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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保证,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柳的眼神真挚,鎏金色的眼眸中满是诚恳。旁人看了怕都是会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但是丹枫很明显不吃这一套。

小龙尊只是轻描淡写的抬了下眉,这一个动作就很能表现出他的不屑。以及明晃晃的不信任。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柳急得整个人都有些快哭出来了,不善言辞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

“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不得已经成年的家伙仗着他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卖乖,丹枫冷硬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辩解,指着在床上的人证——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整个安详住的时云。

“证据就在这里呢,容不得你辩解!”

似是为了让柳死心,丹枫乘胜追击的开口。

“难不成不是你一剑劈落了院子里那棵柿子树的枝桠,难不成也不是你正好没看见进来的时云?”

小龙尊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地怒斥乖巧挨训的白毛少年。

“那么大一树枝啊!哐一下砸时云头上了!没当场给他开个瓢都算持明族身体素质抗造了!”

“当时他就躺地上了!”

时云:安详.jpg

“一砸一个不吱声啊!”

柳:流泪猫猫头.jpg

乖巧站直的柳被坐在椅子上的丹枫狠狠训了一顿,看着安详躺在时云,柳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丹枫长达一个时辰的批评。

而作为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丹枫这一个时辰里愣是不带一个脏字,言语流畅,引经据典的没有重复的,从各种角度论证了柳的鲁莽过错。

而作为受害人,时云安详的躺到了月上中天。

如果不是来看的丹鼎司医士用他的职业生涯作保,长明君真的只是被砸晕过去,连脑震荡都没有,或许丹枫还要再揪着人来看看。

经此一事,丹枫突然对医术升起了巨大的兴趣,从持明的书库和时云的个人收藏里薅了不少医书。

没办法,要是过于依赖时云的治疗,万一哪天时云再起不能,谁给他治疗啊。

丹枫深吸一口气,认真钻研起云吟术的愈疗功能。

这个家没有他真的要散了,小龙尊想,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所以别人口中那个靠谱的长明君,怎么到他这里就和个老顽童似的,时不时整点花活!除了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以外,丹枫实在找不出时云哪点和靠谱沾上边。

对于这种行为,小龙尊发出强烈的谴责。

哦,处理文件的时候不算。

丹枫谴责完还不忘在后面补上前提条件。

无他,于万千文件之中救人于水火,这真的是件大功德。丹枫还记得时云出外勤回来以后,那些打工人看他的眼神。

其实和看再生父母没什么区别了。

先将小龙尊的内心想法放在一边,这边时云刚醒来,难得有些迷茫。

这几千年间,睡觉于他的意义不过是去到意识里自己和自己对弈棋局。原因是很直观的,一个白天也能吵吵两句的阿哈,还有便是深藏在他的梦境中的已故的不朽星神——龙的些许意识了。

或许这么说不够准确,更加精确的描述应该是——“不朽”这个念头根植在所有龙裔血脉里的诅咒。

蜕生是持明的选择而并非持明的无奈,这是只有确确实实活得太久的时云才能理解的话语。这种方法会让持明失去记忆,重活一世,是对抗“不朽”意识侵蚀的最好手段。

不然,持明一族早就全变成疯子了。但是龙尊的传承不断,每一任的龙尊蜕生了和没蜕生也差不多,迟早要疯。

作为一个别的可能不是很行,但就是特别能活的持明,时云自然也有这种烦恼。

虽然没有龙尊的那种千万年来,从持明诞生一直到现在的那些庞大的记忆传承的那种恐怖的地步,但也不能说安稳。

或许,龙的陨落对于作为不朽令使的龙尊们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损伤。特别是虫皇成就繁育之后,不朽的神力大部分断绝。就连龙尊也要像普通的持明一样经历蜕生之苦,才能维持令使的力量不流失。

哪怕是雨别,当初也只能含恨蜕生,将饮月一脉的持明交由转世。

或许祸根在那时就已经埋下。

时云的手想揉了揉额角,结果刚碰到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下床到梳妆镜前,定睛仔细一瞧。

嚯——

好大一个包。

我该不会要破相了吧。时云突然有些忧愁。

柳作为导致时云昏厥的罪魁祸首,自然要陪床看护。丹枫作为小孩子,天色刚暗下来就被柳不由分说的捻去隔壁偏房睡觉了。

倒不是丹枫不能回去,只是觉得自己作为龙尊还是要关心一下下属的身心健康的。

至于担心时云身体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小龙尊冷笑,对着种说法不屑一顾。

此时月上中天,确实已经很晚了,拿了条毯子盖在趴在床边熟睡的柳身上。

时云轻手轻脚的拿出药箱,翻出一盒药膏,忍着疼痛,将冰凉的药膏在包上抹匀。最后把所有东西都放回去,中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看了看已经升起的人造月亮,又将视线移到床边上睡的正香的柳身上。时云在心里思索片刻,感受着毫无困意的精神,很快下定决心。

小心的把柳挪上自己的床榻,盖好被子。时云便披了件深棕色的外衣,向院中走去。

掉落的枝杈早已不见踪影,应该是被侍女收拾走了。

院子里打扫的干净,除了柿子树缺少了一截的树枝,和往常别无二致。石桌石凳上有一层浅浅的雪,不是很厚,大约是靠谱的侍女长特意吩咐人离去前最后再扫一遍。

“咪呜——”

猫叫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一只白色的大狮子猫从角落里踱步而出,直直扑向它的饲主。

时云顺势将它抱起来,熟悉的重量彰显了它的身份——元元。

被养的油光水滑的猫咪在主人身上撒娇,一边“咪呜咪呜”的叫,一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时云的脸。

抱着猫猫,时云用手扫去石凳上的积雪,也顾不得凉,直接就是坐在了上面。

有个活体热源在怀里,倒也没那么冷。时云揉揉元元的小脑袋。

随手拿的外衣上带着绒毛,挡了夜间刺骨的寒风。时云难得有兴致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看月亮。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滋味,想了想,翻出一壶酒出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虽然刚醒来的病人最好不要喝酒,但是,时云想,我今天不高兴嘛.

任性一点又没什么。

这么想着,时云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元元似乎只是想找时云,找到了也不闹人,自己在时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冬天了啊。