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周人越来越多,杨嬷嬷觉得这简直就是个莫大的机会:
“来人呐,快来看啊,汝阳王妃一生气就虐待次子不说,还要把老奴这么个尽心尽力的婆子给赶出去啊!”
婆子倚老卖老,直接坐在了地上,用力地拍着大腿,不断嚎哭着:
“我那小公子属实可怜啊!你们可能不知道,昨儿个小公子被王妃用去挡住了杀手的杀害,小公子的手臂都差点断了!”
老婆子语速极快,却又吐字清晰。
“那王妃不心疼就算了,竟然用针线活的功夫,把小公子的伤口缝起来!一针针刺进皮肤里面!哎哟喂,这不得痛死啊!”
众人闻言,面上对如此作为皆是一种震惊且不解的状态。
“用、用针缝皮肤?这…”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很疼啊!
“这汝阳王妃真的是亲生的吗?竟然用针缝儿子的伤口,想想就很恐怖啊!”
一群人光是联想一下,就觉得难受极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诸位,是吧,咱们小公子可是疼得厉害啊!那王妃记恨我阻拦了她,竟然要把我卖出去!”
杨嬷嬷一边说,一边落泪,似乎是真的对齐知礼心疼坏了。
阿兰无语,翻了个白眼,道:
“你这婆子刚刚把小公子的伤口抓裂开了怎么不说?王妃明明是对小公子好,这样才能让伤口快些好起来!”
随后,阿兰直接看了看众人,道:
“这婆子被赶出来当然是有原因的,你们可不要听风就是雨,好歹咱们王妃也是皇家之人!”
一群人面上应着是,看热闹见杨嬷嬷被人牙子带走,而那阿兰也将汝阳王府的大门紧闭。
几人就开始小声说着:
“这汝阳王妃前阵子我还听说她已经疯癫的很,还在不断地寻死呢!现在自己不行,开始虐待孩子了,简直不是人啊!”
“就是啊,这简直就是恶鬼啊!行私刑都不带这样的啊!那小公子不得痛死?”
“她就是在对小公子行私刑啊!简直了,咱们好歹也要为小公子伸张正义啊!”
“...”
阿兰也不知后面这群人还是会不断地讨论。
面对这些言论,她还真没有处理的经验,她当时可是恨不得直接扇了那杨嬷嬷的嘴巴,让她闭嘴。
可若是让众人看了去,自己好像还真是仗势欺人的那一面。
阿兰去看了看齐知礼,又一次被疼得嗷嗷叫,那大夫又一次给他上了金疮膏。
“唉,小公子,你可要养好伤口啊,娘娘其实也心疼您的,您不知,昨晚娘娘还偷偷掉眼泪了呢!”
她轻声说着,面上的心疼倒也不假。
齐知礼鼓着腮帮子,转过脑袋去,闷哼一声:
“你一定是在骗我!那个坏女人铁石心肠得很!用针缝我的时候,连表情都没变过!”
稚子面上满是不相信,但细细回想昨日自己说的话,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说她是恶鬼来着…
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在偷偷哭泣?
一想象那个画面,齐知礼竟然不自觉皱了皱眉:“她真的会哭吗…”
明明就是个恶毒的娘。
阿兰觉得好笑:
“小公子是压根不了解娘娘呢,娘娘只是不会表达,但是她所做的动作里,都在竭力隐藏自己的伤心。”
女子清秀的脸庞有几分宽慰,她双眸转了转,又道:
“就好比,娘娘也不愿意让小公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呀,她可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当然是得撑起半片天的呢。”
阿兰说完,便被屋外的阿栾催促着:
“阿兰姐姐,娘娘唤你了呢!”
阿栾看着阿兰,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阿兰点了点头,便起身就要离开:
“小公子我先走了,往后你且要多多观察噢,娘娘其实是疼爱您的。”
婢女就这样离去,快步往灵云阁而去。
封灵儿已经准备好了一堆工具,坐在院子门口等着阿兰。
“办了这么久?那婆子没有为难你吧?”
毕竟阿兰本性善良得很,容易被那婆子欺负。
原以为会见到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没曾想,那阿兰脸上神采奕奕的:
“没有呢,奴婢还给了她一大嘴巴子!舒坦的很呐!”
一说舒坦,阿兰直接双臂展开,做了个舒展的动作。
女子见阿兰这般,倒也逗笑了,一张明艳的脸上,似乎乌云散去,抹上了些许阳光。
只是,那双桃花眼下还带着几分青黛。
想来,王妃昨夜并没有休息好。
“那就走吧,太后那边怕是要等急了。”
女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正红色带着金纹的琵琶袖,便往府外走去。
坐在马车上,正往皇宫的方向赶去,这一路上,倒是听到了有人议论的声音:
“那不就是汝阳王妃的马车吗?这个虐待儿子的毒妇,竟然进宫去了?”
“嘘,那可是个疯子,指不定她会下马车给你一巴掌呢!”
议论声不小,正好能传进封灵儿的耳朵里。
阿兰坐在封灵儿身旁,一双手攥紧,清秀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怒意:
“娘娘,这些人竟然这么嚼舌根子!”
“无碍。”
封灵儿倒是不在乎,甚至还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可阿兰觉得心里晦涩难安,明明,她还说过,这种话不能传开的。
那群人,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深吸一口气,阿兰心里难受极了,她恨不得走下马车,给那些人一巴掌。
“我呸!毒妇!怎么还没有被休!就她这个疯子也配当汝阳王妃?还不如镇国公府的七小姐呢哈哈!”
“那哪儿能比啊!人家七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温和,待人友好得很;这两姐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啧啧,可惜七小姐是个庶女,若是七小姐是嫡女就好了!”
不知怎的,这些言论竟然上升到了这两姐妹的对比上。
封灵儿倒是无感,毕竟那封若兰是个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得很。
阿兰也清楚,但旁人越是这么说,她就越生气啊。
她们家王妃自是要比那虚伪的封若兰好上一万倍!
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经躺在了贵妃榻上,“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