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君主,还真是想得周到。”寂风面上挂着假笑。
青音一本正经的道:“君主说寂风公子垦荒有些辛苦,所以命我等送了这些过来,还望寂风公子莫要嫌弃。”
果然一如月霎的作风,如此会挖苦人。
“有心了。”寂风恭敬的答了谢,又问道:“青音,君主,可有对你说过,为何要杀殊离?”
闻言,青音摇摇头,道:“君主行事自有她的理由与分寸,青音也不敢多问,自跟随君主起,她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过,并非一时兴起。”
良久。
寂风沉思,道:“她做为一国之主,的确有她的行事风格,我在付家庄待了半月,也想了半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
“自竹国归来后,月霎身受重伤,但在焦桐的调理下,身体已经大好,她曾告诉我,她的功力也上了一层,但……”
“随着小妹的到来,月霎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那一日在长街上,我给她注入内力的时候,发现她的内力仿佛在消散,没多久,月霎就失踪了。”
“待到她归来后,我曾问过,她只说是中了蛇蝎美人下的断生之毒,将她扔至漓涧,我始终不明白为何蛇蝎美人那么轻易的,就能在守卫重重的行云宫下毒,而且又将她掳走。”
“除非这个人,本身就身在行云宫,或者,他就在我们身边。”
“青音,你老实告诉我,殊离是不是与蛇蝎美人有何联系?”
如今寂风细细想来,才发现自小妹来后,那段时日月霎的起居饮食,皆是由她在操持,难道小妹是别有心机的接近月霎?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立马就被寂风否认了。
小妹很喜欢月霎,况且小妹纯良,是否是他想错了?
青音听了寂风的话后,虽然心中也有些起疑,但是她面上却并表露出来。
只是道:“寂风公子能这样想,也不枉费君主如此对你这般好,只是这事,我的确不知,君主也未曾与我讲过。”
“但是寂风公子,君主如此行事,定有她的用意,况且殊离姑娘种种形迹,也确实令人生疑,君主,不曾明说,青音也不好妄加揣测,您若是想要知道答案,可亲自过问君主。”
青音含糊其辞,并没有明说。
寂风心中仍是愁绪万千。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月霎宁愿让他恨她,也不愿将真相告知,她究竟在隐瞒着什么?
难道,小妹当真与暗夜有所瓜葛?
只听得青音又道:“寂风公子,青音先告退了,若是缺少什么,可告知侍女,青音会一一照办。”说完,青音便领着众侍女离去了。
是时候见见长姐了。
寂风去到灶房看了看,发现月霎送来了许多的新鲜食材,他挑了些绿叶和鱼,在灶房忙碌着。
半晌后,熬了一锅鱼糜绿叶粥。。
随后,他又去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月霎刚送来的新衣,这才出发去了落花楼。
刚到门口,月霎的声音便从里传了出来。
寂风本想转身离去,却听得月沉问:“屋外是寂风么?”
寂风手端托盘,在屋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装出一副往常的样子,带着笑意这才推门而入,一边走着一边道:“长姐,寂风来看你了。”
月霎仍是着一身红色华服,明媚且张扬。
她坐在床前,笑意盈盈的正与月沉说笑着,见寂风走进来后,斜视了一下,眼神微漾。
随即又转过头,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容。
月沉看到寂风后,立即向他招着手,惊喜的道:“前些日,霎儿与我说,寂风回来了,我还想着她是不是又骗着我,如今再见到你,真真是好,寂风,这一年来,苦了你了,如今霎儿平安归来,你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寂风并没有接过月沉的话,只是淡淡的道:“长姐刚转醒不久,不宜吃的太过油腥,所以寂风特意熬了鱼糜粥给你。”
说完,他舀起了一小碗,端到月沉身前,又道:“长姐,今日的气色很好。”
月沉接过粥,有些疑惑的看着寂风。
他面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一年来的奔波,他的脸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
以前那双迵迵有神的眸子,如今看起来犹如一汪深潭,十分幽静,却不见底。
月沉有些心疼的想:这一年来,寂风变了许多,相比往前更加沉稳了,但也看着更加沧桑了。
“寂风,可是发生了何事?”月沉担忧的问着,如此沉静的寂风,还是她头一次见。
寂风摇摇头,神色如常的道:“长姐不必担忧,只是这一年来,改变了许多而已,寂风无事,放心吧。”
月沉看了看寂风,又看了看月霎,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有些怪异,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她微微皱起眉,看着寂风道:“寂风,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既有男儿胸怀,又有侠士柔情,是这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儿郎,此次你回来后,本应贵如上宾,却又劳烦你来照顾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
月沉说完,垂眼看着自己,神色一片落寞。
寂风微微一笑,温柔的道:“长姐,哪里的话,既然寂风唤你一声长姐,便就不是上宾,在这世上,除了小妹,长姐就是寂风最亲之人,照顾长姐,寂风心甘情愿,所以,长姐,对寂风不必如此见外,粥快凉了,长姐快些用罢,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月沉欣慰的点点头,道:“好,多谢寂风了。”
说完她吃了一口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对了,殊离姑娘呢?怎的不见她?”
闻言,月霎的神色一下冷冽起来。
寂风道:“小妹去了远方,寻她的幸福去了。”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所及,却又不知飘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