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深夜,草原探子送来急报,匈奴已经准备入侵北郡。”
龙一脸色一变。
秦淮阳没等他开口询问,就继续说道:“这次入侵与以往不同,匈奴单于在春季狩猎时,不慎落马,他本身年事已高,这一下彻底站不起来了,整日卧榻在床。”
“所以现在匈奴面临的问题,就是推选出下一代单于,当今的单于有两个儿子最为出色,一位就是左贤王呼延阔,另一位就是右贤王呼延智。”
“所以现在的单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今年的入侵当作一场比试,谁抢夺的物资最多,谁就是下一任单于。”
他话音刚落,龙一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年入侵有多少匈奴?”
“二十万。”秦淮阳表情凝重的说出一个数字。
龙一眉头一皱,二十万匈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将近匈奴一半的兵力,如今北郡所有兵力加起来也才十五万,这些兵力还要驻守各城,如今在北城也就十万兵力。
正常来说,攻城一方要比守城方付出几倍兵力才能强攻下来。
但是,他们如今面对的是匈奴,目的是掠夺,而不是攻城,更何况这些匈奴兵还全是骑兵。
“吕将军已经下令,让后方所有村庄、部落撤离,运河一事也下令暂停,昨夜也把这个消息送往了秦都,现在只希望父皇的援军能快一点到来。”秦淮阳语气低沉的在旁边开口又道。
“那殿下叫末将的意思是?”龙一疑惑的问道。
秦淮阳目光恳求地看着他:“如今皇弟在这,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希望龙统领瞒着他这个消息,尽快带着他离开北郡。”
龙一表情一愣,深邃的目光盯着秦淮阳。
他有些把握不住,秦淮阳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是真的关心秦恒的安危,还是在他面前故意演戏。
看着秦淮阳真诚的眼神,龙一只能压下心里疑惑,面色犹豫:“殿下不与我们一起回秦都吗?”
秦淮阳坚决地摇了摇头:“父皇让我管理北郡,说明是信任我,如今北郡马上战事来临,我岂能贪生怕死,置整个北郡不顾,退回秦都?”
“我不光是大秦的子民,还是大秦的六皇子,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要不然就是苟活下来,这一生我都于心不安。”
秦淮阳的一席话,顿时让龙一为之侧目,他没想到,平日里最不着调的六皇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就凭着这份态度,也让他心生敬佩。
他想了良久,考虑到这一趟北郡执行的任务,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秦淮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他感激道回了一礼:“有劳龙统领了,如果回到秦都,还望龙统领帮我向父王问好。”
说着,他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
“是,殿下。”
龙一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下来,他现在在想如何骗过秦恒,离开北郡。
而此时的秦恒,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正坐在书斋里和王保保、刘琦核对北郡记录情况。
从这些记录所看,北郡是这几个郡当中治理最好的一个郡,当然,这离不开吕奉先的支持。
他放下手中卷纸,对着刘琦两人说道:“没问题,把这些记录在册,等回到秦都后交给陛下。”
“是,殿下。”刘琦两人双手作揖,应了一声。
这时,张龙从屋外走了进来,抱拳说道:“启禀殿下,龙统领求见。”
秦恒抬起头来:“请进来吧。”
“诺。”张龙转身走了出去,紧接着龙一走了进来。
“拜见孝贤王。”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龙统领,不用多礼,快坐。”秦恒笑容满面,亲切的说道。
“谢殿下。”
龙一坐到椅子上,犹豫不决地看着秦恒,欲言又止。
秦恒见状,出声询问:“龙统领今日来是有事吗?”
龙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抱拳说道:“启禀殿下,末将收到陛下信函,让我们二人启程返都。”
“父皇让我们返回秦都?”秦恒表情疑惑,脑海里思索着,什么事,竟然来信让他返回秦都。
“是的,殿下。”龙一点了点头,再次说道。
“父皇信里可说所为何事?”秦恒好奇地问。
龙体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陛下信里没说。”
秦恒闻言也没有多想,微微颔首:“好的,今日我和皇兄辞别后,明日我们就启程返回秦都。”
眼下,北郡巡查之事已经结束,既然父皇来信,那他索性就返回秦都。
龙一心里松了口气,紧忙应道:“诺。”
龙一呆了片刻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秦恒看着曹正吩咐道:“备车,去六皇兄府上。”
曹正弯腰应道:“是,殿下。”
过了一会,秦恒便带着张龙等人乘着王青盖车,朝着秦淮阳的府邸疾驰而去。
待到抵达府邸外时,秦淮阳已在门口守候多时。
很显然,门口的侍卫见是他的车驾,便早早地进去通报了。
秦恒下了车,看着秦淮阳,亲切地叫道:“见过皇兄。”
“快起来,不必多礼。”秦淮阳上前一步,连忙扶起秦恒。
秦恒看着秦淮阳憔悴的面庞,还有那一双黑眼圈,担忧地问道:“皇兄,你今日为何如此憔悴?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秦淮阳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今日早起,所以精神状态有些不佳,让皇弟见笑了。”
说完,他担心秦恒追问,便继续说道:“走吧,咱们先进去。”
秦恒没有多想,抬起头来,伸手示意道:“皇兄先请。”
秦淮阳没有推辞,带着秦恒穿过朱红大门,径直走到大堂。
秦淮阳坐到主位上,看着秦恒,率先说道:“怎么样?在北城待得可还习惯?要不要皇兄带你去其他县城转上一转?”
秦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抬起手来说道:“我在北城待得挺适应的,只是,皇弟可能无法在北郡久留了。”
秦淮阳目光一闪,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