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飞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若非顾子絮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怕他就要出手把人掐死了。
顾子絮赶忙道:“可是我们真的是被那个黑影机关伤到了才会追出去的,而且我脸上的伤……”
公仪寻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温声笑着道:“是我师弟不懂事,冲撞了两位,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十七和十九都愣住了,“师兄?”
公仪寻蹙眉呵斥道:“不成体统!不管怎么说,客人就是客人,既然受伤了,那第一时间就应该是安抚道歉,还好这位公子脸上的毒不深,若真是要人命的毒药,就凭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乱叫的功夫,人家就该毒发身亡了!”
十七和十九羞愧得低头不敢再说话。
公仪寻又看向顾子絮道:“公仪馆内确实机关重重,但也从未有过机关闯入客人休息的地方,除非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人,才有可能触发机关,不过公仪馆如今确实不太安全,两位公子请放心,我定会彻查此事,给两位一个交代。”
见他都这样说了,顾子絮和沐云飞也不好再为难他们。
公仪寻亲自送他们回到房内,恰好治疗拉肚子的药也送来了,顾子絮喝了药,也在脸上的伤口上抹了公仪寻给他的药膏,很快便睡下了。
这一夜,还真的丰富多彩。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沐云飞知道他昨晚没休息好,所以也没有叫他起来,只是给他留了早膳。
只可惜顾子絮洗漱完时,已经到了吃午膳的时间。
公仪寻一直未曾出现,十七和十九倒是出现过几次,约莫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对他们没那么热络了,不过依旧客气。
吃过午膳,四人聚集在房内。
上官景道:“这么看来……那公仪寻确实有点问题?”
竹青道:“这个公仪寻确实奇怪,按理说公仪馆主与外面的门派虽然不热络,可公仪馆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却不去求助,这里的事情也半点消息都没传出去,故意瞒着……到底是为什么?”
顾子絮没出声。
他虽然也觉得这个公仪寻怪怪的,昨晚也亲耳听到了公仪夫人说的那些话,可一直没往公仪寻身上想。
他好奇问道:“你们为什么就这么确定公仪夫人说的那个人就是公仪寻?”
竹青奇怪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如今整个公仪馆都在公仪寻的掌控下,那些弟子都听他的话,而且我们之前说要去见公仪馆主和公仪夫人他都拒绝了,若他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不让我们马上见到人?”
接着,上官景又道:“事实如何我们确实不知,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公仪夫人说的就是公仪寻。”
顾子絮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只是觉得,如果公仪寻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要让我们进来?他不怕我们发现他的阴谋吗?”
“或许他只是觉得把我们放在眼皮子低下看着更安全,毕竟我们是有事才来找公仪馆主,如今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若是让我们离开,这里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上官景说道。
竹青也跟着说道:“而且你看,我们进来这么久了,除了在这个院子里,哪儿也不能去,这跟被囚禁有什么区别?”
“可是……”
顾子絮还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他昨晚亲耳听到了公仪夫人和那位嬷嬷说的话,所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他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便侧头看向沐云飞道:“城主,你也觉得公仪寻有问题吗?”
沐云飞似乎在沉思什么,听到顾子絮的话才回过神来,而后笑了笑道:“公仪寻确实有问题,但他是否如公仪夫人说的那般,还不能肯定。”
昨晚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顾子絮又是拉肚子又是被刮伤了脸,他没心思注意别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公仪夫人和那个嬷嬷确实很奇怪——他昨晚竟然没有听到她们两个人的心声。
但方才他尝试着去听了十七和十九的心声,还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怨念。
所以,到底是他的这个“怪病”在逐渐好转,还是公仪夫人和那个嬷嬷有什么问题?
还是只是像往常那样,偶尔失灵了?
上官景觉得光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情,便决定主动出击。
所以他们找来了十七和十九,表示自己在这里也住下了,心里实在记挂公仪馆主和公仪夫人,想着能去看一看对方,问候一声。
十七和十九脸色微微变了,但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含糊其辞地说什么需要去请示过师兄。
接着便遁了。
上官景便说道:“你看,一说要见公仪馆主和公仪夫人便立马找借口溜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明摆着是不想我们见到人。”
“可……”顾子絮说道,“就算那个公仪寻有问题,难道整个公仪馆的人都愿意陪着他残害师长吗?如果真的按照公仪夫人和那个嬷嬷说的,公仪寻伤害了公仪馆主,还把她们囚禁起来,甚至连饭都不给吃,那其他的弟子就不知情吗?他们难道愿意听整个师兄的,都不愿意听他们师母的?”
众人便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个难以解释的点。
好一会儿后,上官景便摸着下巴说道:“或许……不是公仪寻残害了公仪馆主,是公仪夫人误会了什么。”
竹青也跟着说道:“也有可能是,公仪夫人没误会什么,她确实发现了公仪寻的某些秘密,认为公仪馆变成如今这般就是公仪寻害的,可公仪寻的这一面却无人知晓,他可能是用了些手段,让公仪馆的众人都认为公仪夫人之所以指责他,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公仪馆主变成附近这般模样,所以疯了,既然疯了……那为了她的安全,只能把人囚禁起来。”
公仪寻虽然阻止了他们这些外人去见公仪夫人,但可能并没有阻止公仪馆内的其他人去探望。
公仪馆出事已经那么久了,这段时间内一定也有不少人去探望过公仪夫人,听着她说那些疯疯癫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