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和推开门的时候只听到“啪”的一声,一记耳光便重重的落在了彩棠的脸上。
“都给我滚出去!”
齐玉簪伤还没好,她趴在床上却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彩棠捂着半边脸跪在地上,一回头发现是谢景和后,声音里带着哭腔。
“殿下。”
齐玉簪听到后立马十分欣喜的转过头来,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不过马上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腔调。
“景和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谢景和忍住心下的嫌弃之意,给彩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下去,彩棠也识趣的走了,齐玉簪这才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景和哥哥,她们故意把我的药熬的十分苦,我这才责骂了她们两句,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谢景和的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我自然是了解的。”
“我就知道景和哥哥是最最明白我的,这次世子妃平白无故便打了我一顿板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狠狠罚了她才好。”
谢景和嘴角的笑容收了收,但还是面色自若的看着齐玉簪。
“自然是要做主的。”
“最好把她送回歧国,景和哥哥怎么能把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留在身边呢?”
谢景和转身关上了房门,再转身的时候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他冷冷的盯着齐玉簪,浑身上下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如坠深渊。
“你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世子妃?”
齐玉簪有些害怕这样子的他,可他明明刚才还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会为她做主。
“景和哥哥,你怎么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称呼很恶心?”
“景…”
齐玉簪背后的伤口导致她不能起身,可她却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或许是用力的时候撕裂了伤口,此刻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怎么?用我帮你吗?”
谢景和走过去一把将齐玉簪拎了起来,伤口撕裂的痛苦一瞬间席卷全身,齐玉簪忍不住痛苦的呻吟着,又趴去蜷缩着身子试图减轻这无法忍受的痛感。
“啊…景和哥哥,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景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次轻轻的扬起了嘴角,他转过身子环顾四周,终于眼神在屋内桌子上的帕子处停留了下来,他泰然自若的走了过去,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谢景和坐到椅子上盯着齐玉簪,齐玉簪已经疼得不成样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后背的鲜血洇成了一大片。
“你还记得那日你同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谢景和冷冷的开口,齐玉簪艰难的抬起头,声音已细若蚊蝇。
谢景和没有接话,只冷冷的盯着齐玉簪,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谢景和依旧没说话,但齐玉簪仍旧感觉到了他无形的施压。
“你知道什么了?”
齐玉簪警惕的问着,谢景和淡淡的开口。
“那日宫门处,你父亲也在,是他买通了巡逻的侍卫所以你那日才知道世子妃失踪了。”
“不…不是!我父亲没有,我不知道这件事。”
谢景和不再回应她,齐玉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齐玉簪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谢景和。
“你将我纳进宫里,亲笔予我封号,留我在你身边,原来只是为了她。”
谢景和没反驳她,又或者说她并没有给谢景和答话的时间,紧接着又大喊起来。
“我不信!景和哥哥,我不信你讨厌我,你纳我进宫,你一定不讨厌我的对不对?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齐玉簪声音嘶哑,她努力扬起笑容可眼泪却成串的流了下来,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回应。
“我对你,从未有过欢喜之意,我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给我的妻子报仇。”
齐玉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愣愣的看着谢景和。
“妻子?那我算什么?谢景和!我爱了你十二年!我才应该是你的世子妃!我才应该是你的妻子!”
齐玉簪的情绪终于失控,谢景和从不知道,齐玉簪五岁那年入宫见到他的第一面时,便问过喻侧妃,长大以后是否能够嫁于他,当时漠北王也在跟前,他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话,便答应她等她长大让她做景和的世子妃,从此以后她就记住了这句话,一记便是十二年。
“那不过是长辈间的玩笑话,而我从未应允过你什么,也在父王同你面前多番拒你,你早该明白我的心思。”
“哈哈哈哈,玩笑?好一句玩笑,好啊,原来我的十二年只够换来一场镜花水月。”
齐玉簪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谢景和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
“你不该动她。”
齐玉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
“是她不该嫁给你!她若不嫁给你便不会有危险!她不嫁给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她高高在上的歧国公主!错的是她!是你!是你们!”
“死不悔改。”
谢景和站起身来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对了,你父亲,你们一家,今日便要流放边邑之地了,这一路上千险万阻,你父母年事已高,不知他们还能否安然无恙的到达那流放之地。”
齐玉簪表情瞬间变得害怕起来,她止住哭闹声。
“你说什么?我父母怎么了?”
谢景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齐玉簪从床上爬了下来,摔倒在地上,她努力向着谢景和的方向爬过去,却还是留不住他。
“谢景和!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谢景和!”
“谢景和!你放过他们!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们!”
齐玉簪哭倒在地上,用力的用头磕着地面,外面的宫人都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不敢进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