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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骑军的胡骑沿着操练用的场地开始旋转,在那边有已经摆好的木人。

三千具简易木人只有纤细的架子,但是底座够大不容易倾倒。它们的身上穿着简单的用植物扎起来的,宽厚膨胀的草衣。训练用的箭矢射中这些草衣之后就像是箭矢射入了人体,然后架在上面,好清点到底命中了多少支箭。

木人被列成了步兵阵型,最前排的木人身上挂着盾,第二排的木人头上顶着盾,它们被默认为箭矢射不中射不动的无敌状态,所有箭矢到这里来就算幸运绕过了盾牌射中木人也不作数。

箭雨像雨滴一样落到了木人的阵地里,不少训练用箭落在了盾牌和木头人的之间间隙的空地上。这些箭矢不算命中,只有那些落到盾牌木头人的后面的木头人,插到他们身上才能算是命中。

胡骑骑兵需要在骑射中做到将10箭命中5箭。他们必须精确地控制自己的弓箭射程,将他们的箭落到指定的区域,不能偏离太远。如果不进行这种严格的训练,任由箭矢乱飞的话训练不能算成功。

在平时训练中,胡骑门将自己的弓抬升到更高的高度,好将它们射到更远的距离。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还可以朝天上射,等箭矢下落掉到步兵们的头顶上。他们宁愿自己的箭矢落到阵型里面也不愿意落到前排步兵的盾牌上,他们已经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

他们只有十箭的机会。在周宇的面前,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弓术被教主认为不够好,大家都格外认真地将自己的箭射到指定区域。

骑兵的铁蹄翻飞,渐渐地在地上激起烟尘,烟尘变得越来越大。在这样的情况下,射箭的视野变得很不好。但是他们仍然努力地将自己跟随在队伍中,阵型控制的比较好,尽量不脱离自己的小队,也不脱离自己的营队。

噼里啪啦的弓箭释放声不停的响起,箭矢在空中发出嗖嗖嗖的声音。然后落到了演习操场中间的泥地上,在那边插出了一片像是庄稼一样的杆子,这个区域是特地用水软化过的,变成了一片软塌塌的泥地,让训练用箭可以射到上面后插住。

干额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只能看着周宇的表情,看他是不是满意。

周宇对这些胡骑现在的水平已经很满意二楼,因为他们之前的命中率和射击频率,以及在马上的射击姿势是根本没有现在的水平的。

他们原本就有的骑术和弓术如果没有长期训练,是不会有什么大进步的,只能说相比其他地区的民众,他们算是被动经历了一些训练。可是他们在草原上的弓并不好,箭矢也不够丰富,他们能进行的训练并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牧民们来到了新汉之后被延寿教俘虏,反而给了他们学习的机会。不用放牧,每天都有专业的骑射手来教他们如何将弓箭精准地射到指定的距离。就算是被俘的鲜于家家族骑兵,也能进步。

天天练,天天学着反省自己的弓术。有了专项训练时间和更科学的训练方法之后,他们的水平突飞猛进。

不要以为牧民就是天生的弓手,他们平时如果在草原上只是做放牧的活话,其实他们的骑射连马匪都比不过。

这些胡骑的热情和他们的学习精神让周宇有些刮目相看,原本还以为这些人只是一些可以拿来消耗的消耗品。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也不是不能用得久一点,工具用熟了也趁手嘛。

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一只重要的辅助军队,而且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辅助军队来对待。

周宇的满意与否其实真的对这些胡骑很关键,当周宇满意了之后,他们可以获得更好的弓箭。更好的护甲以及更好的待遇。

有了更多的护甲和头盔,他们在和其他胡骑的对射中可以做到被射中后伤而不死,让伤亡率大大下降。

干额木看到演习场面,忍不住对周宇说道:“教主,这真是一支颇为精锐的部队。没想到鲜于家的牧民们竟然有这等战力。”

周宇忍不住哈哈笑道:“这就算精锐了吗,看来干额木你也没有见过多少精锐的部队啊?”

