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樾大大方方握住舒窈的手,面色难得温和下来,跟他介绍,“这是本王指定的王妃,待过些时日举行大婚宴,会请夏大叔前来观礼的。
这下夏大叔呆楞的更明显了,似是很意外戟樾的话,深深看了舒窈好几眼才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真得是硬挤出的笑容。“那、那感情好,难得难得,王爷终于觅得良人,要好事将近了。”
“庆辰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能来的这样快?”
突然……一道洪亮又有底气的浑厚声音加入,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步伐矫健向他们走来,这位老人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很健壮,精神矍铄、目光又囧囧有神,要不是花白的头发摆在那,这气势绝不输给一个壮年小伙子。
想必此人就应该是戟樾的师父了!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看上去年龄和戟樾差不多大,皮肤不算很白皙,但是健康的小麦色,骨架匀称,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健美和英气,一双凤眼蕴含几分媚色,瓜子脸,五官乍一瞧与那位曾师傅竟有六分相象,那此人一定就是曾小柔了。
舒窈能看得出来,自她出现起,视线就一直牢牢锁在戟樾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嘴角也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痴缠又热烈,可一看向自己,却立即变得冰冷犀利,冻得她通体发寒。
“师尊,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不过多年未见,您身体还是这样硬朗。”戟樾对着自己师傅一抱拳,后面赵桓赶紧过来,替自己主子行了个跪拜大礼,三人又极为熟稔的寒暄几句,半晌后,曾延年目光才落在舒窈身上。
“这位……可是王爷信里提到的人?”
“正是”,戟樾拉过舒窈,跟她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自小教我习武的曾延年、曾师尊,你以后跟我一样,称师尊就好。”
“见过曾师尊”舒窈颔首,欠身行礼,表现得落落大方。
“王妃无需客气,你能来舍下暂住,倒是老夫的荣幸了”话落,曾延年从上到下将舒窈打量了一遍,眼神倒没有太大的变化。
“曾师尊直接唤我名讳就好,我和王爷还未举行婚礼,切担不起王妃这个头衔。”皇家的规矩本就多,她怕曾师尊这样一叫,村里人都会效仿,而她也的确未与戟樾成婚,严格意义上来讲就不是王妃,若这个称呼传出去,难免落人口舌。
但戟樾却不满了,板起脸孔说道,“这还不是早晚的事?不过一个形式而已。”
言外之意,你已经是本王认定的王妃了,成不成婚都不会改变。
曾延年“哈哈”爽朗一笑,大掌拍了拍戟樾肩膀,“难得难得,老夫在你身边多年,倒是第一次看你对哪名女子这样认真,既已打定主意,就要好好珍惜,老夫知你平时是个跋扈霸道的性格,可别让人家舒姑娘受了委屈。”
“不敢,师父多虑了,素日只有她欺负本王的份,本王是不敢有半分过激言行的,不然哄起来也是颇费劲。”
一句话,摆低了他自己的姿态,却抬高了舒窈,也是说给周围所有人听的,眼前女人……他都得哄着,若在此这几日谁敢惹她不快,那就自己照亮办吧。
话落,后面曾小柔已委委屈屈垂下面首,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那样子活像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媳妇。肖月看见这一幕,向天翻了个白眼,用口型说了一句心机婊,吓得赵桓赶紧拽拽她袖子,生怕她真的说出声来。
见戟樾和曾延年二人还能谈笑风生,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当年拒婚事件的干扰,舒窈心也就放进了肚子里。也许真如王爷所说,曾师傅性情豁达,为人心胸开阔,不会把多年前的小事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曾小柔嘛……可就难说了!
看见徒儿对舒窈的维护,曾延年失笑,记得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戟樾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但小小年纪性格便已十分沉稳,又面若冠玉、气宇不凡,所到之处自然惹无数闺中秀女爱慕追捧,连他的女儿都载了进去,可惜……也不过是妹有情、郎无意,就算他这个做师傅的亲自去说和,甚至愿意让小柔屈居于妾,都未能成事。
可如今,却处处忍让、心甘情愿为另一名女子委屈自己,还没正式成亲,就认定她是自己的王妃了。
“不知王爷此次怎会来的这样急?距离上次送信也不过几日。”夏大叔站出来,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戟樾往村内一抬手,“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细说吧,本王也恰好想把这事和师尊详谈。”
“好,里面请。”
可刚跨出一步,他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温柔的对舒窈道“窈儿坐了一日的马,这会儿肯定累了,不如先回帐内歇息片刻,再吃点东西,等爷忙完就回来陪你。”
舒窈淡淡一笑,“爷尽管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况且还有阿月呢。”
“好!”戟樾握了一下她的手。
“柔儿,爹和王爷有事情要谈,你替帮爹照顾好舒姑娘和肖姑娘。”曾延年侧头向女儿嘱咐,之后便和戟樾相偕往村内走去,赵桓与夏大叔紧随其后。
“爹放心,女儿会照顾好二位姑娘的。”曾小柔爽快答应,接着便转过身,对舒窈伸出一只手。
这看似是主动示好的动作,可她一靠近,舒窈就立即从她身上闻到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女孩子该有的体香或者什么,总之……就是一种比较另类的气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曾小柔看她的目光充满怪异,说不上疏离与厌恶、但也绝不是亲切友好,人总是喜欢趋吉避凶的,于是她垂在身侧的手迟迟没有伸过去。
可曾小柔似乎比她执着,一直抬臂等在那。思量一番,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伸手的时候,肖月却突然过来将她的胳膊压住,笑嘻嘻对曾小柔道,“曾姑娘,我们一路走来身上满是寒气,若招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这也算给舒窈找了个比较合理的拒绝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