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瑶回到绛紫阁后,就命令所有人出去,把自己关在绛紫阁里不吃不喝的待了一天一夜,连皇后娘娘来劝说都不曾开门。
气的皇帝一会要杀赵沉,一会要杀万云枝,但他不能,一个是平定边疆的少年将军,一个是忠烈之后,他谁都不能动。
就只能变着花样的哄女儿开心。
终于第二天晚上,宋清瑶开了门,送来的饭也都吃了,皇后娘娘赶紧让静华姑姑去回禀了皇上,两个人这才放心下来。
“月桑,你去告诉母后,说我想要万云枝入宫。”
“是,月桑这就去。”
一会儿功夫,月桑就回来了。
“公主,娘娘说已经差人去了万府,明日晨起万云枝便可进宫。”
“好,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公主,月桑实在不放心您,您就让月桑留下吧。”
“月桑,我无事,只是想休息一下。”
“是…”
“等等,月桑,让卫风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他。”
“是,月桑这就去。”
宋清瑶交代完卫风,命令所有人都出去以后,自己坐到了窗边,她抬头看着月亮,不哭也不说话,就这样坐了一夜。
第二日月桑进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
“公主,您别这样。”
宋清瑶扯出一抹笑来。
“无碍,替我梳洗吧。”
不一会儿,桃夭进来了。
“公主,人已经来了,此刻正候在殿外。”
“那我快些替公主梳洗。”
“不必,让她候着。”
“是。”
一个时辰后,宋清瑶才慢慢走出来,万云枝站的双腿酸痛还是规矩的行礼,只是未等宋清瑶让她起身她便自行起来了。
“大胆!公主未曾叫你起身,怎得这般不知礼数。”月桑呵斥她。
“臣女想着,公主仁善,臣女已在殿外站了许久,礼数不周了些公主定然也不会在意。”万云枝还是那般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宋清瑶也不恼,淡淡的笑了一下。
“一别数日,不曾想云枝妹妹竟如此善辩了,只是不知小侯爷归京那日,妹妹是否也如今日一般呢?无妨,云枝妹妹既不懂礼数,便在此地跪上几个时辰吧 。”
万云枝震惊的看着宋清瑶,想开口请罪,宋清瑶全然不理,继续说道。
“云枝妹妹别害怕,我既有心教你礼数,必不会让你白白跪在此地,来人,去揽月阁叫个嬷嬷过来。”
“是!”
万云枝一听到揽月阁,想到那日拦下赵沉书信一事,便开始心虚的低下头。
“云枝妹妹可认识揽月阁的嬷嬷?”
“臣女不认识。”
“哦?将人带过来!”
卫风拖着一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太监过来,他将那太监扔在地上后,那太监就爬到宋清瑶脚边指着万云枝。
“殿下,就是她,她告诉奴才她是兰嫔娘娘的妹妹,只是途经此处,奴才放信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人看到啊公主,求您饶恕奴才吧。”
“拖下去,杖杀。“
宋清瑶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浑身都散发着震慑众人的威严。
“不要啊公主,饶奴才一命吧。”
那太监被拖出去以后,绛紫阁还回荡着他哭喊着求饶的声音。
万云枝背后发凉,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在万府见过许多折磨人的法子,可从未见过能一句话便定夺别人生死的场面。
宋清瑶看着跪在地上的万云枝。
“云枝妹妹,认得他否?”
“不…记不清了。小侯爷还在宫外等着臣女。”
“小侯爷?你是想搬出他来替你求情吗?”
“臣女并无过错,公主不怕传出去惹人非议吗?”
“并无过错?你从前不是总爱把出身挂在嘴边吗?好,万云枝,你听好了,本公主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出身!什么封号,什么姻缘,你便是求得一万次,都不配同本公主站在一起!”
这的确是万云枝最嫉妒的事情,凭什么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要上奉于她,凭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凭什么她的哥哥疆场血战,她却如此安稳的坐在这里享受,所以她要同她争,可她现在必须隐忍。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本公主早已将你的所有事都查清楚了。你拿走我的信件又演戏博得赵沉的同情,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了谢珏的话,我只恨自己愚昧至极竟视鱼目为珍珠!”
这时候,桃夭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公主,李嬷嬷来了。”
“万云枝,你不必拿赵沉来压我,他救不了你,别说他,便是你父亲来此,也是要与我行礼的。你便跪在此处好好听听嬷嬷的教诲。”
宋清瑶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升起的太阳
“三个时辰太少了,六个吧。”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回了屋子,万云枝自那太监被拖走以后就没再敢说过一句话。
“月桑,那个送信的小太监,放了吧,本就不是他的过错。”
“是。”
六个时辰后,桃夭进来了。
“公主,六个时辰到了。”
“放她出宫吧。”
“是。”
桃夭站在石阶上说:“万姑娘,时辰已到,你可自行离宫了。”
天色已黑,万云枝吃力的站起身,跟她一道进宫的婢女急忙过去扶着她。
“让她自己走!”
那婢女害怕的快速收回手,万云枝看了婢女一眼,恶狠狠地瞪着桃夭。
桃夭笑着对那个婢女说:“我自会派人跟着姑娘,若姑娘自行出宫便安然无恙,若有人多手多脚,绛紫阁也不介意帮她调理调理,既是多的,不要也罢,你说是吧。”
那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奴婢也是一番好心,姑娘走着出宫这一路上也可好好思忖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不劳桃夭姑娘说教了。”
“是,那桃夭便恭送姑娘了。”
宋清瑶接下来这些天也都闷闷的,不爱说话,月桑就一个劲儿的哄她开心,又做了许多好吃的,但宋清瑶总是吃不了几口,几天下来,人已经消瘦了一圈。
这天夜里,宋清瑶独自一人去了湖心亭,月桑要跟着她去,被她拒绝了,说若有人跟来,即刻遣送回家。
她穿着一身茶白色浮光锦,只挽了一个松松的云髻,却有一种别样的素净美,在月光的映衬下,好似谪仙下凡一般。
一阵寒风吹过,宋清瑶缩了缩,喃喃道:“这才入冬,怎得就这般冷了,这西京的天真是如同人心一般难已捉摸。”
忽然一件披风裹在了她身上,她以为是月桑,正想说话,转头却愣住了,不是月桑,是谢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