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在一起,闻书砚从没说过有多喜欢,更别提爱。
沈知蒽清冷的眸中闪着星子一样,亮晶晶的,视线落在半山腰上的玻璃城堡上,舍不得离开,嘴里问闻书砚:“那你爱我什么?”
沈知蒽平时性子清冷傲然,闻书砚侧眸看她此时欢喜的样子,一眼就辨出来,这姑娘的心思全被玻璃房子吸住了。
闻书砚轻咳一声,故意逗人使坏,“那我说了,你别使性子,也不许耍脾气。”
“你爱我,我为什么要生气,”沈知蒽望着窗外的雪中风景,笑得欢悦,“你但说无妨。”
车子碾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轮胎转速不快,闻书砚说:“喜欢你像泉水一样。”
“清澈无瑕?”沈知蒽想不出来把人比作泉水的优点。
“不是,”闻书砚勾着唇角低笑,“源源不断。”
“???”沈知蒽顿了几秒才恍然,闻书砚胳膊吃了拳头。
“欸,别闹宝宝,”他抬起胳膊躲避,“你看这路多滑,一不小心,我们就直接下山了。”
“不许胡说。”沈知蒽去捂闻书砚的嘴。
其实下午在雅颂大院,沈知蒽窝在闻书砚怀里先睡着了,闻书砚空出一只胳膊给方盛发任务。
让他把那辆黑色虎子开走,换四条性能最好的雪地胎,然后送到珲河北岸的雅颂大院。
不然,雪天的盘山路,就算车技再好,也开不上来。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稀稀落落的大朵雪花,鹅毛一样,失了方向似的在空中轻轻飞舞。
沈知蒽正举着手机拍照,镜头转向闻书砚时,按键一落,拍下一张极俊的硬朗侧颜。
这个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李晓禾发来的:周望澎下午重新拍了片子,提前出院了,虽然他半夜找女人给他口,但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么帅的外籍患者了。
周望澎那张野性不羁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病人出院是好事,沈知蒽回复过去。
十分钟后,黑色大车离开主路,左转进入一条山间岔路,在一条通往玻璃房子的石阶前停稳。
闻书砚熄火下车,厚重的白雪上印出一串男人脚印,闻书砚朝沈知蒽伸手,“城堡已到,豌豌公主请下车。”
“我们去看那个玻璃房子?“沈知蒽眼中闪过惊诧,“但是万一主人在家多尴尬。”
一大朵雪花落在闻书砚的额前碎发上,很快又化掉,“傻,你就是主人。”闻书砚回头望了眼房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虽然闻书砚没有参与施工,但是整张设计图全是他一手做出来的。
“记不记得在西见西餐厅,你写下过什么愿望?”闻书砚牵着沈知蒽迈上台阶。
沈知蒽低头看着鞋尖上沾的雪越来越多,再一抬眸已红了眼睛。
她双臂缠上闻书砚的腰身,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记得,原来是你安排服务生过去找我的。”
在半山腰有一座玻璃房子,冬日里大雪纷飞,房里炉火红暖,窗外烟火城市。
沈知蒽亲手一字一字写在纸上的。
——
陆匀骁今日提前下了班,他工作的地方,是1928年遗留下来的一座四层欧式洋楼,外体暖棕色,花纹镌刻十分精致。
陆匀骁从单位走出来,站在高高的步行台阶上,拢着手偏头点了支烟。
目光和白色烟雾同时升起,与楼体同色的台阶下面,司小郁笑得明艳,她朝陆匀骁使劲挥挥手,不太大声地叫了声“老公!”
挥起的手上颤着白色纱布,烫伤的水泡被医生给挑破了,当晚司小郁搂着陆匀骁的脖颈好一顿哭,陆匀骁耳朵发痛,“司小郁你再哭,我给你扔河里信不信?”
司小郁便埋在他肩头息了声。
台阶有三十多层,陆匀骁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步步向下走,司小郁穿了一件白色毛领的同色大衣,一步步向上迎。
“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养伤,来这做什么?”
