂把身旁的人箍腰抱起,恐怕她湿了鞋子。
沈知蒽便配合得双腿曲起。
然而设备科里,溢满了事后惊恐。
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去过,有没有听见什么。
但是女人的内衣找不到了,“是不是我太着急出来见你,压根就忘了穿?我都忘了是什么颜色的了。”
科长苦闷地坐在椅子上,“我记得是我脱的。”
女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记的是上一次?”
毕竟刚才太冲动,太疯狂,以至于忘乎所以,而且他们不是第一次苟且在一起。
科长:“等会儿我去查查监控就知道到底有没有来过人。”
女人吓得不轻,忙问道:“医院的监控可以随便查看吗?”
“我说设备科丢东西了,当然可以看。”
女人大惊失色,“那我们岂不是也被录下来了?”
“慌什么,台灯昏暗,我们看起来只是拥抱而已,我完全可以说是我夫人来了,而且休息间里面就没有监控了。”
……
沈知蒽坐进车里,座椅被闻书砚提前调好温度。
温温的,她拍了拍心口,长舒一口气,把手术服放在一旁。
沈知蒽转脸问闻书砚,“你什么时候来的?”
主驾那边,闻书砚一边脱风衣一边说:“大概六点到的。”
沈知蒽看着男人被雨水打上湿痕的风衣,更加心生不忍,“从六点等到十二点多,六个多小时,你有没有睡一会?”
闻书砚捏了捏沈知蒽的脸颊,笑着说:“差点就睡了,忽然就看见有个像我老婆的人走出来,急得连伞都没打,然后我就清醒了。”
沈知蒽双臂环住闻书砚的腰,去拥抱他,脸埋到他的小腹上。
哝哝地说:“谢谢老公,今天辛苦你了。”
闻书砚抬手捏了捏沈知蒽的丸子发髻,意有所指地问道:“怎么谢,像昨晚那样吗?”
她的嗓音依然哝哝,不大声地说:“可以的,我差不多学会了,就是耗时长一些。”
捏在发髻上的修长手指移到沈知蒽耳垂上,闻书砚边捏弄边说:“行,那明天的,今晚你要好好睡觉,太晚了。”
沈知蒽半个身子压在闻书砚腿上,把手术服挤到了一边。
衣兜里的黑色内心露出半个罩·杯,恰好落在闻书演的视线里。
“老婆,那个黑色内衣是谁的?我记得你没有黑色,全是浅色的。”
沈知蒽猛地抬头,一把箍住闻书砚的胳膊。
语气十分紧张地说:“别动别动,你别碰,那上面再沾上你的指纹就说不清了,你又没参与。”
闻书砚双臂抬起,“我没碰好么,不是你的,我怎么可能碰。”
沈知蒽用手术服把内衣好好包好,解释道:“这是我在设备科捡的,这上面肯定有那俩人的指纹。”
闻书砚看着沈知蒽,低声笑笑,故意逗她。
“万一是女方自己脱的呢,那就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了。”
沈知蒽果然被闻书砚给骗住,“那为什么我的每次都是你脱的?”
话说完,闻书砚看着她笑得更盛,“因为我喜欢,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
沈知蒽不理他的荤话,“谁脱的不重要,不管谁脱的,反正都是在设备科捡的,应该能作为勾结证据。”
这样说着,沈知蒽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名——姜雪崎。
她终于想起来,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和姜雪崎的基本吻合,还有,科长中途叫了声崎崎。
“姜雪崎在什么公司上班?”沈知蒽问闻书砚。
闻书砚一边从停车位里往外开车,一边回答她:“医疗器械公司。”
“那和科长那个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姜雪崎。”
闻书砚一点也不惊讶,淡淡一句,“她为了业绩,确实使过那种手段。”
沈知蒽回想了下姜雪崎的模样,又看看超大尺码的内衣。
问闻书砚:“姜雪崎胸那么大吗?”
闻书砚一脸无辜,侧眸看了沈知蒽一眼,“我怎么知道,你真会找人问。”
沈知蒽思维转换得快。
接着问闻书砚:“姜雪崎和柏一荻是朋友,姜雪崎那么大,那柏一荻的大吗?”
“又来,再说你这什么逻辑。”
闻书砚单手码方向盘,另一手去捏了捏沈知蒽下颌,“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早不记得了。”
沈知蒽“切”了声。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说不上小吧,总之算不上肥·硕。
高高路灯照亮她低头观察自己的模样。
闻书砚瞧见了莫名觉得好笑,他无声勾勾唇角。
“看什么呢?”闻书砚揉揉沈知蒽的发顶,“虽然你苗条,但是肉多。”
接着,头顶上的手就落了下来,落到沈知蒽观察过的地方。
轻轻揉抓了下,补了句,“还粉。”
沈知蒽视线扬起又落下,急急地说:“闻书砚,你流氓啊,刚才摄像头闪了一下,测车速呢。”
闻书砚不屑笑笑,“它闪之前,我手收回来了,再说,我合法的,怕什么。”
他又追了一句,“老婆,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大了?”
沈知蒽自己也发现了,“可能受激素影响,怀孕都要长大一点吧。”
深夜,蒙蒙雨丝中,黑色迈巴赫压着喷溅的雨水,沉稳地向雅颂湾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