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元昭帝身着龙袍睥睨群臣,瞧了眼下方的空座,并没有熟悉的那道身影,心里更是无奈,这北宸气性还挺大的。
朝堂之上元昭帝让施谙陌顶上空缺的鸿胪寺卿的职位,随即又问施谙陌是否愿意娶礼部尚书的女儿为妻,施谙陌并未拒绝,只是说但凭陛下做主。
早朝后摄政王府上和施府上分别收到一封圣旨。
先说蓝朝桉这边,元昭帝奖赏摄政王此番下江南有功,赏赐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名贵药材。
来宣读圣旨的太监是宋卫,在摄政王府对着空气宣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从前王爷是真的有要事,而今日王爷分明是避着不见。
宣完圣旨后他到王府侍卫面前道颇为无奈道:“转告王爷,高氏已经被陛下降为嫔,请王爷念在四皇子的面上高抬贵手。”当然后面这句是他自己加进去的。
哎哟喂,身为御前太监,他可谓是在刀尖上舔生活。
而施谙陌这边,元昭帝知晓他在江南的作为,原本在朝堂之上就已经将人升迁为鸿胪寺卿,竟又在下朝后专门为他颁布了一道圣旨。
彼时施府大厅门庭若市,数十位官员竞相庆贺着,一个个喜笑颜开全然不似朝堂上那般尔虞我诈,甚至有些人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前鸿任胪寺卿刚告老还乡,不过两日功夫元昭帝便让施谙陌顶上。
这位年轻的鸿胪寺卿可谓是炙手可热,正是官员里当仁不让的红人。
“恭喜施大人,贺喜施大人。”
“下官恭贺施大人,一贺大人前程似锦,二贺大人抱得美人归。”
“这鸿胪寺卿府上和礼部尚书府上结亲,可真谓是门当户对才子佳人啊。”
施谙陌也刚回府不久,并未来得及设宴款待,各官员来混了个脸熟也就心照不宣离开,未曾久留。
离开时只是道:“他日大人大婚,我等必携礼相贺。”
早朝事发生的事情传到摄政王府上
释慕槐上一秒还在打趣蓝朝桉又坑了皇帝一批财物,下一秒便笑不出来了,不确定道:“你说皇帝为鸿胪寺少卿赐婚了?”
朔云点头还未开口,便听蓝朝桉纠正道:“如今鸿胪寺少卿已是鸿胪寺卿。”
这语气,她怎么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朔云回到:“是。”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陛下问了施大人的意愿,大人并未拒绝。”
皇帝赐婚陌哥哥竟然不设法拒绝?释慕槐心下有许多疑惑未解,只能找时间当面问问施谙陌。
蓝朝桉观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面色不善:“你莫不是舍不得?”
释慕槐一脸懵:“什么?”
瞧她这反应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面上的不善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升起几分愉悦:“无事。”
“朔云,让人去库里备下大礼。”
“本王与施大人共事几次交情匪浅,施大人娶妻,届时本王自当登门拜访。”言语间透露着嘚瑟与欢愉,奈何释慕槐根本没认真听他说的话。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姐怎么办?
释慕槐又想到朔云说的元昭帝将高月娥的位份降为嫔的事:“只是降为嫔吗?”听见朔云补充道:“罚了一年的俸禄。”
释慕槐瞥了眼某人,轻哼:“你皇兄这样便打发你了?”
“火烧摄政王后宅,说得轻巧。”
“要不是你早有防备,又刚好那些刺客找错了地方,没准儿啊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一说起高月娥派来的刺客就好笑,那些人进攻梧桐苑的理由竟然是先前摄政王经常晚上独自一人前往那处院子,以为那院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他们不知某王爷只是在某人离开后睹物思人罢了。
蓝朝桉接过她手中的画册,微微前倾与她拉进几分距离:“你是在为本王生气还是在为梧桐苑生气?”
他这话倒挺有意思:“梧桐苑不也是你的后宅,有什么区别吗?”
只见某人眉眼上挑,面色无辜又单纯:“那区别可大了,若是为本王生气,这梧桐苑没了你可在王府随意挑处住宅;可若是为梧桐苑生气,那么梧桐苑已经烧没了,你气也是白气。”
难得听他这种语气说话,她故作好奇道:“是你的院子被烧了,你咋没有半点生气呢?”
“诚如本王方才所言,东西已经没了,气也是白气。”
嗯~他说的好对哦,可她放院子里的东西都没了,尤其是那床她精挑细选的床上用品,当真是可惜。
还有她之前调制的药粉,用瓷瓶装着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话说,她还没去瞧瞧梧桐苑被烧的怎么样了,只是听说王府无人伤亡。
释慕槐起身拍了拍蓝朝桉的肩膀:“有空吗?”
后者抬头看了她一眼:“作甚?”
“去瞧瞧梧桐苑烧得咋样,顺便看看能不能抢救些东西回来。”
蓝朝桉都懒得起身,视线停留在前朝轶事上,原先不觉得怎么样,方才和她一起看竟觉得这些杂书还挺有趣,嘴上道:“都烧了这么久了,还能抢救什么?你不妨想想今晚住哪儿。”
想到梧桐苑兴许还有她私藏的东西,他又道:“你若藏了什么东西不妨让朔云派人去找找,放心,他们不敢私吞的。”
释慕槐想想他说得也挺有道理,见这人一心扑在前朝轶事上,她忍不住想逗他,弯腰凑到他耳畔压低嗓子道:“王爷方才说的任我选择住宅可还作数?”
鼻尖是她独有的体香,耳畔是她微热的呼吸,于是乎某王爷肉眼可见的耳朵红成一片。
“当然……作数。”
释慕槐站起身拍拍手,并且瞧见他异样的反应:“那就请王爷今晚移驾别处,您的寝屋被我征用了。”她倒想看看蓝朝桉有多少耐心。
蓝朝桉侧身看着她:“是吗?”
而后高声吩咐道:“朔云,让人去把本王榻上的东西搬走,换一床新的用具,今晚释姑娘……”
释慕槐愣了,而后上前捂住某人的嘴:“哎~我开个玩笑,你来真的啊?”
让外面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她多蛮横无理。
蓝朝桉耸了耸肩,挣脱她的桎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瞧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
“行吧行吧,你让人给我安排处住的地方,不然今晚真的得睡大街了。”
“不住本王的寝屋了吗?其实墨竹轩也有其他房间,不如……”
“不行!男女有别,这话成何体统?”
蓝朝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此时和她挨得极近:“体统?本王记着初次见面慕姑娘便将本王看光了不说还对本王上下其手;而后偷窥本王沐浴、夜闯本王寝卧……这一桩桩一件件,甚至加上方才你亲口说的想住本王寝屋,如今来和本王谈体统?”
“不如慕姑娘教教本王‘体统’二字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