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哈。”南秋尴尬的笑了笑。
“闭嘴。你知不知道我要解释这件事会有多难?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少次好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烦?你知不知道...”
青夏还想继续说,立马被南秋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手现在痛得要死。”南秋说。
罕见的沉默,青夏终于才继续开口:“痛的又不是我,这是你自找的。骚扰我的是你,懂么?”
“我怎么又骚扰你了!我这是在保护你!”南秋为自己辩解。
“嗯嗯好,英雄哥。”青夏嗤笑,“然后呢?让我谢谢你?前几天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啊?啥?”南秋挠挠头。
“没什么。总之离我远点。要不是你,那帮贱人早就离我百八十里远了。”青夏白了南秋一眼。
“以怨报怨,报复会变得永无止境的!这是我妈说的,我觉得她说的对!”南秋说。
“至少我做的事会让他们觉得我不好惹,会让他们害怕。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碰到了硬茬才会知道什么叫退缩。”
“那其他人呢?其他被他们欺负的人?”
“有你不是吗?英雄哥?你去保护他们啊?就像你掺和我的事一样?”
“我...他们...我,我不能完全保护好每一个人!我要做好表率,我要让他们知道,欺负人是不对的!从保护你开始!”
“保护我?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把他们报复到家了。他们是恶,是纯粹的恶。他们就是缺报复,他们就是该死!你能共情我被欺负的时候?我没有你这么强壮,我没有你这么坚强,我没有你这么敢为人先!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成绩优异的、曾经有些身体缺陷的美女!我做错了什么!?”
南秋想反驳,想了想却还是沉默了。
她做错了什么?对啊。她什么都没做错。
如果她没有奋起反抗,如果她没有他的保护,也许某一天她会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甚至死于“恶意”的集合体手中。
“恶意”是人类生来就存在的。是没有人能撼动的。
无法被改变,无法被感化,无法被纠正。
有人被恶意侵略,在学校里缩头缩尾,最后变得胆怯,慢慢接受着伤害。
有人被恶意改变,在终于逃脱欺凌后,终于被同化,变成了新的欺凌者。
南秋做不到。他不能庇护所有的被欺凌者。就像曾经的青夏。被剪毁的刘海,那么几件伤痕累累的被撕裂的校服,“欺凌”从来未曾停歇。他没办法在她被欺凌时帮助她,他算不上“及时赶到”的大英雄——就像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般,他做不到保护任何一个人。
可...
可他要做英雄啊。像母亲的遗言一般。
“我会帮你,会帮其他人。我要做英雄,我要做保护所有人的英雄。就算是迟到的英雄——迟到的原因也一定会是保护其他弱者。他们欺负你,我就帮你出头;他们肆无忌惮,我就给他们教训。不应该有人会因为善良而被欺凌。”南秋说。
“哦。然后呢?我被欺凌的那段时间?有人帮我?我差点死了?”青夏冷声道。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比起只专注于我,你不是更应该去保护其他人么?我已经够恶毒了。我有能力去报复了。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办?”青夏继续逼问。
“大哥!你跟女朋友一起啊..”一个男生本想上前打招呼,看到青夏后又收回步伐。
“噢,认识的人而已。”南秋敷衍着,“怎么样,看到那群人欺负其他人了?”
“没。有我们在,他们不敢。”那个男生说。
“你在敷衍什么?你觉得这是可以敷衍的?”青夏继续逼问。
“我...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会了。”南秋很快道歉。
“没有人敢欺负咱罩着的人啦。老大,一根美味棒才三块钱呢,这保护费值吗?”男生问。
“值。”南秋想也没想,“其他学校的业务咋样?”
“有的,我们还在扩大嘞!我们说好了,有人不服你的就跟你打一架,结果大多数其他学校的老大都认了!老大不愧是老大,厉害哈!就连嫂子都这么好看!不愧是老大!”男生说。
青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妙。
“什么什么,她只是普通朋友!乱讲!”南秋骂了句,“没人会跟这女的谈恋爱!”
青夏偷偷掐住南秋的手臂。
“哦哦...就差临门一脚呗!”男生很没眼力见。
“去!滚滚滚!干你该干的事!”南秋踢了男生一脚。
男生吐吐舌头,很快溜走了。
“现在呢?现在如何?我想除了冬瑞哥和他的‘老大’,是没人能打过我的。”南秋看上去得意洋洋。
“你们越做越大,保护费只是一根三块钱的美味棒?”青夏问。
“对啊。要不然呢?有的人被勒索到偷父母的钱,几百几千的去付勒索费,而我只需要三块!只需要仅仅三块!买根美味棒就够了!”
青夏笑了笑,许久没有说话。
“干嘛?”南秋察觉到不对劲,问。
“你们有点像攘夷志士。”青夏回答。
“攘夷志士?”南秋问。
“对。理想主义,并且越做越大。你们是对的,是正义的。然后呢?会有人制止,会有人影响。你们总有一天会解散。”青夏说。
“哦。然后呢?解散又怎么样?至少今天,它们还存在着。”南秋说。
“你不在意?”青夏问。
“他们会一直存在。刚刚那个瘪三,他初中三年国中一年一直在被欺凌。直到后来他认识了我。反抗是不会磨灭的,我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消失!”
“如果有一天消失了呢?”
“重新建立它。但我认为它不会消失。没有人会重新继续霸凌的过程,这就是我的目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隐忍的。我是英雄。我要做的不止是让邪恶得到教训。”
“那...如果我是那个邪恶?”青夏问。
“你不会是那个‘邪恶’。你是我阵营中难以磨灭的反抗者,殉道者。你做的一切在我看来有迹可循。我不反对——只不过我不希望你沉浸在报复里。”
青夏沉默片刻,笑了笑。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肯跟着你干那些理性主的蠢事,为什么妈妈觉得你值得托付了。你是个好人。”
南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