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离褚杰城尚武院产品部建立以来第一次攻进业务部的大门只差一步的时候还是惊动了正在议事的长老们。
长老们习惯性地偏袒业务部弟子欲息事宁人,放出话说是尚武院的规矩便是技不如人就要虚心认下,回去好好磨练等练成再来挑战,没想到是业务部的弟子被碾着打反倒承认了苏冉这方胜得公平合理,不容质疑,再加上动静太大目击者众多,任凭业务部弟子再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后来得知来龙去脉的长老们才气得脸色发青,但是放出去的话不可能再收回来,撇下一句,“散了吧。”便拂袖而去。
藏宝库的损失,全都计进业务部弟子的账下,直接从考核结果里面扣除。
至于苏冉拿走的那根门闩,无人在意。
“可惜,尚武院到底把灵石藏哪里去了,这里也没有。”
苏冉趁乱把昨天没查到的地方也探了一遍,依旧是毫无收获。
“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先去地下吧,又要加班了。”
路上,文相与这样问,“你们总是这样吗?”
“这样是哪样?”
“明明都是人,为何还要为难对方?”
文相与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拜苏冉所赐,本身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只见过异族相残,怎么都无法理解同类之间为什么也会产生敌意。
……
苏冉稀奇地盯着文相与看,盯得文相与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嘛,难道你们那里没发生过这些?”
文相与曾经的日子,过得漂泊匆忙,修炼、与海妖战斗、祭奠牺牲的同族、护送同族迁移、和族老们一起修撰石碑记载的年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日子,在那些仅有的片刻喘息间,他也能体会到同族之间的温情,即使面对苏冉的质疑,他依然坚信他的同族不会兵戈相向。
“没有。”
“真的?”
“真的。”
苏冉觉得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不是什么道理,而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是本能。
不是所有人都能抗拒利益的诱惑,为了利益,总有一些人会把矛头对准任何人,哪怕是血脉至亲。
这些人盛世变少,乱世变多,仿佛是世界运行的一部分一样,总会存在,再怎么抗拒,他们也永远不会消失。
拥有长久文明的人都会像这样无法做到自制,鱼又怎么做到违背天性的控制。
而且就她过去所见,它们的世界还要更加残酷。
“我不信。”
“顽固。”
尽管在文相与看来苏冉是油盐不进、顽固不化的性子无法说通,但一想到这里的环境,倒是也可以理解了,内心深处隐隐还有一些同情她。
之后,文相与没有再提起此事,他向苏冉重新介绍了自己,也说了不少关于那棵草的事。
那棵草本是赤翎山上一棵平平无奇的小草,因为赤翎山地处南景中央,曾被神力围绕,资源丰富,灵力充沛,本来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生活,谁知那天突遭一场变故,赤翎山一夜之间化作火海。
那场火海中,它元气大伤,耗费毕生修为才觅得一块避难之地得以喘息片刻,但好景不长,它还没完全恢复就被途经那里避难的人类顺手摘了去,从此便不见天日,一直被囚禁到了现在。
那棵草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但是没成想遇到了苏冉和文相与,认定了他们就是它的大恩人,愿意拿出自己在赤翎山的全部家当用来报答他们。
“赤翎山?这地方好像很富饶,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我送你回家。”
这棵草在苏冉眼中并不平凡,这整座城只不过它一棵通了灵的草,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谦虚的认为自己只是一棵平平无奇的草。
如果按它所说,赤翎山上真的只是一棵平平无奇的草,那赤翎山这地方一定不简单,大概是个物产丰富,藏龙卧虎之地,说不定也会有她需要的灵石,看来这一趟是不得不走了。
“赤翎山这地方曾在海面上看到过,族中石板记载此山是火鸟一族盘踞之地。”
“火鸟?你是说朱雀吗?”
“朱雀?是人类的说法吗?”
“据说曾经是镇守南景这片天地的守护神,不过突然消失了。”
“……神?据我所知,朱鸟一族中有一女生来身具赤炎,瞳中蕴有火种,全身所覆皆是炎羽,但是也没有完全觉醒晋升天灵。”
文相与很是诧异,明明在他醒来之前,各族实力相近,都在专心于提升各自的修为,他也是为此才去跳的天门,那时他还不曾听说哪族出了天纵奇才觉醒了神力,怎么只是昏迷了数月却被朱鸟一族抢了先?
难道是时空有异?
文相与意识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记忆里的大不相同,这不是他所处的时代。
“现在是哪年?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冉无奈笑笑,“问我可就问错人了,我也是外地人,只知道这里是应酉大陆南景州褚杰城,时间是应酉大陆,也就是这块大陆就要崩溃了,其他的没比你多知道多少。”
文相与不能接受,怎么可能?明明在他跳进天门关的时候这里还是灵气充沛、钟灵毓秀的地方。
文相与伸手向前一抓,抓了个空,只有簌簌的风从他的手中滑落,灵气已经干涸了。
茫然中无可奈何地笑道:“天道真是喜欢开玩笑,这劫到底要我怎么应,难道这是要我从头来过吗?”
“说的没错,如果可以找到天道我也要问他想干什么。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补偿不给够不会放过祂的。”
“你也想修仙?”
“我不想修仙。”
“那你想做什么?”
“如果能让我当面问清楚祂想做什么,当然最好再能积累点可以和祂谈条件的本事。只要能做到这些,修什么无所谓。”
夕阳下,谁料想,思想迥异的苏冉和文相与竟然是在表达对天道的不满上初次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