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领了吩咐就出去了,宋清瑶这才又转过身去看月桑,她用手轻轻的覆上月桑的胳膊安慰道: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鸣不平,可世子…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有许多不得言说的心事,你不许再如此折辱他,还有谢珏,他是个顶好的人,实实在在的关心你,若你对他也有心意,便不要如此任性,伤了他的心。”
月桑还是扭着头不说话,桃夭才是看的最明白的人,打趣着说:
“她这是过于在乎反而不知该如何去回应谢侍卫这份感情了呢。”
“你胡说!”
月桑回头瞪了桃夭一眼又转过头去了,宋清瑶和桃夭相视一笑。
月桑不能下床,宋清瑶也就自己出来见一见谢珏。
“世子妃,月桑她还好吗?”
“不好,伤的很重。”
“啊?”
谢珏听到后面色更焦急了,他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急得来回踱步,宋清瑶看着他也不说话,突然他停下来,恳切的说:“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看她。”
“屋内女眷有伤在身,自是不行。”
“那…那可曾请了太医?”
“请了。”
“那…那…”
“太医请了,药也换过了,仇也报了,她无大碍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谢珏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没有离开,宋清瑶便开口问了句。
“还有事吗?”
“没…没有,原就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追根溯源,是因为我的原因。”
“不,如果我当时离宫时留下人手看顾玉清殿,就不会让那人有可乘之机,月桑也不会…”
宋清瑶定定的看着谢珏,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若是日后,我有什么事情,月桑和桃夭还是要劳烦你看顾,尤其是月桑。”
“一定!我绝不会再让月桑受到任何伤害。”
“嗯,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谢珏还是一副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宋清瑶看出来了。
“还有事吗?”
“自您离开以后,世子他总是会头痛不止,今日又发作了起来。”
宋清瑶自回宫后就见过谢景和一面,回来的路上他也未曾说过有头痛之症,听到这里便开始担心了起来。
“什么?严重吗?”
“每当世子头疼时就会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寝殿,不过看世子的面色苍白,我想是很严重的。”
“可曾传召过太医?”
“世子不许我们传召太医,更不曾用过药。”
“为何?”
宋清瑶有些着急的走下台阶,谢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若您有时间,希望您能去看一看他,劝劝他早些传召太医。”
宋清瑶心里还在生气他纳了齐玉簪的事情,嘴硬的说:“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去了又有何用,爱看不看!”
宋清瑶转身就回了玉清殿,只留给谢珏一个背影,谢珏心下暗叹自己的主子和自己一样,都被心爱的人冷落。
谢珏一回到谢景和的书房外就看到院里站了一堆宫人,果不其然,他又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
谢珏很识相的站到了门口,没有进去,不曾想里面竟然传出了声音来。
“谢珏。”
谢景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谢珏听到招呼后立刻就推门进去了。
谢景和面色苍白,他还是坐在书桌旁,看起来是在强打精神。
“你去哪了?”
“属下去了一趟玉清殿。”
谢景和听到玉清殿这三个字后多了些精神,他试探着问:“去见谁了?”
“属下听说月桑和桃夭被人杖责,受了很重的伤,原想着去看看,结果也没见到。”
“很重的伤吗?”
谢景和轻轻的问出了这句话,似乎有些愧疚。
“属下并没见到本人,不过,两个重活都不干的小姑娘被打了几十板子,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那你没见到人,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谁拦住了你?”
谢珏看着谢景和这步步试探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世子是想问属下有没有见到世子妃吧?”
谢景和有些被看穿的窘迫感,他别扭的转过头去又端正面色。
“自然没有。”
“行,那属下便不说了。”
谢景和一个冷眼看了过去,低沉着声音说:“滚出去吧。”
谢珏挨了骂就安安分分的出去了,他并不是真的要在这时候跟谢景和反着来,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不成他要告诉谢景和自己求世子妃过来看他,世子妃转头就走了?那他还不得哭死。还不如自己挨一顿骂呢。
不过,谢珏就算是没说那句话,谢景和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糟糕。
天色已晚,谢景和并没有让人传膳,也没再下任何吩咐。
书房内,谢景和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头部,眉头皱起,额头上不断的有汗珠渗出来,用力的喘息着想缓解一下头部的剧痛感,可始终无济于事。
宋清瑶在玉清殿也是食不下咽,嘴上说着随他去,心里却是十分惦记,谢景和那个性格,估计疼死都不会找太医去看。
想着想着,她还是决定找个太医过去看看,于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月桑急得在后面直喊:“殿下,您去哪啊?”
桃夭可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心里估摸着他俩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宋清瑶出了玉清殿,站在门口看了看长秋殿书房的方向,又回头叫了两个宫人去传了太医,她着急的现在玉清殿外等着太医过来。
终于,那两个宫人急匆匆的带着两个太医过来了,两位太医有些上了年纪,站定后都有些气喘吁吁,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微臣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是哪里不舒服?”
“跟我来吧。”
宋清瑶在前面领路,两位太医一个撩了把袖袍率先跟了上去,另一位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也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