和经历过长期训练的延寿教骑兵比起来,这些牧民们仍然是不堪一击的。

延寿教骑兵们在一起训练很久,不说别的就说士气就高牧民们一截。他们别看对着周宇疯狂欢呼,真的到了战场上遭受了一定伤亡,他们该跑照样跑。目前还打不了硬仗,需要时间继续巩固他们的自信。

射步兵阵的演习一共持续了一个小时。另一个小时名胡骑进行了弓骑兵对抗,在周宇的面前展示了他们这些日子的训练成果。

当周宇派人去检查木人阵的时候。统计后发现命中率还是低于他的预期。

箭矢砸到盾牌上的数量倒是不多。可是他们飞到了太远的地方,这些胡骑为了展示一下他们的训练成果,太过于兴奋了,手上十分使劲。反而让箭矢飞得太远,偏离了目的地。

干额木看着结束演习后周宇从牧民们之间走过,让他们响起巨大的欢呼声。觉得周宇在这支牧民骑兵中的地位有点过于高了,高到让他有些害怕等到北原和兴汉的战事结束之后,周宇也会不肯把这支骑兵还给北原。

他开始思考,难道不是公主殿下想要获得北原帝国的继承权,其实是周宇的想法?

干额木认为周宇打赢了对鲜于家的这一仗后,他面对北原胡骑的两次获胜战绩,让他对北原的军事威慑已经少了很多,没有了太多面对强权的顾忌。

他认为周宇觉得兀里烈需要他,更胜于他需要兀里烈。所以有些有恃无恐。

可是这种事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埋怨两次胡骑们都不争气,在兴汉打的这两仗都被周宇成功设下陷阱,大胜了两场。

这种情况让周宇只能在心里叹气。目前的情况就是的确如周宇所想,兀里烈需要周宇的延寿教,更甚于周宇需要兀里烈的力量。

兀里烈以前还能用战马的贸易来控制周宇,可现在周宇手上有了那么多的战马,连胡骑都有了一支,已经根本不缺马了。兀里烈陛下能给周宇的并不会比这些更多。

此时北原和兴汉的战争,北原目前离胜利只差一口气。兴汉仅剩的两个堡垒正在不停地得到兴汉军队不计代价的补给。其余的堡垒已经因为不够受重视,被北原分兵围困到没有粮草,最终城破了。

而北原军队为了让这两个最后的堡垒断绝补给,也不得不和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兴汉步兵辎重队作战。就算他们能从兴汉的步兵身上获得战利品,但是消耗的箭矢也是海量的,有时候不得不用命来换对方进不了城。

可是兴汉的输送队现在都在运输车旁放上油桶,如果被胡骑击溃了,会有专人给辎重车浇油焚烧,绝不让北原胡骑得了便宜。

因此兴汉朝廷因为不断援助前线,四处压榨钱财和粮草,搞得国内经济民生奄奄一息。北原也没从中获得什么大量的可以赏赐士兵,让他们士气大涨的战利品。反而也是在不断消耗国力,人力。

一直都有将领要求直接派兵到兴汉腹地劫掠来补偿连年征战带来的损失,就算只抢一些奴隶回来干活,也是能伤兴汉的元气。

可以说,两次遇到延寿教后的失败,让这些满脑子想着劫掠劫掠劫掠的将领们收敛了很多。

这让延寿教在北原的战略地位愈发突出,兀里烈寄希望于兴汉内部由延寿教兴起的一场大叛乱能让兴汉放弃掉这两座堡垒,让南下劫掠的大门打开,变成今后可以随意往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通途。

无论是兀吉娜公主的联姻,还是鲜于翰犯错之后派干额木亲自前来道歉,都是因为兀里烈的战略毫不动摇。

所以猜得透兀里烈陛下心思的干额木知道,就算自己给延寿教让步,让很大一步,为了达成目标,兀里烈陛下也会同意的。现在为了取胜,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哪怕他真的很愤怒也会忍下去。

离开了演习之后,干额木来到周宇的身边,恭敬地说道:“教主。兀里烈陛下真诚地希望您可以遵守秋收后起兵的承诺,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老奴说,老奴一定帮您在陛下面前为您把事情办好。”

周宇哦了一声,然后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鲜于家现在还有什么人?”

干额木心思一转:“因为鲜于翰还没有确切死去的消息,所以他还是家主。如果确定他死去了,或者他被俘太久,鲜于家才会重新扶持一个新的家主。”

“那鲜于家现在还有什么力量吗?”

干额木苦笑:“不,这一次鲜于翰掏空了鲜于家的家底。他们只剩下那1万没有过河最终回去的牧民,算是最后的家底。”

听到这些,周宇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