陆匀骁嘴里咬着烟,眉头皱起,看起来不太高兴。
司小郁收起惯常的跋扈劲,主动去挽陆匀骁的手臂,迎着将停没停的雪,眨眨眼睛说:“我没有内 衣内 裤穿了,你陪我去买。”
台阶上,有穿着蓝黑色制服的同事往上走,陆匀骁和同事互相点头示意。
“司小郁,你能小点声说话么?”陆匀骁不耐烦。
“能,我刚才没注意有人过来嘛,”司小郁抬头看陆匀骁,“你能陪我去吧?我手不方便拎东西,或者我回家等着,你喜欢什么款式买回来就好。”
陆匀骁无望,继续吞云吐雾,心想等司小郁手一好,立刻给她送走。
半小时后,店里,陆匀骁被司小郁生拉硬拽进去,满脸无奈,一件件精美的女士衣物在他眼前闪过。
“老公,这件好看吗?”
“这个款式你喜欢吗老公?”
得到的回应都是:行,嗯,好,可以……
司小郁踮起脚尖,红唇凑近陆匀骁的耳朵,“老公,买一件丁字裤吗?”
陆匀骁叹了口气,眼神不知瞟向哪,嘴里敷衍应着,“随你便。”
趁司小郁又去里面挑别的款式,陆匀骁从店里溜了出来。
店里,司小郁挑得认真,西沫从试衣间里抱了好几件内衣出来,向店员询问价位。
店员报完价后,西沫又问:“比这些价位稍低一些的款式有吗?”
店员直接伸手将西沫怀里的衣物收走,脸色有点黑,“小姐,我们家是高端品牌,没有便宜货,这里可能不太适合您,建议您去别处转转。”
西沫冰凉的手指不由蜷缩起来,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有多高端?你站在这里,这东西就不像什么高端货!”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
西沫转头去看那人,棕栗色长发,长相明艳,红唇白肤,骨子里扬着富贵出身的自信与底气。
司小郁昂首挺胸,抱着双臂走过来,对店员说:“你就这样待客?你老板是我朋友,明天不用来了哈,这个主我做了。”
店员一听,脸色通红,赶忙向两位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小郁不再理她,朝门外背着身的男人喊,“老公,你过来看这些行么,行的话我就刷卡了,我有点饿了。”
门外的男人应声转身回头,视线先定在司小郁脸上,最后僵住。
陆匀骁与西沫四目相对,一时间,西沫攥起的手微微发抖。
司小郁低头从包里翻找钱包,“过来帮我看一下啊老公。”
这时陆匀骁才抬起腿向里走,“别找了,刷我的就行。”
西沫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终于回过神来,抬脚向店外走,陆匀骁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西沫却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一秒的眼神交汇都没有。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手碰撞在一起,一瞬的冷热交替,然后再无交集。
陆匀骁把卡递给店员,再回头去看,西沫已经没了踪影。
“老公?”耳边又传来司小郁清脆的声音。
——
山上的雪花零零星星地飞舞,也可能是被风从树上吹下来的。
雪越淡,天空也没那么灰暗了,抬头望,一轮橘红色落日悬在雪白的山巅上,天边隐隐现出几朵淡粉的云霞。
向山下看,可看见奉城的心脏位置,宽白的珲河望不见边际。
飞雪,落日,云霞与连绵雪山,好一副美如画的风景。
双层城堡样式的玻璃房子遗世而独立,房里壁炉火花暖红,整幢屋子暖洋洋的。
奶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沈知蒽在前,闻书砚在后,双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肩膀。
“好看吗,沈豌豌?”闻书砚侧脸搭在沈知蒽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头发。
“好看,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沈知蒽回头,一手托着闻书砚的后脑,细指穿进温热的发丝中,侧脸柔柔蹭着闻书砚的侧颈,那里好暖和,颈动脉一下一下跳跃着。
沈知蒽吻了上去。
“宝宝,你好会。”
闻书砚喉咙泛起干涩,嗓音沉哑,整个脖子连着锁骨向下蔓延,像被沈知蒽通了弱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