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风仍不放弃的寻找着。
他找了一条又一条街道。
终于,在街角看到一抹熟悉的绿色身影,他急忙飞身前去。
“月霎?”
寂风焦急的唤道。
“寂风,你来了?”
月霎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道。
殊离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站到寂风跟前,皱着眉道:“兄长,真真好眼力,能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找到月姐姐。”
寂风脸色有些铁青的看着殊离,道:“小妹,你可知你月姐姐重伤初愈,你功夫又不济,街市人员混杂,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你知不知道,你月姐姐身处高位,离开行云宫,时时都会有危险,这三国之中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青音妹灯不在就算了,你非要瞒着我偷溜出来?这街市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如此惦记?”
听着寂风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殊离有些委屈的落泪。
她坐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
月霎站起身来,看着一脸怒容的寂风,有些诧异。
自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他发过怒,今日,却如此失常。
虽然月霎知道寂风之所以会这般,完全是关心担忧她,可他的言词有些犀利,任谁听了,心中也不会好受。
更何况是他的小妹。
月霎拽了一下寂风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动怒,轻声道:“寂风,不要责怪殊离,今日是梨花国重要的节日,名为丰收节,人人都要参与的,以求秋收丰登,稻谷满仓,我身为君主,自是要参与嘛,是我与殊离说好,乔装出宫的,所以,你要责怪,就责怪我罢,再说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听完月霎的解释,寂风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仍是有些不悦的道:“月霎,就算你想要来一瞧,为何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在寻你之时,我有多担忧,我生怕你们出事。”
这番话让月霎的心中有些窃喜。
未曾想到,原来在寂风心中,是如此在意她。
月霎道:“好啦,以后我无论到哪里去,都会告知于你,不要生气了,你方才的话有些重了。”
说完月霎示意寂风看看殊离。
此时,殊离正埋首在双掌之中,肩膀微微抖动着。
看得出来,她在哭。
寂风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
瞧着她抽泣的样子,有些心疼,他走上前去,看着殊离,不知该如何开口。
月霎府下身,附耳在殊离一侧,小声道:“殊离,你兄长的话确实有些重了,看着你哭,他可心疼了,他也知错了,今日之事,是月姐姐思虑不周,月姐姐跟你道歉,女孩子的泪是很珍贵的哦,不要轻易掉泪。”
闻言,殊离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月霎,问道:“月姐姐,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女孩子的泪真的很珍贵么?”
月霎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块手帕,温柔的给殊离拭着泪。
寂风看着不再哭泣的殊离,终于软下声来,道:“小妹,是兄长不好,兄长不该吼你,但你……”
月霎不经意的咳了一下,打断了寂风的话。
寂风会意,他虽仍有些生小妹的气,但月霎不让再说,他便止住了话。
殊离转过头,不再看他,也不理他,似乎还在生气。
月霎正欲说话,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身体支撑不住,一下坐在了长椅上。
寂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快倒下的月霎,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月霎此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绵的。
她摇摇头,道:“无事,想来可能是最近比较劳累,一时气息紊乱,才觉得无力,休息片刻便好了。”
殊离立即转过头,看着月霎,焦急的问:“月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白。”
她瞧出了有些不对劲,望着月霎一脸忧心。
月霎道:“无事,只是觉得气息有些乱,调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么?”
殊离仍担忧的看着月霎,似乎并不太相信她的话。
寂风也看到了月霎的脸色,他紧皱双眉,迅速给月霎搭了脉,道:“你的内息分乱不止,四处乱撞,难道是焦桐的丹药有问题?”
月霎摇摇头,道:“焦桐的丹药我自是信得过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许是我受了重伤,又没好生调养,这才伤了根本。”
寂风道:“先别讲话,我为你运功调息。”
月霎摇头道:“暂时不用,我自己可以……”
听着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寂风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行,你还要强装到何时?你的内息纷乱不止,再不调息,会伤及五脏六腑。”
说完寂风又看着殊离道:“小妹,替我护法。”
“嗯,兄长放心,救月姐姐要紧,我会好好盯着的。”
月霎道:“寂风,不必如此……”
此时虽身在街道,但所幸人少安静。
寂风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立即伸出右掌靠在月霎的肩上,灌输着内力。
月霎刚想动,只听得寂风又道:“不要动,月霎,静下心来。”
言语之间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那一日,暖阳正挂半空,长街人来人往。
寂风抱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市。
她用轻纱掩面,将自己的脸埋入寂风的怀中,余光透过朦胧的薄纱,依稀能看见寂风上扬的嘴角。
她的耳,轻轻靠着寂风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竟有些红了脸。
在寂风的怀中,她,便是她,不再有任何身份。
寂风起伏的胸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她有些迷了眼,轻轻叹道:原来他的胸膛,竟暧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