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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召大会。

二月十七召开。

距法会召开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四人离了襄阳城,径直往吐蕃国的方向去了。

行至雪域高原。鹿芸溪轻微地出现了高原反应,为了兼顾她,几人放缓了行程。

二月十五的黄昏。

顶着漫天大雪,四人终于是到了北珈山上的大昭寺。

传召大法会。

“召”通“昭”。

大昭寺的昭。

这个一年一度的密宗盛会,由格鲁派大士宗喀巴敲定。

二月十七至三月十五,四大教六小宗万僧来朝,一齐拜见佛子,为苍生祈愿,交流佛学,切磋武学。

绝世境修为。

外加精深奥妙的佛理,以及格鲁教创始人的至高地位。

宗喀巴大士地位超越了佛子,宛如密宗当代的精神图腾,有他在的一天,这传召大会就不会有一个高僧缺席。

木鱼声顿挫有序,颂佛声响彻云霄,连大昭寺院墙外,也坐满了沐雪念佛的僧人。

今日之大昭寺,与邱白来的那一天,氛围大不相同。

梵音淼淼,庄严肃穆。

为了不引起骚乱,小和尚包裹严实,戴着黑纱遮面斗笠,守门的僧人没有认出来。

“四位施主,可有法会邀函?”寺门的僧人拦询道。

邀请函?

可能是没有想到邱白会卡着点来送佛子,上智禅师当初并没有给他法会的门票。

拿出一锭十两的金子,邱白塞到了守门寺僧的手里。

“劳烦大师通传上智禅师一声,就说,人找到了。”

如此密宗盛会。

负责看门接待的自然不是寻常的番僧,这位守门的僧人有着罡气境圆满的修为。

肯定可以面见禅师。

邱白直接塞上十两黄金,也是想要求个佛缘。

悄悄将黄金收入袖中,守门寺僧笑道:“施主还请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传话。”

十两黄金可是大佛缘。

临时找了个师弟顶岗,守门寺僧屁颠屁颠往寺内跑去。

等待之时。

忽然间,邱白敏锐感知到了一股杀机从身后袭来。

扭头回看过去。

只见一黄袍僧人拾级而上,布衣芒鞋,眼如宝玉,给人一种得道高僧的亲近之感。

“国师福慧!”

“国师福慧!”

黄袍僧人一步一阶,他途经的僧人纷纷停下了颂经祈祷,起身致以他尊崇的问候。

一一微笑着点头示意,黄袍僧人走到了邱白的身边。

“阁下尊贵无双,可是江湖上鼎鼎盛名的纯均尊者?”

双手合十,鸠摩智笑容和煦,眼中却暗藏锋芒。

“面对国师可不敢称尊。”

笑容可掬,邱白言语却透着几分杀意:“逍遥派当代掌门,白马秋风是也!”

鸠摩智眼皮一跳,神色微恙,不过瞬间就恢复了自然。

他施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尊者居然是昔日逍遥派的传人,小僧失敬失敬!”

李秋水的修为境界,应是和林朝英在伯仲之间。

古墓之行。

邱白实力迎来了一波暴涨,老妖婆他不再有半分畏惧,逍遥派的任务可以推进了。

“逍遥子祖师有令,命我清理门户,并肃清一切偷学逍遥派武学的宵小之辈。”

笑意森然,邱白道:“昔日我拜访大轮寺,听闻到国师与李太妃走的很亲近。

国师应当…

没偷学逍遥派武学吧?”

