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用过早餐之后,德拉科回到房里。
换上纯白色的高领羊毛毛衣,戴上了银灰色的手套。
在酒红色的合身长裤下,踩着及膝的麂皮长靴走出营帐。
发现哈利已经站在积雪中等待自己。
穿着厚重的茶色毛衣,还是一副学生一般的打扮,让德拉科稍稍皱起了眉。
再见到他手上,自己几年前亲手缝制的手套时,脸蛋却又一阵绯红。
来到哈利身边,才刚抽出魔杖,还没能开始练习,先察觉了什么不对劲。
从自己走出营帐后,哈利的眼神始终看得发直,不曾离开过自己。
视线更时不时在瞥往上身后,又心虚地闪躲飘移。
身子顿时一热,感受着体温烫红了双颊。
赶忙微侧过身,双手交叉遮挡在胸前。
眯上了眼,抿着唇,尝试着以懊恼遮掩羞涩。
“干嘛一直盯着我。”
嗔声骂着,哈利的回应,却让德拉科猛地转过身。
“呃...那个...不是要心意相通吗?”
“只是突然想到,从以前开始,有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一直看着你。”
“好像这样一直看着,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听着他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直率告白,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傻在原地,浑身滚烫得想将自己活埋进雪里。
像中了什么诅咒般动弹不得,回过神来,魔杖已经一挥一弹。
看着地上飘起了几片积雪,狠狠地往罪魁祸首的头上砸去。
伴随“啪”地轻响,哈利“啊!!!”的一声惨叫。
“不是说一直看着,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吗?”
“怎么又闪不掉了?变态波—不准!!!”
忍着羞怯嘲弄着哈利,话刚说到一半,
发现他也举着魔杖,激起一大块雪泥。
无视了马尔福家千金的命令,毫不怜香惜玉地往自己砸来。
千钧一发中闪了开来,俏目回瞪,魔杖随着身姿圈转,
将飘落的雪片凝汇成一折折薄幕,往哈利层层迭去。
哈利一面逃窜,也一面还以颜色,
地上的积雪化成数只无瑕的猫影,往德拉科身上扑跳而来。
飘雪纷落,积雪飞扬。
两人看似在雪仗中玩闹穿梭,却都用上了巫师决斗的精细技巧。
直到最后,哈利灵机一动,在德拉科忙着织出雪网反击时,
将她附近树梢上的积雪融成温水当头淋落。
德拉科吓得站在原地,看着湿透的毛衣黏贴着自己,
被过度凸显的曲线,随着喘息起伏。
也看到哈利在一旁呆望着。
运动过后,本来就有些晕红的双颊更是烫人。
“你!这!个!该!死!的!变!态!”
在德拉科羞恼得发颤的气音中,两人停下了动作。
在哈利的连声道歉里,德拉科用咒语烘暖了身子。
当然,也用恶咒重重敲了哈利头顶一拳。
——
第一次的练习失败了。
两人本来就没想过,可以那么顺利就完成咒语。
施展恶魔护环时,所需耗费的精神与体力太过折人,让德拉科往往无力支撑。
与此同时,哈利也还没能摸索出,爱与快乐这两种情绪的细腻差别。
他现在所召唤的守护神,往往会激起恶魔护环的攻击反应。
但即便如此,哈利与德拉科也不怎么气馁。
至少现阶段,已经掌握了明确的练习目标。
让两人各自烦扰的,反而是长时间独处的暗暗心事。
难免都会有想更亲近彼此的遐思,却也都担心着,
困境当头,对方是否会责怪自己,有过多的臆想。
幸好,这两年来几次险些失去彼此的经历,
让在生活中,有着彼此日夜陪伴,奢侈般的平静,已经足以安慰心神。
就这么在日夜的练习,与探究新的魔法原理中,又过了些时日。
为了安全,两人每隔几天便会换了个森林躲避。
这次落脚的林子,已近北郊。
附近村落的民宅与小教堂,逐渐摆放起红绿相间的摆设。
午夜的钟声响了十二响。
施了幻身咒的德拉科,与隐形斗篷下的哈利,
并肩在小镇边陲,无人的巷弄里漫步。
隔着斗篷,小指的指节若有似无地轻勾着。
凤凰社奇袭在魔法界激起的纷扰,似乎,并没有干涉到麻瓜的生活。
这是两人慢慢养成的习惯,总会借着夜色,
在散心的同时,也交换白天里说不出口的心事。
有些事情,似乎只有在夜阑人静,才说得出口。
慢慢地,哈利逐渐得知了德拉科离家的真相。
在七个波特之战后,伏地魔对始终无法除掉哈利感到厌烦。
也因此,借着杀害纳西莎,给了德拉科背叛的理由。
目的是要德拉科探索,除了孪生魔杖的连接之外,
究竟为什么,哈利可以三番两次地逃离魔爪。
两人都明白,这个逼迫德拉科造反的理由,虚假得不像话。
这让两人在练习咒语之余,烦心的事情又多了一桩。
除了担忧凤凰社的命运、罗恩赫敏的行踪、
伏地魔统治的阴谋、以及骑着鹰马的神秘巫师之外,
也开始推敲,伏地魔派遣德拉科执行秘密任务的背后,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当然,还有持续思索着,邓不利多会把格兰分多的宝剑藏在哪里。
“我还是猜不到,那个人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
走回营帐,在各自的浴室梳洗过后,回到壁炉前。
德拉科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家传的小册子,哈利坐在一旁,忍不住说着。
德拉科从书页中抬起头,坐直了身子。
“有一些想法,虽然还不是很确定。”
“倒是… 我最近开始想一件事情。”
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
眼神里的神秘,让哈利不禁屏住呼吸。
“你有想过,要回戈德里克山谷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