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寄出后的第四天,吴老板父子赶到了荷塘镇。吉祥他们正接待北地的一个药商,交易谈完以后吴老板就到了。
吉祥和崔衍一起陪着吴老板父子回了家,吴庸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白白净净,身体中等,温文尔雅。一问才知道曾经读过书,考中童生后,他母亲去世就耽误了,以后再没有心气读书,就在自己的药行里当了账房。
吉祥提前让半夏回家送了信,等吉祥和吴家父子到家的时候,吉富贵和刘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当吴庸下了马车,刘启眼睛就看过去了,第一印象不错,是个文静的年轻人,眼神也很纯正。
吴庸见了吉富贵和刘启立即行礼:“见过两位叔父。”
“免礼,免礼。”刘启赶紧上前扶起吴庸。
进了堂屋后,奶奶和张氏都正襟危坐地等着呢,吉祥看到她娘亲紧握的双手,看出有些紧张。
吴老板和吴庸又行了礼。
吴老板就见一个老太太坐在正座,高贵优雅,端庄威严,虽温和地笑着,但不由得让人敬畏。吴老板恍然大悟,吉祥和刘盼的气质与众不同,这都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
奶奶见了吴庸后,只见吴庸相貌端正,言谈举止非常得体,性格温和谦逊, 微微点了点头,但这也不能光看表象,内在的品质再慢慢了解。
“衍儿,你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大家都见见面。”奶奶直接让崔衍安排。
“师父师父,我来了,我来给姑姑相看相看,保准给姑姑找个好夫婿。”这是小不靠谱曹聪大呼小叫的。
“哎呀,这事我在行啊,我给掌掌眼,任何道貌岸然的跳梁小丑都逃不过我的法眼。”这是老不靠谱王知之。
家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可吴老板和吴庸没见过这样的。这两个人,小的唇红齿白俊秀可爱,老的儒雅矜贵温文尔雅,两个人的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大家出身,怎么还大呼小叫,还是在这比较正式的场合。
“你们两个,没看见有客人在吗?”奶奶用责怪的口气说,实际听着还有点宠溺,这好像对曹聪。
“曾祖母,今天我知道盼姑姑相看,让我师祖给掌眼,我师祖阅人无数历尽千帆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在师祖面前现形。”曹聪口无遮拦地信口开河。
“用词不当,回去抄五篇大字。”
王老先生现在才有做先生的意识,自己检讨了一下,这段时间光顾着吃了,有些忽略曹聪的学业。
“这是王老先生,曾在国子监任教数年,桃李满天下。这是曹聪曹州通判之子,王老先生的弟子,也是吉祥的徒弟。”崔衍介绍道。
吴老板和吴庸默默对视了一眼,吉家真是卧虎藏龙啊。
刘盼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她也不能出声,只看就行。第一印象觉得这个男人还好,安静地坐着,面带微笑。听到吉家这么多出色的人物时,神情也没有很大的波动只是惊讶了一下。倒是吴老板态度热烈了许多,也算适度,没有让人觉得很讨厌。有家有能力的亲戚也算多一条路,谁又不愿意呢。
刘盼对吴庸又满意了几分。
“吴兄,一路辛苦了!”刘启对吴老板客气道。
“不辛苦,我常年到处奔波习惯了,接到信后我们父子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路上还算顺利。只是犬子身体略有不适,一直坚持着不肯歇息一下,还好没耽误时间。”
吴老板真如崔衍说的那样圆滑世故滴水不漏,既显示了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又夸赞吴庸的诚意和认真。
席间又问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吴庸的母亲十年前因病去世,妻子三年前难产去世,吴庸的妻子身体本来就不好,终究没有逃过生育这一大关。吴老板看中刘盼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要给儿子找一位身体健康的妻子,不要再因为生孩子发生悲剧。关于刘盼嫁到王家两年没有孩子,吴老板这个老狐狸已经给江宁府的王老板去信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是王家儿子因为患脏病失去了男性功能,这又是一大惊喜。这么合适的儿媳哪里去找,这不接到信后一刻也没有耽误就赶过来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完饭又喝了一会茶,奶奶说:“吴先生和吴公子歇息去吧,一路劳顿,肯定疲乏,来日方长。”
吴老板父子一听有戏,忙不迭地行礼:“伯母,叫我吴忌就行,太见外了。”
“伯母我们先告退,明天再陪你老人家说话。”
奶奶微笑着让崔衍把他们送到前院。
只剩下一家人了奶奶问刘盼:“盼儿,觉得怎么样?”
“全凭奶奶爹爹做主。”刘盼也不扭捏,大方地说。
“看来,盼儿比较满意。”奶奶笑着说。
“我看挺好,脾气温和,长得也秀气。”张氏觉得很好。
“我说,我说,我明天试探他一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曹聪又管不住嘴。
“你…你出去别说是我教导的,我嫌丢人。”王老先生气得想捋胡子,一下没摸着,更生气了。
“背十篇诗词,背不过不能吃饭。”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毁了我这名师的名声啊,王老先生痛心疾首。
“你们两个回去吧。教书读书都是累脑子的,回去早点歇息养养脑子。”奶奶看这两个活宝,忒不像话就下了逐客令。
这两个人走后,瞬间耳根清净了。
“我看可以,要不让吴庸多住几天,反正他们家的药行吴老板自己管。”富贵征求一家人意见。
“那行吧。衍哥儿你多接触接触吴庸,了解得透彻一些。”奶奶嘱咐崔衍。
这边吴老板父子回到前院,吴老板问儿子:“庸儿,你觉得怎么样?”
“稳重大气,温和端庄。”吴庸说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这正是我们家想要的,老太太教导出来的孩子就没有差的。庸儿,最主要的是你满意才行。”
“爹,先看看人家满意我吧。”吴庸笑了下,他确实很满意。
父子两个接到信后,急匆匆地赶路,又精神紧张了一晚上,确实劳累,说了几句话就歇息了。
吉祥和崔衍牵着手回到西苑,崔衍问:“你觉得吴庸怎么样?刚才你一直没有说话。”
“从表面看是个端正的君子,只是这么一晚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还有最主要的是姐姐的意见,别人觉得再好都不如姐姐的意见重要,毕竟是和姐姐过一辈子的人。”
“让吴庸多住几天,我仔细观察一下,要不把他安排在药店那边,和启叔相处相处,日久才能见人心,要是表现得表里不一这门婚事肯定不成。”
“那就辛苦你了,美人!”吉祥捏了一下崔衍的脸笑嘻嘻地说。
“好吧,那我就辛苦到底。”抱起吉祥一下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