表情彻底凝固,鸠摩智完全没想到邱白会如此咄咄逼人,当下不知该如何应对。

逍遥派的武学之妙,鸠摩智跟着李秋水早有领会。

但同时李秋水也嘱咐过…若是有一天感应到了北冥之气,止境之下斩草除根,止境之上夺路而逃。

李秋水只告诉了他要逃,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逃。

心有傲气,鸠摩智反呛道:“贫僧自不会偷学,我这一身武学,出处皆是磊落。”

“原来是这样…”

话说一半,邱白猛然出手,正如当初金盆洗手大会的玄苦一般,叫人猝不及防。

大家都是体面人。

而且这里是马上要召开传召大会的密宗大昭寺,寺底地宫坐镇着宗喀巴大士。

懵逼的鸠摩智,完全没有想到邱白会像个疯子一样,在这样的场合对他突袭出手。

身法轻功本就不敌。

鸠摩智愣神之际,邱白的手掌已经落到了他的肩头。

电光火石间。

词条加成的【百川归海】和【彼盈我盈】同时启动。

一秒不到。

吐蕃国师鸠摩智丹田气海被洗劫一空,从止境初期(25)跌回到了外力境巅峰。

寒风凛冽。

失去了真气护体,鸠摩智冻得身体颤抖,嘴唇发乌。

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比身体还要寒冷,五十年修为一朝丧尽,其打击之大,寻常人根本难以理解。

鸠摩智1\/1。

任务进度的跳涨,邱白十分满意,鸠摩智头顶全是祥云,杀了这种得道高僧,搞不好斩业值会大跌。

心情舒畅,一道阳气度入鸠摩智体内,帮他驱散了寒冷。

邱白大声道:“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密宗佛教不乏绝世武学,国师何苦偷修我道家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呢?”

交手的时间虽短。

却瞒不过止境的感知,大昭寺内四大教派的上师齐出。

气氛剑拔弩张。

放开音量的这一番话,邱白既是说给鸠摩智听的,也是说给出来的四位上师听的。

上智禅师出门看到邱白和鹿芸溪,瞬间明白了那个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就是大昭佛子。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鸠摩智痛苦万分,上智禅师却嘴角上扬,心中暗喜。

密宗也有派系之争。

吐蕃国师是宁玛教的高徒,可不是格鲁教的人。

亲疏已然分好。

上智禅师深深看了鸠摩智一眼,问道:“国师,不知白尊者所言是否为实?”

鸠摩智还未开口回应,宁玛教莲生上师先站了出来。

他撑腰道:“有宗喀巴大士在,无人能欺辱我密宗。

国师腻有何冤屈,大可尽情述说,宗喀巴大士法力无边,定能替你主持公道!”

宁玛教内好不容易出了个止境高僧,却在眨眼之间,于大昭寺门前被废了修为。

这口气怎么可能咽下?

莲生上师双目冒火,要不是在格鲁教的地界,他手中的火焰神刀早就劈了出来。

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鸠摩智抬头看了眼恩师,又看了一眼邱白,忏悔道:“贪念一时起,恶向胆边生。

小僧不该擅学逍遥派武学,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是劫,亦是缘!”

尽管站着理,但毕竟是在人家家门口废了一个止境。

为了面子上能过去。

邱白拿出了一颗大还丹,北冥神功运转,三花聚顶,道气悠悠:“福生无量天尊!

此物乃是中土佛教之至宝神药,少林大还丹。

武者服之,修为大增。

还希望国师你能迷途知返,不要再痴迷我道家武学,早日恢复你的佛法修为。”

结合鸠摩智自悔,邱白的这番话,等于是将废修为这件事,拔到了道统之争的高度。

要是密宗有人再借此事发挥,无疑是有贬佛崇道之嫌。

怒气冲冲的莲生上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鸠摩智一眼,掌间灼气闪动,将邱白手中的大还丹抓入到了手中。

莲生大师冷厉道:“谢纯均尊者替我宁玛派教导弟子,越俎代庖,感激不尽!”

“上师您客气了。”

假装没有听明白莲生大师的揶揄,邱白微笑道:“我和大昭寺也是老朋友了!

此次前来北珈山,也是同上智禅师有要事相商。

清理门户乃是举手之劳,上师您无需有太多感激。”

“你!你!”

莲生上师胡须颤抖,却找不到发作的借口,一阵郁气堵在心头,憋的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