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哼笑,“想的美!”
她望了一眼赵玉容,“走吧,咱们继续往南走吧!”
赵玉容望了一眼神情复杂的赵佑明,点点头,坐上了牛车。
而苏漓则是驾着牛车赶到了官道上。
之所以这么着急离开,主要是她感应到了有一大帮难民即将到达破庙。
那些人不在她的任务范围,她也没有必要出现。
免得多生事端。
“如月,如月,你们去哪里啊!”见苏漓赶着牛车离开,赵家父子也跟着牛车紧追慢赶。
苏漓也不管他们,驾着牛车不慌不忙的朝前而去。
至于为啥用牛车,一则是牛的耐力好,可以载人,可以载物。
二则是,可以看着那父子俩追逐在身后的狼狈模样。
只要父子稍微追上一点,苏漓就故意加快速度。
只要他们慢下来,苏漓也跟着慢下来。
官道上,走着许多拖家带口逃荒的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疲惫,还有饥饿的菜色。
在看到苏漓赶着膘强体壮的牛车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羡慕。
“爹,我娘到底怎么了?就这么不管我了?”又饿又累的赵玉笙大口喘着粗气。
赵佑明同样如此。
他弯着腰,鬓角全是汗水,“都是你,你没事说你妹妹做什么呢!”
赵佑明骤然想明白了,想要平安的抵达南方,只能依靠他媳妇和女儿。
“我说的又没有错!玉容那么做,本来就是丢了我们赵家的体面!”
赵玉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若是儿子将来考取了功名,别人知晓我有这样的妹妹,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如今你瞧瞧,你娘和你妹妹生气,咱们连吃食都没有!”再也走不动的赵佑明原地瘫了下去。
见状,赵玉笙也撑不住,跟着坐了下去。
“娘,爹和哥哥他们没有跟上!”不时回望的赵玉容小声的说道。
“嗯,知道了,我们找个地方歇脚吧!”苏漓望了一眼天色点点头。
此刻已经是晌午时分,毒辣的太阳蒸发着每个人身上仅纯的汗水。
她看了一眼路边,有一片小树林。
没有了树皮和树叶,显得稀稀朗朗。
虽然不怎么能遮挡烈日,但是能捡点柴火煮饭。
官道上,随着时间流逝,许多人已经去寻僻静地方歇凉。
她将马车赶到了树林边,“玉容,去捡点干柴来吧!”
“好的,娘!”赵玉容应了一声。
不远处,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正在割破手指喂着她襁褓里的婴儿。
或许是缺水的原因,母子俩都有着脱水的症状。
苏漓蹙眉。
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手指微动,顿时,乌云遮住了烈日。
没有了毒辣太阳的炙烤,空气里顿时多了一丝凉意。
随后,天空中密密麻麻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下雨了!”年轻母亲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张开嘴,试图让雨水滋润着她干涸的嘴唇。
这些雨水,都是苏漓从南方调动过来的。
雨量不大,但是足以消除不少的热意。
“啊,太好了,下雨了!都将近一年没有下雨了!”
本来捡柴的赵玉容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双手张开拥抱着空气。
苏漓无奈失笑,幸好雨水不大。
下了一会便也停止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让太阳出现,径自收拾着锅碗瓢盆。
等雨停之后,赵玉容捡了不少没有打湿的柴,“娘,咱们吃什么啊!”
“吃粥加面疙瘩吧!”苏漓随意的说道。
这官道旁吃肉太招眼,而且附近野菜都被薅秃了。
至于兔子野鸡什么的,便算了。
“好!”赵玉容倒是不在意,反而极为的开心。
不远处的年轻母亲望着苏漓洗米做饭,眼里露出一抹渴望。
她望着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咬咬牙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根不起眼的木钗。
“大姐,我能不能用这银钗换你一碗粥喝?我的孩子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她苦涩又卑微的哀求道,“我知道这木钗不值钱,可是它现在是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大姐,你能不能换我一碗?”
苏漓打量了她一眼,摇摇头,“一会我会给你一碗的,这木钗你自己留着吧!”
为了自己孩子活着,这个年轻母亲毫不犹豫的喂食自己的血。
这木钗她一直贴身保存着,肯定对她有重大的意义。
为了自己孩子,她拿出她最珍惜的东西,确实让苏漓有点动容。
一碗粥而已,对于苏漓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毫。
很快,白粥与面疙瘩熬好,苏漓正准备递给年轻母亲一碗。
赵家父子冲了出来,
“如月!”
“娘!”
苏漓瞥了他们一眼,稳稳定定的将碗递给了年轻母亲,“有点烫,你慢慢喝!”
“如月,你不管你丈夫和儿子的死活,却将吃食给别人,这是什么意思?”
赵佑明一脸失望,“在你心里,难道一个外人比自家人更为重要吗?”
赵玉笙也跟着说道,“娘,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啊!你可知道,我和爹为了追你,是又饿又累啊!”
苏漓瞥了他一眼,“赵玉笙,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可是什么都不缺的!我们到底怎么变成这样,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你带人打开粮仓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呢?嗯?”苏漓冷笑道。
不错,她就是故意的。
一来是看了年轻母亲为了孩子确实可怜,二就是让赵玉笙也感受一下他当初开仓赠粮,原身的感受。
“我……”赵玉笙果然语塞。
随后,他嘴犟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爹在其他地方也藏了不少的粮食,才会那么做的!”
“行了!”
苏漓挥挥手,不想再听他的废话,“我的吃食,我想给谁便给谁,但就是不给你们父子!想吃,自己想办法去!”
“娘!我怎么想办法啊!这方圆几十里,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赵玉笙快要哭了,“这地上,这树上,连树皮都让人啃了,我和爹想什么办法啊!”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漓翻了个白眼,带着赵玉容吃起了白粥面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