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此事可牵扯到两国邦交,再说了,秦国那位谢丞相可就在宫里住着呢!”
林嬷嬷和茱萸听见这话,看向太上皇,太上皇的脸色阴沉下来。
两人直接立马站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太过于担心太上皇后和瑞王殿下安危i,一时情急这才说了浑话,但绝无破坏两国邦交之意,还请陛下娘娘明鉴啊!”
“老奴知罪,但老奴是忧心娘娘凤体康健,这才说了万嬷嬷几句,绝无不敬姬太子之意,还请陛下明察啊!”
茱萸和林嬷嬷跪在地上,接连磕头求饶。
太上皇后有些于心不忍,看向太上皇。“陛下,林嬷嬷和茱萸也是一时忧主心切,绝无不敬之意,更别说是有意破坏两国邦交的这样的想法了。”
说着还看了姜嬷嬷一眼,“姜嬷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姜嬷嬷恭敬地低垂着眉眼,对于太上皇后的话没有任何反驳。
太上皇淡淡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看都没看太上皇后,“茱萸目中无人 ,以下犯上,带下去,杖责三十,贬入浣衣局!”
声音威严冷峻,叫人心生畏惧。
茱萸听见太上皇这话,险些晕了过去,哭着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
江德政岂能让一个贱婢扰了陛下的清净,看向一旁的几个小太监,“还不将茱萸带下去。”
几个小太监立马上前,见茱萸还要再嚷嚷,随手拿了个东西塞住她的嘴,就将人拖出去。
林嬷嬷吓得不行,不过她好歹比茱萸在这宫中待得久,知道越是吵嚷反倒惹得陛下不快,那样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惨!
林嬷嬷指甲扣着手心,紧咬着牙根,听候太上皇发落。
”林嬷嬷以下犯上,杖责二十,罚俸一年!”
林嬷嬷听完陛下的发落,反倒松了一口气,跪伏在地上。“老奴多谢陛下隆恩!”
姜嬷嬷见她这般,反倒高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乾清宫出来的!
太上皇后愣愣地坐在太师椅上。
太上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而是吩咐江德政:“朕记得私库里有几把精致的箭弩,大小正适合弘儿和平儿这么大的孩子,你去拿出来,给旭儿他们三个一人一个,也让他们有个防身用的!”
江德政点头,笑道:“是呢,陛下,那箭弩看着不大,威力倒是不小呢,还是去年陛下献给您的,给几位小殿下正是合适呢,奴才这就去取来。”
江德政说着就退了出去。
太上皇看向姜嬷嬷,“姜嬷嬷便顺道给旭儿他们送去吧。”
姜嬷嬷闻言,便知道太上皇有话要同太上皇后说,只是帝后之间的话, 就不是她一个奴婢该听的了。
“是,老奴正好去看看几位小殿下。”
江德政很快就取了太上皇说的箭弩出来,同姜嬷嬷一道往东宫去。
殿内,太上皇让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太上皇后见殿内只剩他们帝后二人,便是再傻也猜到了太上皇要跟自己说什么,一时有些忐忑。
“陛下?”
太上皇看着她一脸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叹息一声。
“梓潼,朕知道你心疼平儿,但姬弘又何其无辜,你不该将怨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太上皇后闻言,顿时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臣妾知道这事,怪不得姬弘,是平儿自己要替他拦下那一箭的,但臣妾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母亲,最小的儿子出门前还活蹦乱跳的,回来后却只能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陛下可知臣妾那段时日是怎样的心如刀绞,臣妾每日睁开眼,想的都是我儿能早些醒来,便是用我的命去换的我儿的命也可以,只要他能平安康健,长命百岁!”
太上皇后抹了一把眼泪,笑道:“许是上天听到臣妾的祈求,让平儿安然醒了过来。
您可知道,昨日臣妾满心欢喜地提着亲自熬煮的补汤前去看平儿,看到的却是大病初醒过来的平儿站在那,那只毽子气势凛凛地朝着平儿照面飞了过来,臣妾那一瞬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就好似是当日射在平儿身上的 那一箭,臣妾再也思考不了许多,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替平儿拦住他袭来的那一箭,只要平儿安然无恙。”
太上皇听着太上皇后有些颠倒的话语,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太上皇后看向他,“陛下,平儿中毒卧病在床,臣妾恨不能感同身受,再见到那样的情景,如何能不怨呢!”
太上皇后抬手摸了自己额角的伤口,“幸好是臣妾挡住那毽子,若是砸在了平儿的伤口上,那平儿该是如何疼痛啊。
姬弘自己贪玩便罢了,怎么能拉着还虚弱的平儿一起呢!”
太上皇看了眼太上皇后额角的伤口,叹道:”太医不是说了吗。平儿卧床许久,还是要起来多动动,免得四肢僵硬。便是他的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踢毽子也并不碍事,实在是你多虑了。“
太上皇后撇开脸,显然是听不进去。
太上皇脸色也微沉了下来,“况且,若不是你忽然冲过去,以姬弘的力道,那毽子平儿也能接得住,压根就不会伤到他。”
太上皇后听见这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太上皇,指着自己,”喃喃道:“陛下是在怪臣妾自作自受吗?”
“朕不是这个意思·······”太上皇说着就顿住了,他方才那话,确实是有指责之意。
太上皇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还是软和下来:“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你也莫要再揪着此事不放了, 你这样,让平儿夹在中间,岂不是难受?”
萧平与姬弘感情要好,太上皇后不喜姬弘,萧平这个做儿子的夹在中间,也是难做。
太上皇后原本还十分气恼,但在听到萧平,那股气顿时也就消了大半。
跌坐在椅子里,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要是为了平儿好,就不该再钻牛角尖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自己好好想想!”
太上皇也只能跟她说这么多了,想来为了萧平,王氏也能听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