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子轻柔的动作,宋清瑶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片光晕,她缓缓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用手挡了挡。
宋清瑶先是看向了眼前的女子,她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温婉秀丽的盈盈笑着。
宋清瑶的手摸到了床榻上的布料,是上好的缎织云锦,她依旧戒备的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见四周设施齐全,环境甚好,很明显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
宋清瑶这才看向面前的女子,她依旧噙着笑意端庄的站在那里。
“你是何人?”
“我是这里的奴婢,姑娘可唤我阿奴。”
阿奴的声音很是温润,眉眼间也尽是顺服之意。
“这是什么地方?你的主子是谁?他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
宋清瑶一连串的问出了许多问题,在她看到阿奴的第一眼时便觉得她十分亲切,于是她渴望阿奴能告诉她答案。
阿奴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眸,宋清瑶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不会告诉自己。
宋清瑶不再搭理阿奴,她起身走到窗边,想推开窗户看一看外面,却怎么也推不动。
“姑娘,主子怕姑娘有危险,所以将这里的窗用木条封死了。”
宋清瑶用手上下摸索着窗户,果然是被封死了,她背对着阿奴冷笑一声。
“是怕我有危险,还是怕我逃走呢?”
阿奴沉默了片刻,又用那种温润的声音回答了宋清瑶。
“自然是怕姑娘有危险的。”
宋清瑶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那我真是谢谢他了。”
话音刚落,她猛然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利落的扎向了窗户纸,她用力向下一划,窗户纸上便出现了一大道裂缝。
宋清瑶这个动作把阿奴吓了一大跳,她快速奔向宋清瑶,却在她划破窗户纸的瞬间停下了脚步,随即松了一口气。
窗户被竖着的木条死死的封着,宋清瑶透过两条木板间的缝隙,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她在一间二层的阁楼上,阁楼下的士兵正在井然有序的巡逻。
宋清瑶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深了,月儿高悬于穹苍,却时不时有鸟儿的悲鸣声传进她的耳朵。
在得知逃跑无望以后,宋清瑶把玩着手里的簪子,回头看到了离自己更近一步的阿奴。
“怎么?怕我自戕?这么紧张我的安危,你主子给你的命令不会是保证我的安全吧?”
阿奴不说话,又垂下了眸子,算是默认了。
宋清瑶也不再为难阿奴,她又坐回了方才的床榻上,她是担心谢景和的,那人留着自己的性命,一定是想要以她作为条件想要得到些什么。
对方的目标不是岐国就是谢景和,那个人的眼睛和谢景深如此相像,又设计将谢景和引开,大概率是怕谢景和认出他的身份。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谢景和身上有什么是他需要的吗?难道是谢景深想要那枚腾龙云纹的令牌?
宋清瑶既不睡觉也不吹蜡烛,她就那么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阿奴也一步不离的看着她。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宋清瑶又将窗纸划了一个大洞,冷风时不时的灌进来,宋清瑶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阿奴走过来在宋清瑶的身后扯开了一个小毯子,又轻轻的盖在了宋清瑶的身上。
宋清瑶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不敢相信她是来监视自己的。
“姑娘怕冷,等明日主子回来了,定会帮主子把窗子修好。”
阿奴的动作极其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宋清瑶心里竟萌生出来一些些感动。
可她又转念一想,不对!自己是被关起来的!她是来监视自己的!!!
又是一阵凉风吹了进来,阿奴的手放在身前,宋清瑶看到她的手指轻轻的攥紧了一些,是的,她站着的地方,正好是风吹过来的地方。
“你坐过来吧。”
阿奴的眼睛里有些微不可察的惊喜,片刻后,她又恢复如常。
“多谢姑娘好意,如此僭越,阿奴不敢。”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太过约束自己,风大,夜里凉,过来坐吧。”
阿奴轻轻的摇了摇头,低下了头。
宋清瑶见她始终不动身,于是在屋里里左右查看,终于看到墙上挂了一件崭新的衣裙,衣裙外面则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宋清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挂着一件女子的衣袍,又觉得这披风的样式有些眼熟,但是也没有多想。
“那件披风是谁的?”
阿奴顺着宋清瑶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那件披风的时候眼睛里有了一瞬间的波动,她有些期待的看向宋清瑶。
“是...阿奴不知。”
阿奴再次低下了头,眼眸里的光亮黯淡了下来,只不过宋清瑶没有注意到阿奴这微弱的情绪变化。
“你可以把它取下来吗?或者说...可以穿一下它吗?”
阿奴再次惊喜的抬起头,她连连点头,快速走到墙边将那衣袍取了下来。
宋清瑶心里想着不会把人给冻坏了吧,一听到要给她拿衣服这么开心。
阿奴那边则是十分欣喜的取了衣服就回来了,她眼睛亮亮的双手将衣服递给宋清瑶。
宋清瑶看了一眼那件红色的披风,觉得愈发眼熟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那件披风,全然没有看到阿奴的眼神。
“你披上这件披风吧。”
阿奴的目光从欣喜瞬间就变成了诧异,她看着宋清瑶又问了一遍。
“姑娘说什么?”
“夜里凉,你将这件披风披在身上。”
阿奴低头看了看手上那件未被接过的衣裙和披风,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不...不,姑娘,我不...”
阿奴一直在推脱,宋清瑶不等她说完直接拿起那件披风披在了阿奴的身上,她感受到阿奴的震惊,以至于她的身子久久的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阿奴低头看着已经系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宋清瑶就已经双手抱臂端坐在床榻上了。
“你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